第一百二十一章謀劃偷炮涼茶掩護
“嗯。”候員外聽了胤禌的解釋，這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停了一會兒後接著說道：“你們二位就此稍候，我去去就來。”
候員外府的地窖內，在一盞蠟燭的昏暗燈光下，坤道堂主的臉上更加的難看。“笨蛋，你沒有回答他，而是讓他們稍候，不是等於告訴他們我就在你的家裏嗎？愚蠢之極。”
“是，屬下愚鈍，請堂主責罰。”
“等下你回去告訴他們就說你去廁所了。他們即便是不相信也得相信。”
“嗯，讓你們二位久等了。剛剛肚子有些不舒服，抱歉抱歉。”
胤禌看著候員外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把自己的肥胖的身子擠進椅子內。他壓根就不相信侯胖子是去廁所。“那堂主肯定就在這侯府內。”胤禌心想，要怎樣才能把那堂主引出來呢？據嘎爾迪說，在侯府內外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那麽那堂主肯定就在這侯府之內。沒有可疑之人出入，說明那堂主在南京可信任的人不多，一直都藏在侯府裏，根本就沒有外出過。
“剛剛艾公子所言極是，不然這樣，先想辦法把炮運出來。然後在刺殺貝勒。如果艾公子可以把炮運出來，那麽就不需要用殺貝勒來考驗了。”
候員外說些什麽，胤禌隻是聽個大概。這時候他頭腦裏就想著一件事。“你的小命不長了。”候員外不死，恐怕胤禌是見不到這堂主的。有候員外往外傳話，根本就不需要胤禌見堂主。
當晚胤禌和吳四回到船廠後，所有的工人都住在工棚裏，一張大通鋪躺了十幾個人，打鼾放屁吧唧嘴的此起彼伏。胤禌實在是難以入睡，便走到外麵的廚房，找了個葫蘆裝了一葫蘆的酒，坐在工棚不遠處一個人喝了起來。
“還是‘一個人’睡著舒服”胤禌心裏想著，看著不遠處的工棚一眼。此時如果孟賽花在旁邊，一定可以睡個好覺。
“如何才能讓大炮在吳四的眼皮底下運出船廠呢？如何讓候員外自然死亡呢？被吳四偷走的那些火藥換成木炭沒有呢？”胤禌想著想著，不自覺的眼皮發沉。
第二天一早剛一上工，草上飛就悄悄的告訴胤禌，被吳四偷走的火藥都被換成木炭了。
“好，有什麽招？看起來像是我們在偷運大炮呢？得像真事似的才行。”胤禌想看草上飛有啥好主意沒有。
“這……。”
“在聊啥呢？”
吳四的突然出現，嚇了胤禌一跳。不知道他聽到沒有。
“剛剛在說怎麽把大炮弄出去。四哥可有主意。”
“天這麽熱，得空去候員外的藥店裏喝幾碗涼茶再想，反正現在還有時間。”
草上飛在旁邊撇了一眼吳四，心道：“你吳四是做慣了工的人，主子可是金枝玉葉哪能總是在這受苦？”
“涼茶，這倒是個好主意。”胤禌笑著看著吳四說道。
“艾公子有主意了？”吳四不明白胤禌的意思忙問。
“正是，我去找管事的去說。”
吳四趕忙跟著胤禌向管事的走過去。
“管事哥哥，”胤禌說著給管事的施了一禮。
管事嚇得腿一抖，心道：“這貝勒大人先是打扮成這樣，現在又要整什麽幺蛾子？”想歸想，禮還得回。但是不明所以，所以也不敢亂說話，他等著胤禌接著往下說。
“管事哥哥，你看著南京的天這麽熱，每天在太陽底下做事的工人都有中暑暈倒的，不如讓這城中的藥店送些涼茶過來，給大家解解暑氣，你看如何?”
“這……”管事的停頓了一下，心道：“船廠數千人在太陽下做事，要涼茶解暑，那得多少涼茶啊？掌櫃的心疼銀子會同意嗎？”想到這便朝胤禌說道：“這事兒……嘛，倒是個好主意，可是我隻是這一片的小管事，不能做主啊，這事我得跟掌櫃的說說，他同意了才行。”話說完，這管事的心裏才長出一口氣，“甭管啥事，都推給掌櫃的好了。我一個小管事的可是啥也不擔著。”
“那就勞煩管事哥哥，我這先替各工師傅謝過管事哥哥了。”胤禌又是施禮一禮。
那管事忙擺手“不謝不謝。”
謝鴻誌在書房內正在整理船廠的日常事務，因涉及到貝勒爺的口諭。那小管事的不敢耽擱，直接進了謝鴻誌的書房。謝鴻誌提著毛筆聽著小管事的說完也是楞了一下。先不說胤禌的目的是為何，單單說涼茶解暑也是好事。貝勒的船、朝廷的船都在趕工，中暑暈倒的工人也不在少數。喝點涼茶解暑倒也不算浪費銀子。工人中暑不能做事才是浪費銀子呢。在說，十一貝勒買船那是多少銀子？他還帶動朝廷在他這買船。如果沒有胤禌在這買船，那朝廷就得去福州馬尾買船，根本就沒他金陵船廠什麽事。按此道理，十一貝勒是他船廠的大恩人啊。浪費這點銀子倒也不算啥。在說，工人不倒下，這點銀子就賺回來了。另外，恐怕這十一貝勒還有別的事在裏邊吧？
“那小記賬的可說要從哪家藥店買涼茶了嗎？”謝鴻誌問道。
“那倒是沒說。”
“沒說就去問。”看到管事的就要出去，忙喊道：“等等，小心，要避著點人。”
“小的明白。”那小管事的驚出一身的冷汗，幸好掌櫃的提醒。嘴上說明白，心裏確沒想到這事。貝勒爺打扮成這樣藏到船廠裏，肯定是有目的的啊！壞了船廠的事，最多就是罰薪銀。壞了貝勒的事，那就是掉腦袋的啊！
時間不長，就見那小管事的回來了，向謝鴻誌報告道：“掌櫃的，那位爺說城裏的候員外開了幾家藥材鋪，在那有涼茶可賣。”
“好，來人。”謝鴻誌朝門外喊道。一下人轉身而入，“你讓謝先生來一下，我讓他進城裏辦點差事。”
候員外把自己夾在書房的椅子裏，本來這椅子就已經是加寬了的，可是和他這肥胖的身軀相比，還是窄了些。此時他手裏正拿著兩塊銅錢夾著他下巴上那寥寥的幾根短須。
“這船廠的謝先生來我這買涼茶是何用意？難道是那幾個笨蛋把事情弄砸了？我給我擺個鴻門宴？”候員外想到這，便打定了主意，一邊差人開始著手煮涼茶，一邊差人去船廠打探動靜。
反饋回來的消息還不錯，去船廠打探的人以了解工人的暑氣為理由，不但進了船廠還見到了吳四。吳四將艾十一向船廠提出送涼茶的事情跟打探的人說了下，然後又叮囑打探的人說“明日送涼茶來，至少十輛馬車。”
“十輛馬車？”候員外聽到此消息樂了。他當然知道十輛馬車的用途。這麽重要的事，看來明天他也得親自出馬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胤禌看著遠處一個車隊駛了過來。其中一個馬車上的胖子頻頻向各個工人施禮，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
“各位師傅辛苦！各位師傅辛苦。”等走到近前胤禌才聽到候員外嘴裏在說著什麽。
當候員外坐著馬車從胤禌旁邊經過的時候，胤禌喊道：“謝謝候員外。”
候員外坐在馬車的後翼子板上看一個臉上貼著一大塊膏藥的年輕人在和他打招呼。他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艾十一，忙從馬車上跳下。他以為他能站得住，卻不想這一身的肥肉沒讓他得逞。一個前趴，跌倒在地上。
胤禌費了好大的勁才幫候員外站起來。
借著扶起候員外的機會，他小聲的在候員外的耳邊說道：“等下卸下涼茶後先不要走，等下把樹皮拉走回去煮涼茶用。”
候員外站起身後忙拱手相謝。
胤禌走到管事的旁邊對管事的說道：“管事哥哥，我們木場這些樹皮留著也沒什麽用，還得用車拉走扔掉，不如讓這些馬車拉走，他們回去也正好用來煮涼茶啊！”
小管事的一看貝勒爺又說話了，每次貝勒爺說話都讓他的兩腿一抖，“好好，那就有勞員外了。”說完便朝候員外拱拱手。
“哪裏哪裏，還得謝謝管事先生照顧。”說完便從腰帶裏摸出幾塊碎銀偷偷塞到小管事的手裏。
“讓師傅們都休息下，回工棚喝幾碗涼茶，也耽擱不了工期。我帶員外他們去裝樹皮，你看這麽熱的天。”胤禌對小管事的說完還看看太陽擦擦脖子上留下來的汗。
按說管事的是不會聽一個小記賬說的話，可是這小記賬的不是一般人啊。他看著木場中堆積如山的木材需要處理，也隻能咬咬牙轉身對大家喊道：“休息了，休息了，都回工棚喝涼茶去。”
候員外把馬車隊帶到一處工棚，卸下了馬車上剩餘的涼茶。因船廠人員多，所以分為很多個工棚。胤禌所處的工棚是候員外特意最後一個到達的工棚。
一瞬間這木場空無一人。
“候員外，讓大家往車上裝樹皮吧。”胤禌說完，便先撿起腳下的一塊樹皮扔到一輛空的馬車上。
“走。”胤禌看著馬車上都裝了一半的樹皮後，便朝吳四一甩頭，候員外帶著十幾輛馬車向那藏炮的草叢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