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再回皇宮父子議事
偏殿內的暖炕上，宜妃和五阿哥胤祺、十一阿哥胤禌圍坐在炕桌上。
宜妃不住的往胤禌的碗裏夾肉。
“額娘，在草原上大半年，我是天天吃肉，現在吃不下了。”胤禌看著自己的飯碗，被宜妃夾滿了肉。
“你都瘦了，你得多吃肉才能長身體，你看你五哥。”宜妃堅持要夾肉。
“額娘，十一弟已經壯實多了。”胤祺笑笑，給宜妃夾了塊肉。
“你一直在京城，又在軍隊，額娘不擔心。就是你這小弟，以後要常去照看。”宜妃對胤祺說。
“額娘，你是沒看過十一弟的宅子，你要是去看了。恐怕就得讓十一弟照顧我嘍！”胤祺笑笑。
“等你的夫人進京，我就去和你皇阿瑪說，我也去接我們的兒媳婦。”宜妃幸福的笑笑。
一直到天黑，在禦前侍衛的再三催促下，胤禌和胤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暢春園。
等回到府宅門前，抬頭一看，“呀？”這內務府的動作可真快。本來胤禌門前的兩個燈籠寫個“艾”字，現在已經換成“固山貝子”四個字了。
進了二門就見院內燈火通明。正堂前擺了香爐香案。香案上除了一個香爐以外還有兩套朝服和兩把刀。香案旁還站著六個宮女和四個太監。
“恭喜貝子爺。”烏蘇裏帶領大家列隊向胤禌跪下施禮道賀。
“都起來吧！”胤禌回過頭，接受大家的道賀。“烏蘇裏，今日大喜，府內所有人都賞。”
“貝子爺，內務府的人剛走，宣讀了聖旨，還送來了這些和幾個奴才。我送了點茶水銀子打發他們回去了。”
胤禌聽烏蘇裏說話點點頭道：“府裏的事情你做主就好。把這些都收起來吧！”
於是，烏蘇裏把朝服交個孟賽花保管，佩刀交個老三。
第二天一早，烏蘇裏和孟賽花忙著給胤禌穿衣梳頭。就聽一個太監跑進來。
“主子，魏公公來傳皇上口諭，說讓貝子爺即刻進宮麵聖。”
“好，請魏公公客廳奉茶，我即刻出去。”
胤禌說完，小太監打個千就跑出去了。
“換朝服吧！”胤禌說完，烏蘇裏趕忙幫胤禌所穿的常服解扣子，孟賽花跑出去取朝服。
魏珠坐在二進客廳內剛喝了兩口茶，胤禌就穿著朝服快步走了出來。
“見過魏公公，讓公公久等了。”胤禌一見魏珠，便抱拳施禮。
魏珠打心裏是喜歡胤禌的，從小在宮裏，胤禌見到這些內侍主管也會回禮，不像其他阿哥一樣高高在上。
魏珠一看胤禌在抱拳，還沒等說話，就趕緊跪下，等胤禌說完，他便說道:“哎呦，貝子爺的禮奴才哪敢受啊，魏珠給貝子爺施禮了。貝子爺萬安。”
“魏公公還是起來吧，還比行此大禮，早年在宮裏多虧公公照應，胤禌還得謝謝公公呢。”
“貝子爺客氣了。皇上這會還在太和門聽政呢，貝子爺也不必著急。”
“不知皇阿瑪找兒臣何事？”
“哎呦，我的小阿哥誒，皇上找你能有什麽事，不就是想你了，想見見你嘛”魏珠兩手一攤。看胤禌點點頭，又接著說道“轎子就在門前候著呢，如果貝子爺沒設麽事，就和咱家走吧？”
“好。”胤禌說完朝烏蘇裏一擺手。便先走兩步在前。
烏蘇裏看胤禌擺手，忙從袖子裏取出一錠銀子，走到魏珠麵前，塞在他手裏“有勞公公了。”
“這是怎麽說的呢。”魏公公客氣了一句，便將銀子收好。
胤禌不習慣坐轎，還是騎馬跟著魏珠的轎子旁邊。
“皇阿瑪不是在暢春園嗎？怎麽這麽快就回宮了？”胤禌騎在馬上問魏珠。
“嗨，皇上忙啊，這不是為了在太和門聽政嗎？昨晚早早就回宮了。”
到了東華門胤禌下馬，魏珠下轎。胤禌將刀要給老三，便一個人跟著魏珠走進皇宮。
時隔兩年再次回到紫禁城，紅磚碧瓦胤禌感慨萬千。當年被打板子的又一幕幕的呈現眼前。胤禌咬了咬牙，逼迫自己不去想它。
康熙還在太和門聽政，胤禌和魏珠便繞開太和門來到乾清宮門前候著。等了好一陣，終於等到康熙鑾駕回到乾清宮。
魏珠先是進去向皇上稟報，說是胤禌在門外等候多時了。“讓他進來吧!”
聽魏珠說皇阿瑪讓他進去，他卻未感到任何的高興。一臉平靜的閃進太和殿東暖閣。。看康熙坐在炕桌旁看著奏折，便一步跪倒，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起來吧！”康熙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站立起來的胤禌用手指了指炕桌對麵，示意胤禌坐在那裏。
胤禌在宮裏的時候就聽說，皇阿瑪的炕桌對麵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坐的，就算是索額圖和納蘭明珠這種一品大員也是沒坐過的。
胤禌坐下後偏著身子麵向康熙。盡管是父子，但時隔兩年再見，總不像當年那樣可以爬上皇阿瑪背後撒嬌那般親近。胤禌有些不自然的整理衣袖。
康熙看著胤禌有些不自然，心裏也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把自己的兒子趕出家門。自己的兒子是有些調皮，但是胤禌的調皮還是有分寸的。當年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沒懷疑過，就算是被人陷害，但胤禌畢竟還是看到了。
此時魏珠悄悄走了進來，雙手遞過一把刀。
胤禌看到，那刀正是自己昨天砍阿占汗砍斷的那把刀。胤禌想到那是自己的刀，且又是在皇阿瑪麵前，便自覺的把身子往後挪了挪。在禦前，自己與自己的刀得有些距離才好。
康熙稍一用力拔出斷刀，又從刀鞘內倒出半截刀尖，將刀鞘放到一邊，把斷刀擎在手裏，仔細看著刀刃上密密麻麻的缺口。
“看這些缺口，和身上的傷，看來這兩年你沒少吃苦。”康熙放下斷刀看著胤禌。
“回皇阿瑪和其他大清的子民一樣的活著。”
“其他的大清子民用得著大炮嗎？”康熙眯著眼睛看著胤禌。
“其他的大清子民也不會向河南災民捐那麽多的銀子。”
“你是說，如果我不給你炮，你就不捐銀子？”
“兒臣不敢。向災民捐款是大清皇族的本分。”
“沒錯，大清阿哥用幾門炮也是平常事。朕準了。”
“你去過南邊，閩浙的情況怎樣？”
“回皇阿瑪，閩浙的災民苦不堪言，台灣也是一樣。其實……”胤禌本想說，東南可不必遷界禁海，可是這與康熙的對台方針不同，必然會惹怒康熙。所以，他便不敢說下去。
康熙看胤禌不敢說下去。便說道：“恕你無罪，繼續說。”
“其實朝廷本不必遷界禁海，依大清之國力，三藩都平了，剿滅台灣鄭氏本不難。遷界禁海看是剩下了銀子，可同樣，江南魚米之鄉也少收了銀子，和打台灣花銀子不都是一樣？而且遷界禁海是鈍刀子割肉。”胤禌一邊說一邊看著康熙的表情。
康熙眼睛始終看著麵前的斷刀。他輕輕的拍了下桌子“姚啟聖誤我，姚啟聖誤我。”
康熙說罷看了胤禌一眼。
胤禌一怔，感覺皇阿瑪此時看自己這一眼實在是耐人尋味。
此時魏珠走進來說納蘭明珠求見。
納蘭明珠看胤禌坐在炕上，便抽空把胤禌一通誇，先是與阿占汗的大戰，砍了他的耳朵又毀了他的容貌，實在是為大清長臉，接著又把胤禌打敗施琅的事情一通誇。
胤禌隻好謙卑的說中堂大人過獎了。
納蘭明珠話鋒一轉，便問道：“十一貝子，是我朝唯一與準格爾軍隊接觸的人，不知貝子對準格爾大軍有什麽看法？”
胤禌朝納蘭明珠一拱手說道：“回中堂大人，我參加過準格爾東征，與喀爾喀部的作戰。準格爾有兵四十萬，以騎兵為主，每個騎兵有馬二至三匹，以便於長途奔襲。準格爾的兵，散為民，聚為兵，亦是兵亦是民。他們不需要大量的糧草補給。所以他們可以長時間作戰。他們的兵器為刀和弓箭，大炮極少。蒙古人作戰勇敢，其民風彪悍，不需要什麽軍隊章法，隻要是砍了敵人的頭即可。葛爾丹家族的人都能者善戰，其四子一女皆為統軍大將。”
康熙和納蘭明珠聽後都微微點頭。
“好了。你出宮日久，你去看看後宮的額娘、容妃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們吧。我和納蘭中堂還有事情商量。”康熙抬頭對胤禌說道。
胤禌磕頭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