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二人結仇姐弟夜談
隆科多打開信封，雙手卻是一抖。此信卻是自己的叔叔佟國維所寫。
信中開頭自然是叔侄客氣了一番，然後就是很隱晦的幾句。隆科多看的確是是懂非懂。
“佟大人這句是什麽意思？”隆科多似乎是明白了信中的含義，但還是想確定下，隨口便問旁邊的軍校。
“大人，這佟大人信中所說的‘鳳凰涅槃’含義為重生，是讓您抓了得放人啊，這‘子夜山中’意為前途不明，似乎讓大人您留退路啊。”軍校也大概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這麽說，放人才是對的。”隆科多還是不放心。
“大人，標下是這麽認為的，大人，您想，您有必要趟這渾水嗎？”軍校跟著隆科多在房間內繞著圈子。
“去放人吧！”
胤禌將烏蘇裏放到柴房的床板上，看著側身趴在床板上烏蘇裏的背後，原本瓷白玉潤般的皮膚，現在已滿是皮鞭的傷痕。幸好隆科多臨分別時，看烏蘇裏有傷，就給了胤禌一瓶金瘡藥。
“後悔了吧？在宮裏你可是正五品女官，可在這裏的刷碗端飯，在宮裏你打人罵人，在這得被人打被人罵。”胤禌用水將金瘡藥調勻。然後輕輕的，從衣領處慢慢退下烏蘇裏的上衣，裙裳也退到屁股下，把滿是鞭痕的後邊露了出來。一邊給烏蘇裏上藥一邊說著話。
已經把後背露出來烏蘇裏側趴在床板上，沒有阻攔胤禌退下上衣下裳，隻是不自覺的將雙臂雙腿夾緊。“主子不懂，在宮裏無論怎樣好，那都是一種籠中快樂。和主子在宮外，雖說苦了點，但我們看到的，不是比宮裏更大更廣闊更自由嗎？等我們還完了債，主子要帶奴婢去蘇州杭州，聽人說，那裏很美。”說著，想挺起上身看胤禌，卻發現自己上衣被退下了，又趕忙趴下。
“放心吧，隻有我活著，我一定帶你去蘇杭。走之前，我一定會殺了呂毅。”胤禌說著給烏蘇裏的屁股上塗了最後一下藥膏。隻是烏蘇裏看不到胤禌眼裏的殺氣。“老板剛剛讓我去倒泔水，你先休息吧，今晚你就睡在這裏。”
“嗯。”這次烏蘇裏沒有回絕，胤禌把烏蘇裏縫補多次的被子蓋在烏蘇裏身上，又在肩膀處掖了掖。
胤禌提著泔水桶從客棧後門出去，手中的碗裏是給乞丐的飯食，天長日久，給乞丐送些客人的剩飯菜，便成了每日的習慣。
剛一出後門，就見後門對麵茶樓靠牆邊坐著一個人，看胤禌提著泔水桶出來，就起身迎了過來，擋住了胤禌的去路。
胤禌慢慢抬頭，“咦？”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是今天被隆科多抓走的呂毅嗎？怎麽這麽快就放出來了？看了此人不簡單啊。
“小子，我出來了，知道為什麽要告訴你嗎？其實我不是想告訴你我出來了，我是想告訴你，我們的梁子才剛剛開始。”呂毅說著，用扇柄輕輕的敲了敲胤禌的額頭。剛要轉身離去，卻又突然想起點什麽，又開口說道：“離我妹妹遠點，那是我母親的養女，我的幹妹妹，也是我未來的夫人，敢碰她，我讓你碎屍萬段。哈啊哈哈……”
胤禌看著呂毅狂笑著離去。走了幾步將手中的碗遞給牆邊的乞丐。
“你認識我麽？”胤禌倒了泔水，剛要進門，卻聽到一個人說話，轉過頭來，卻發現是乞丐。胤禌每次都是把飯給他就走，還從沒聽乞丐說過話。今日到讓胤禌奇怪。
“不認識，可有指教？”胤禌放下泔水桶，向乞丐抱了抱拳，然後和乞丐一起蹲在牆邊。眼裏盯著乞丐。
“烏蘇裏沒跟你說過我？”乞丐奇怪，他在這客棧門前很久了，也見過烏蘇裏很久了。烏蘇裏認得自己，按說，應該會對胤禌說啊。
胤禌慢慢的搖了搖頭。
“這不要緊，你早晚會知道的，十一阿哥，我問你，你想不想殺了呂毅和邱老板，謀求他們的錢財？”這乞丐眼裏閃出一絲凶光。
胤禌驚呆了，的確想過，但也隻是想想而已，這二人雖有錯，但都錯不至死啊。同時一句十一阿哥，這不是宮外的人所能知道的。
乞丐看他猶豫，忙說道：“欲成大事者必心如鐵石。似你這般仁慈軟弱，恐怕要倒一輩子泔水了。想想唐朝的太宗李世民，想想前朝的成祖朱棣，在看看你，連幾個醃臢都不敢殺。”乞丐說完搖了搖頭，不在看他。
“你可有計謀？你可會幫我？”胤禌疑惑的問道。
乞丐點了點頭。
午夜，胤禌回到了休息的柴間，看見烏蘇裏側躺在床板上，打著輕輕的鼾聲。是啊，烏蘇裏也就這會兒才能多睡會兒，自打自己記事起，記憶中的烏蘇裏就是忙忙碌碌。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烏蘇裏休息。借著月光看著烏蘇裏的臉龐是那麽的安詳，胤禌看得動了情，已經忘記自己渾身的疲憊了。“我應該娶她為妻，我現在已經不再是皇室了。算是般配了。”胤禌心裏念道。
“主子回來了，說著掙紮著要起來。”盡管胤禌很注意了，但是沉重的呼吸還是把烏蘇裏吵醒。看她要坐起來，胤禌趕緊把烏蘇裏按下，並把被子給她掖了掖。
烏蘇裏躺在床板上，借著照進房間的月光看著胤禌。
“嫁給我吧？”胤禌坐在床板邊的柴上，借著月光，看見在烏蘇裏的臉上一顫。
“主子取笑奴婢。”烏蘇裏認為胤禌是在取笑她，說著把臉轉過去，不在看胤禌。
“是真的。我們是患難夫妻，可以天長地久的。”胤禌很真誠的說。
烏蘇裏躺在床板上，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主子是真心的，奴婢感謝主子，甘願為主子當牛做馬。可是，先不說姐姐大你幾歲，就說這太祖遺訓，葉赫家的人不能進愛新覺羅的門。你今天雖為庶民，可總有一天你還會回到紫禁城，到那時，我就會成為你的拖累，讓我何忍？”烏蘇裏說完，兩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她沒有去擦，怕胤禌看到。
“不，我不會在回到紫禁城。”胤禌有些激動。
“聽姐姐的，很多事情不是由得你做主，就像說你身上流淌的是愛新覺羅的血，這不是宗人府能削的了的。你對姐姐的心，姐姐心領了。這輩子能給弟弟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以後你會娶一個蒙古王爺家的公主，或者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還要是一個三寸的小腳。不像姐姐的大腳，從來就沒纏過。”烏蘇裏轉過頭看著胤禌幼稚的臉。烏蘇裏也為自己的回絕有一絲絲的後悔。但是也無奈。
“嗨!我不喜歡小腳。”歎了口氣，胤禌輕輕的咬了咬嘴唇，拿起烏蘇裏遞過來的金瘡藥，幫她退下上衣下裳，繼續為她塗後背上的藥。是啊，現在有太多的條件不夠娶烏蘇裏。
烏蘇裏後背上的傷口已經止住流血了，正慢慢的結痂，胤禌怕破壞剛結硬的痂，手下的動作變得輕柔許多。甚至很像是在撫摸。
“你可認識門口的乞丐？乞丐說認識你。”
“哦？主子和他說了什麽？”
清醒後的二人又回到了主仆身份。
“沒說什麽，隻是說認識你。”胤禌怕烏蘇裏擔心，所以撒了謊。因為說謊，胤禌不敢抬頭看烏蘇裏。
“回主子，此人叫曾榮國。出宮前是坤寧宮總管，曾是孝昭皇後身邊的紅人。據說仁孝皇後的死跟孝昭皇後有關，而此人就是孝昭皇後的智囊。因很多事情都可能與他有關，但是均無真憑實據，所以，在孝昭皇後歸天後，就將他趕出紫禁城。”
烏蘇裏回頭看了眼胤禌，胤禌卻麵無表情看著烏蘇裏的後背，並且將藥膏塗在手掌上，輕輕的按壓在烏蘇裏的後腰以下的位置。幸好是晚上，烏蘇裏看不到自己的臉。現在自己也不知道會紅成什麽樣子。
烏蘇裏又繼續說道：“此人雖心狠手辣，但對主子確是忠心耿耿，如果主人有意拉攏此人，奴婢願意去說合。”
“不必了，我自會去安排。早點睡吧。”胤禌說完有意無意的在烏蘇裏的屁股上，輕輕的一拍。
把烏蘇裏拍的一愣，卻又不敢回頭看。
胤禌給烏蘇裏塗完了藥膏，也借著手掌上還有一些殘餘，順便也塗塗自己的手臂。今天事多，店裏的活幹的少，邱老板借故又打了自己幾棍子。
說是外間，其實也都是在一間柴房裏，隻是靠近門口處。
胤禌稍整理一下，也躺下了，躺在原來烏蘇裏的床板上。從門口吹過來的冷風正好避無可避的吹到這裏。女人的身子嬌貴，以後不能讓烏蘇裏睡這裏了。打定了主意，看了一眼烏蘇裏的方向，又給自己掖了掖被，也就睡了。
早上，是小工最忙的時候。胤禌打開一樓飯店的閘板，又去給水缸跳水。烏蘇裏雖然傷沒好，可是還得堅持起來去客房換洗被褥，打掃客房的衛生。
就在胤禌在劈柴的時候，後堂院子裏閃進一個窈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