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好好保密
第395章 好好保密
明輝宮。
沈竹和蘇宗文回來之後,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封信,是子逸寄過來的。
信中說道:「爹,娘,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們應該已經到齊國了吧?這幾日天氣好,他們說信會送得快一點,阮阮在祖父祖母那裡很好,我偶爾去看看她,靜姝也很好,她是自己也可以玩的。至於我,我已經把鈺宸哥哥接過來了,我還按照娘說的方子,給他煎藥了。家裡一切都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們等你們回來。子逸。」
「子逸的信,每次寫得都不多,但總能把事情交代清楚,讓我安心。而且,他這個字是寫得越來越好了,肯定是宸兒這段時間又讓他練字了。」
沈竹笑著說道,子逸的功課,她和蘇宗文從來沒有管過,都是明鈺宸和他自己去弄的。
「嗯,子逸長大了,宸兒也真是個好孩子,我們子逸跟著他,學到不少東西啊。」
蘇宗文點點頭,若不是明鈺宸身體不好,以後一定會成為國之棟樑的,可惜了啊。
「是啊,看來我還是要多想想辦法,讓宸兒的身子好起來,他這樣好的一個人實在不應該過這樣的日子。」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可她也明白,這打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病,就算是華佗在世,也不一定可以治好。
「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有句話叫『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啊。」他知道沈竹很想要救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救得過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她點頭,把書信折好,放在一邊,拉著蘇宗文到軟榻上坐著。
「自從第一眼看到宸兒,我就想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治好他,那些葯放在別人身上早就藥到病除了,可他先天不足,再好的葯也補不了。」
她靠在他肩上,低聲說道。
她原本以為有了雲里閣就可以萬事大吉,但實際上很多事情都只能儘力。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要是沒有你的話,宸兒恐怕現在還在那個山莊里,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也許早就……月娘,你已經很厲害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知道他們對你的期望,你不想辜負任何人的期待,但沒有人能讓所有人滿意,別太累了,答應我,好不好?你要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在你身邊。」
他有些心疼了,一直以來,這麼多人都看著沈竹,等著她拿主意、拿葯,其實她看似輕鬆,實際上壓力很大。
沈竹鼻子一酸,有點想哭,她握著蘇宗文的手,原本她以為不會有人懂,但卻不知道最懂自己的人就在自己身邊。
「好,我知道了。」她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能回答這幾個字。
她心裡滿滿都是感動。
「嗯。」蘇宗文點頭,伸手摟著她,給她力量。
「那你也要一樣,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準瞞著我,尤其是大事,知道嗎?」
沈竹吸吸鼻子,嚴肅地說道,想起他上次在戰場受傷的事情,她都要嚇死了。
「好,我們以後坦誠相待,再也不要對對方撒謊,也不要隱瞞對方,好不好?」他伸出右手小拇指,「拉鉤。」
沈竹覺得這種許下諾言的方式很幼稚,但還是照做了。
兩個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她小聲嘀咕著,鬆開手之後,看向蘇宗文。
也許誓言的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和你許下這個誓言了。
「月娘,要不你也睡一覺如何?」他心疼地說道,想到她還要忙活做生意的事情,就想要讓她好好休息。
「好啊,你也午睡吧,午睡對身體好。」
「我就不了,我想看看書,我就在你身邊守著你。」蘇宗文不習慣午睡,他拉著沈竹走進去,順便拿了一本書,等到她閉上眼后,他才開始看書。
疾風從宮外回來的時候,那些人都已經睡著了,他覺得自己回來得真的不是時候,乾脆趁自己主子沒醒,接著出宮去逛逛好了。
這樣想著,他轉身就要離開,卻看到容隱從一個角落走出來。
「容隱,你幹嘛去了?」
他一下子來了興緻,兩三步就來到容隱面前,見他一副鬼鬼祟祟、躲躲閃閃的樣子,一定心裡有鬼。
「我就是隨便逛逛,疾風大人倒是有閒情逸緻,剛剛從宮外回來?」
容隱面色如常,他不想講太多,那畢竟是他的私事而已。
「去宮外玩來著,公主呢?」疾風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衣衫整齊,臉色嚴肅,看來多半是去見齊皇了。
「午休。」容隱冷冷地回了一句,直接往前走。
「容隱,你什麼都憋在心裡的性子什麼時候可以改改?清泠公主是個直爽的人,我相信你真的喜歡她,但你心事這麼重,她會開心嗎?」疾風皺眉,他原本覺得自家主子已經很會藏心事了,沒想到這個容隱更會。
不對,他管容隱做什麼?
「疾風,這是我自己的事。」容隱第一次和疾風說話沒有那麼嫌棄,倒是真的有一些情義在裡面。
「容隱,儘管你總是嫌棄我,但我還是把你當成我的朋友,我這人只有對兄弟才會說那麼多話,我相信你都懂。我們原本的身份其實差不多,很多時候我能夠明白你的感受,但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或者說比以前更加的……更加的不自由,當然你對自由也沒有什麼嚮往。總之,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事,記得找我。」
疾風語重心長地說道,神色嚴峻,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容隱一怔,頭一次看到疾風這麼正經地對自己說話,有點不習慣。
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一個小太監跑過來,「疾風大人,蕭皇請您過去。」
「主子找我一定有急事,我先走了。」疾風擺擺手,一刻也不敢耽誤,直接朝明輝宮跑去。
明輝宮。
蕭默又接到密報,輕手輕腳地從被窩裡出來。穿好衣服之後就派人去通知疾風了。
他記得吩咐過疾風,午膳之後儘快回來。
他手裡捏著一張紙條,眉頭緊鎖。
「主子。」疾風跑進偏殿,見蕭默背對著他站在裡面,趕緊調整呼吸。
「朕說過什麼?」蕭默冷冷地問道,自從慕相思嫁給他之後,這疾風愈發放肆了。
「您說過什麼?」
疾風小聲嘀咕,這主子每日說過那麼多話,他哪裡記得,而且多半都是對皇後娘娘說的情話,難不成都要他學出來嗎?
「說!」他的聲音依舊冰冷,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之氣。
「呃,相思……」
「停!罷了罷了,你看看這個!」
蕭默搖頭,直接把紙條摔到他身上,然後坐到椅子上,冷冷地看著他。
疾風立刻住嘴,抓住紙條,打開看了一眼。
「這是左大人寫的。」
他皺眉說道,收起剛剛那副不正經的樣子。
「嗯,你上次布置的人還在吧?到時候把人清理乾淨。」
蕭默已經厭倦了看他們之間勾心鬥角,陷害忠良,在他看來,只有死路一條,再多解釋都沒有用。
「是,屬下知道了。」疾風回答道,其實早該這麼做,那些人一個不留。
「你剛剛和容隱在談什麼?」
蕭默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他記得容隱和疾風關係很一般,聽說容隱看他十分不順眼,所以這兩個人是如何平靜交談的?
疾風抿嘴,這都是兄弟之間的話,說給主子聽,怎麼有點奇怪呢?
「主子,就是一些廢話而已,您要是聽了,保證後悔。」疾風尷尬地笑笑,蕭默從不愛聽廢話,他知道。
「朕只告訴你一句,注意分寸。」蕭默說完,看了他一眼,便回到主殿。
他們雖然合齊國關係很近,但說到底還是兩個國,每個國都有自己的事情,容隱和疾風都是心腹級別的人物,掌握著很多事情,還是要多加註意。
疾風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些他都懂。
走出偏殿,寒風吹到臉上,他又變成那個冷漠的疾風,慢慢地走在院子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吹了一聲口哨。
很快的,一隻鴿子飛到他手腕上。
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紅色的扣子,綁在鴿子的腿上,然後把鴿子放飛。
這是蕭國傳遞很重要的消息時所使用的方法,紅色表示鮮血和殺戮,他們會明白主子的意思。
昨晚這些,他回到偏殿,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另一邊,因為疾風的一番話,容隱久久不能平靜。
他很小就在宮裡了,除了慕清泠之外,疾風算是和他認識很久的人。
他很討厭疾風,他很聒噪是一方面,更多的則是他活得很恣意吧?
剛才皇上找他,就是談了談以後繼承皇位的事,還告訴他現在就要學著去處理朝政,二月開始學習,為了以後做準備。
皇上還吩咐他找一個好的借口騙過慕清泠。
繼承皇位這件事牽扯太多,慕清泠知道之後難免不會亂想,而且還會告訴沈竹和慕相思他們,到時候很容易就會猜到皇上的做法。
這畢竟是齊國的大事,還是要好好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