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你真的想要皇位嗎
第332章 你真的想要皇位嗎
翌日。
明霽凌在天亮的時候睜開眼睛，牢房裡還是一片昏暗。
天牢里的床比行軍最惡劣的條件還有好一點，他尚且可以接受。
就是不知道母妃怎麼樣了。
母妃就算是去過冷宮，那裡也比這裡要好一些。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起身看著四周，耳朵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原本以為是明霽澤，卻沒有想到來這裡的人是廢后。
「明霽凌，本宮已經把你的罪證交給幾個大臣，證據確鑿，本宮負責審問你。」
廢后冷笑，本來還想借著老丞相的手殺了明霽凌，結果那老東西竟然那麼不中用，不過也好，病了就好好養著，這些事她會處理的。
「來人啊，請蘇王出來，本宮要好好審審他！」
廢后命令道，幾個侍衛開了門，架著明霽凌來到滿是刑具的地方。
廢后顯然不習慣這裡的氣味，比大牢還要難聞，空氣里似乎有一股血腥味。
她不適地抬手捂住鼻子，皺眉看著四周，最後用手帕蓋在椅子上，才勉強坐下。
幾個侍衛把明霽凌押進去，見他不跪下，就直接踢到他的膝蓋，強迫他跪下。
「來到這兒了，就別裝什麼硬骨頭了！你放心，為了公平起見，一會兒還有王大人來這裡，本宮不會冤枉你的。」
廢后冷冷地說道。
王大人已經是她的人了。
這次審訊，她也沒指望問出什麼東西，無非就是想要好好折磨一下明霽凌罷了。
他讓澤兒受的苦，她都要讓他還回來！
明霽凌雖然跪在地上，但是後背挺得直直的，經過一夜在大牢里，他已經有些狼狽了，但依舊是那風光霽月的少年郎。
明霽凌淡淡地看著廢后，他從來就沒聽說過刑部有姓王的大人，看來又是廢后的人了。
沒過一會兒，廢后口中的「王大人」來了，人還沒進門，肚子就先進來了，接著是一張油膩的臉，下巴不知道疊了幾層。
王大人一見廢后已經坐在那裡了，立刻點頭哈腰地說道：「剛剛來的路上出了點小事兒，還請皇後娘娘恕罪啊！」
他笑眯眯地站到廢後身邊。
「好啦，既然王大人已經來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廢后輕聲吩咐道，看著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明霽凌。
好一把硬骨頭。
「明霽凌，說說你是怎麼下毒謀害皇上的？」
廢后悠哉的端起旁邊的茶，抿了口，皺眉。
語氣變得陰冷。
「我沒有做過。」
明霽凌抬頭看著廢后，眼神淡漠，面無表情地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來人，先給他五鞭，讓他清醒清醒！」
她惡狠狠地命令道，看到手下拿著沾了鹽水的鞭子過來，她心裡更開心了。
手下的人直接給了他五鞭子，衣服被打破，露出紅痕。
「這回可以說了吧？」她又問道。
「我沒有做過，你問我多少遍，我還是沒有做過。」
明霽凌忍著痛說道，和戰場上的傷相比，這點痛算不得什麼。
「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再給他十鞭子！」
廢后冷哼，看著他挨打，心裡就是痛快。
手下等到命令，又給了他十鞭子。
原本金線編織的上衣已經凌亂不堪，褐色的衣服上沾了血跡。
「說不說？」廢后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我沒做過。」明霽凌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反正廢後會留著他的命。
「那就打到他說為止，記得給他留一口氣，明日還要繼續審問呢，還有，別打臉，去吧！」
廢后懶得和他廢話，直接看他挨打不就好了？
幾個人乾脆把明霽凌拖到旁邊，幫上架子，兩個人站在他身側，一個負責打，一個負責觀察他的情況，不好的時候就停手。
明霽凌則閉著眼睛，盡量去忽略身上的痛，想些別的事情，比如小時候父皇帶著他放風箏，比如母妃給她擦汗，再比如蘇雲顏帶來的桂花糕……
撐過去就好了。
他流的血會換來江山穩固，會換來政治清明，百姓安康，一身抱負得以發揮……
「停下！停下！」
他失去意識之前聽到有人說道。
另一邊，明霽澤帶著人去審問蘇雲若。
相比於那邊的「腥風血雨」，這邊就很溫和了。
「蘇雲若，你們是怎麼毒害皇上的？」
明霽澤坐在椅子上，責問跪在地上的蘇雲若。
蘇雲若一言不發，彷彿沒有聽到聲音一樣。
「說話！」
他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其實對於蘇雲若，他沒有什麼感覺，甚至小時候她還給過他糖吃，還在父皇訓斥他的時候維護他……
不對，現在不是回想這些的時候。
「你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躲過去！蘇雲若，你該知道你不止這一個罪名！你還陷害皇後娘娘，陷害本太子！」
明霽澤大聲說道，憤怒地抬手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依舊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明霽澤覺得她已經把他看穿了。
「太子，這人就是不說話，該怎麼辦？」手下焦急地問道。
明霽澤知道審問不出來什麼，本來也不指望她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過這一言不發也著實惹怒了他。
「蘇雲若，你最好開口說句話，否則我只好想辦法讓你張嘴了！」
明霽澤威脅道，對女人用刑在他看來是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你想我說什麼？」
「說說你是怎麼謀害皇上的？」明霽澤見她開口了，緩緩問道。
「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發高燒，還被皇上命令在御書房門口背書，小臉紅撲撲的，嘴唇都幹了……」
「你說什麼呢？我讓你說謀害皇上的過程！」
他趕緊打斷她，思緒卻不可控制地回到那個時候，他還記得那天太陽很大，他第一次發燒那麼難受，眼睛看到書本上的字都是晃動的。
「你母后因為皇上責罰了你，也狠著心不看你，可我看不下去，我看你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生怕你會跌倒，也不管皇上說誰也不準管你的話，就撐著傘走過去，給你擦汗，讓你去坐著。我記得你還不敢去，是我說，出了事我來負責，你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旁邊。」
蘇雲若覺得若是廢後為了一己私慾，何必拉上孩子。
現在回想，雖然身在冷宮，卻沒被限制自由。
她哪會本來是想去看自家兒子，沒想到發現了發燒的少年郎……
記得明霽澤這孩子雖然不聰明，但小時候很善良的，可廢后顯然不是個好母親，眼裡除了權利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皇位有什麼好稀罕的？做個逍遙快活的王爺不好嗎？
「閉嘴！」
他怒斥道，瞪著她，不想再聽她回憶過去。
過去有什麼好的？
「你最想要的是什麼？你問過你自己嗎？你真的想要那把龍椅嗎？還是這就是你母親對你的要求？」
蘇雲若追問道，見他神色有一絲動搖，可見他內心對於權力也有沒有那麼強烈的渴望。
「帶下去！」明霽澤吩咐道，他實在是審不下去了。
「是，太子殿下。」手下見他臉色不好，趕緊把蘇雲若重新帶回牢里。
「這件事不準告訴皇後娘娘。」明霽澤警告道，拂袖而去。
手下知道分寸，點頭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