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離開
此時，蘇航在荒山村，已經呆了三個月，也打了將近三個月的鐵。
無論是從技術上還是心態上，蘇航都算得上是一個實打實的鐵匠。
如今，蘇航的打鐵技藝早就超越了肖老漢，他費盡心力打造的這把玄鐵斧，不僅僅是得了一把護身武器，更像是對自己三個月打鐵生活的見證。
一時間，蘇航福至心靈，周身法力自動運轉，周圍的靈氣瘋狂地往蘇航體內灌去。
蘇航立刻就地坐下，閉上眼睛，運轉起了呼吸吐納法，不停吸收周圍的靈氣，轉化為體內的法力。
肖老漢見此，早已見怪不怪，看著躺在打鐵台上的玄鐵斧，再看看閉目修煉的蘇航，肖老漢知道離蘇航離去的日子不遠了，一時間淚流滿麵。
三天後，蘇航睜開眼睛，已經是煉靈五階了。
一陣香味傳來，蘇航食欲大開，扭頭看去，原來是肖老漢在做飯。
“你醒了啊！快坐下，飯菜馬上就要好了。”肖老漢見蘇航走來，笑著說道，手中的炒菜的動作絲毫不停。
自從重新建了房子後，蘇航也改造了肖老漢的廚房，多加了幾套不同的廚具，可以做多種菜式。此時，蘇航才第一次注意到，肖老漢居然是個做菜好手，會做這麽多菜。好幾個砂鍋裏燉著肉，大鍋裏也不停地的炒著。
不過，蘇航也注意到了，砂鍋裏燉的東西似乎是很久前就開始燉著的，而鍋裏炒的菜，卻是現在才開始準備。
蘇航不動聲色，靜靜地坐在飯桌前，看著肖老漢前後忙著，一碗又一碗的把各種菜做好，盛上碗，再擺上桌。
半個小時後，肖老漢和蘇航在飯桌上相對而坐，桌子上擺著一桌豐盛的飯菜，還有一壺酒。
蘇航與肖老漢，彼此對視著，話未說，淚先流。
“老伯，這段時間，謝謝你了！”蘇航率先說話，眼中流出淚來，卻極力忍住。
“你我之間，還說謝字作甚，能相聚三個月，便是天大的緣份。如今你要走了，老漢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送你，就隻有做這麽一桌飯菜給你送行了。”肖老漢一邊說著，一邊淚水直流，不停地用衣袖擦去。
“不管怎麽說，當初是老伯救我一命，又收留我三個月，傳我技藝，又助我打造出護身武器玄鐵斧，這個謝字，是晚輩必須說的。更何況……”蘇航說著，停頓了一下，將酒先給肖老漢倒滿，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雙手端起酒杯，站了起來，神色恭敬地對肖老漢說道：“老伯這三個月來，待我如親人，我同樣也視老伯如親人長輩。如今我要離去了，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了，這杯酒，是晚輩敬你的。”
蘇航說著，將酒倒入口中，一飲而盡。
然後，蘇航對著肖老漢，彎腰長拜到地。
肖老漢早已淚流滿麵，顫抖著將杯中酒舉起，滿飲下去。
很多話雖然蘇航沒說，但肖老漢卻能感覺得出來，蘇航的心中，藏著故事，藏著憂傷，藏著牽掛。所以，肖老漢從不勸說蘇航留下來，因為他心裏知道，無論如何，蘇航是一定會離開的。
“孩子，快別這樣，你我既彼此視為親人，就無需這麽多禮。如今你既然要離去，就當好吃好喝，開開心心的離開。”肖老漢將酒喝完，連忙扶起蘇航。
兩人重新坐上，蘇航臉上微紅，又給肖老漢倒上了，說道：“相聚三個月，晚輩也沒什麽送你的，這段時間打造的各種鐵器，就當晚輩孝敬你的吧。你拿去賣了，可保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晚輩蘇航，在此預祝你今後的歲月，身體健康，生命百歲。”
說著，蘇航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肖老漢臉上感動，也是一飲而盡。
蘇航這兩個月來打造的鐵器，比他半輩子打造的還要多，除去一些普通的家用鐵器外，有些兵器添加了玄鐵，更是價值連城。若是將那些摻了玄鐵的兵器拿去賣，別說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就是花上十輩子，也未必花得完。
“第三杯酒，晚輩身份特殊，或許還有些敵人，所以關於晚輩是修仙者之事，還請老伯保密。另外，關於廢棄礦場和玄鐵礦石之事，老伯也不要告訴他人，以免引來有心人的覬覦。”蘇航說完後，將第三杯酒一飲而盡。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些滲了玄鐵的兵器，等你走後，我會挖個坑埋起來，不會拿出去見人的。”肖老漢也知道輕重，慎重地點了點頭。
三杯酒下去，對於從未喝過酒的蘇航來說，已經是有些不酒力了。不過，即便是有些暈乎乎的，蘇航也不願意以法力排除酒勁，而是繼續與肖老漢推杯助盞，大吃特吃，一直到深夜，兩人才醉倒在地，睡了過去。
後半夜時分，肖老漢和蘇航兩人睡得死死的，一道身影翻過院牆，進入到肖老漢的院子裏。
此身影先是查看了肖老漢和蘇航二人，發現二人睡得死死的，滿身酒勁，頓時放下心來，在肖老漢屋子裏到處翻找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此身影似乎在肖老漢房子裏沒找到金銀之物，失望之下，搜羅起肖老漢滿院子的兵器來。
突然，此身影發現了還在打鐵台上的玄鐵斧，頓時大喜，幾番嚐試之下，玄鐵斧卻是紋絲不動。
最後，此身影隻得放棄玄鐵斧，拿了幾件拿得動的摻了玄鐵的兵器離開。
當然，這一切，喝得稀裏糊塗的蘇航和肖老漢是不知情的。
第二天清晨，蘇航醒來，發現肖老漢還在睡著，眼角還殘留著淚痕。
蘇航不動聲色，以布纏著玄鐵斧，綁在身後，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出院子，離開了肖老漢的家，也離開了荒山村。
三個小時後，肖老漢幽幽醒來，並未看見蘇航，也不驚奇。
然後，肖老漢打冷水洗臉，清醒一番後，看著空空如也的打鐵台，以及地麵殘留著一道道足印，確定蘇航已經離去，頓時大哭了起來。
哭過之後，肖老漢拿起鋤子，在院子裏挖了個大坑，將所有摻了玄鐵的兵器，全部扔到坑裏，埋了起來。隨後，肖老漢又將所有鐵器，分門別類的搬到房子裏，一一放好。
其實，除去送給鄉親們的鐵器外，無論是摻了玄鐵的，還是未摻玄鐵的，肖老漢都不打算賣。
這些鐵器，就是一個念想，看著它們，就像看到蘇航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