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未亡人與不歸人
兩人在樓上溫存了片刻，淩銳稍稍退開。
“阿晴，我好想你啊。”
方晴笑盈盈地望著他：“你怎麽來了？你父親同意提親了嗎？”
淩銳麵色一滯，撓撓後腦：“這說來話長。”
魏國公得了消息吳江要去東海結親，涉及到聯盟的事，縱然對小兒子的婚事沒有意見，但他也需要知道吳江的態度，不然將來兩家若是成了對頭，局麵豈不是十分尷尬？
對此，魏國公給淩銳的任務便是搞清楚吳江與東海之間到底怎麽回事？他們兩家的結盟會不會對雲中不利？
淩銳自己也是滿腦袋的問號，明明大公子方恪都與黃芊芊定親了，兩人好得蜜裏調油似的，怎麽突然又來了這麽一出？
於是淩銳便風塵仆仆地趕來了。
一路上星夜兼程，加上捷影的腳力，他比方恪一行人更早到了落錨縣。
“阿晴，怎麽連你也來？淩吉那家夥還以為是你來結親，他胡說八道，讓我又給打了一頓。”
“當然是護送我大哥啊，你看看，剛到東海州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至於結親的事你親自問他好了。”
方恪正在樓下指揮著收拾殘局，淩銳下來問過他，方恪說此行的目的是結盟，而非結親，方瑜提前寫了封信，說明兒子已經心有所屬，到時候方恪會當麵呈交給東海王李繼東。
“原來如此，虛驚一場。”淩銳鬆了一口氣。
可是好端端的，吳江為何要與東海結盟呢？
想到魏國公的擔憂，淩銳的心又揪了起來。
“我父親擔憂的是北方的局勢。”方晴插話道，“北方的歸屬一旦有了結果，接下來就是東海和雲中，而這其中東海是實力最差的，並且主要力量都放在海上，若是東海敗了，亦或是降了，東海和吳江之間無天險可守，敵人必將長驅直入。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定東海州死守的決心。”
聞言，淩銳大喜。
方瑜的戰略意圖和雲中的目標和利益是一致的，那麽完全有可能三家聯合，共抗來自北方的威脅。
這樣一來的話，阻隔在方晴和他之間的唯一障礙就不存在了呀！
吳江與雲中聯姻，與東海結盟，三處地盤連在一起，再加上一個昭南，那就是淩雲帝國的半壁江山，在外還有迦樓羅這樣的強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淩銳想得心馳神往，方恪一盆冷水澆下來。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好，我拒絕提親，那等於是駁了東海王的麵子，他會不會一怒之下不與吳江來往，不得而知啊。”
淩銳哂然：“我想李繼東不會那麽蠢，如今他對抗東琉島的倭寇都有些吃力，遑論再加上北方的威脅，他不會貿然再多添上一個敵人的。我想他即便是再生氣，也隻有捏著鼻子認了。”
方晴搖搖頭：“人家好心好意請咱們來做客，還想把孫女嫁給我哥，咱們這麽拿捏一個老人家，是不是有些過分？”
“嘿嘿，過分的是你們。”淩銳憋著壞笑，“東海王請的是你們，可沒有請我。”
方晴白眼一翻，說道：“是啊，淩三公子沒有請帖，跟著我們算怎麽回事？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東海王又起疑心，把你給抓起來。”
“別啊，我這是出來遊山玩水偶然間遇上的，我就搭個船去搏浪城，東海王問起，我自會與他分說，不幹你們的事”
不再理會某戰神，方晴下樓去看看情況。
一番鏖戰，驛站的天井中還殘留著不少血跡，屍體倒是被處理得差不多了。
方晴一下來，展鴻雁就來稟報：“大公子、二小姐，匪徒都扮作倭寇，屍體和隨身器具都看不出什麽，要不是陸大夫會說東琉話，一開始就識破，還真要被騙過去了。”
淩銳得到了表現機會，趕緊跳出來，說道：“這夥人，其實我一早的落錨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我暗中觀察，發現他們預謀對你們不利，所以我就隱藏了起來。”
方晴斜眼瞅著他：“你還真喜歡管閑事啊。”
“還不是因為與你有關嘛！”
展鴻雁問道：“那閆大彪自稱是什麽‘不歸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淩銳笑道：“嘿，他騙你的，他根本不是什麽閆大彪。我一出現，他們就知道假扮倭寇的事情必然會敗露，所以就換了一個冒名頂替的對象。”
展鴻雁有點沒鬧明白，方恪聽了抓抓腦袋，說道：“先假扮倭寇，然後假扮什麽‘不歸人’，目的是隱藏他們的真實身份，這麽理解對吧？”
淩銳撫掌：“正是如此！”
“那後來假扮的‘不歸人’是怎麽回事？匪徒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
“這‘不歸人’嘛，來曆可就複雜了呃，簡單說就是一些為世人所不容的勢力，沒法回歸我淩雲朝，隻好跑到海上做了海盜。”
展鴻雁不屑道：“嘁，不還是一幫匪寇嘛，整這麽多花樣。”
說起這個，方晴其實比任何人都了解。
在原著裏，有一夥強悍的海盜，能和東海州水軍、倭寇同時抗衡，領頭的大當家叫做鄭四象。
他在與倭寇作戰時，死在了大海上，之後他手下的海盜分成了兩股，一股自稱“不歸人”，領頭大當家正是閆大彪，手下俱是流亡者，逃犯，取意終生不歸大地。
另一股叫做“未亡人”，領頭的則是原本鄭四象的夫人，她的名字沒有人知道，據說乃是被鄭四象從大海裏救起的東琉女子，手下人稱她為“鄭寡婦”。
“嘿嘿，展兄弟可不要小瞧人，正所謂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淩銳說得眉飛色舞，要是沒人管，他能自己一個人說到天亮。
方晴開口打斷他：“行了，別顯擺了，你還沒說匪徒的真實身份呢。”
這夥人必須是李榮派來的，當然要隱瞞身份。
知道全書所有角色的人設，即便劇情發生很大改變，這些根本不難猜，但是這些重要的信息必須不動聲色的透露給別人，而淩銳就是這個最好的傳聲筒。
淩銳怏怏地道：“方才你們看到這夥匪徒擺的陣形了？海盜哪會這個，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鴛鴦陣，專門對付倭寇的戰法。”
聞言，眾人神色變得凝重。
這些人是東海州水軍，至少是有水軍的背景。
“這不抓到俘虜了嗎？先審審唄。”方晴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