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接風晚宴
韓1正平避而不談，沒有答應任何條件。
迦樓羅使團還要再滇城待一段時間，慢慢談總會知道雙方的底線所在，若是貿然允諾，將來不合適再反悔食言，不利於雙方關係發展。
而且最讓人在意的是迦樓羅對於昭南的態度，接觸下來，似乎對方隻知有昭南，不知有淩雲，這對於韓1正平來說，是有些不合規矩的。
昭南是淩雲的昭南，朝廷雖然被南宮懷仁把持，但鴻臚寺之類的外交機構還在運轉，不經上報便與外邦接洽、結盟，放在以前可以算作謀反。
現如今，亂世中人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和想法，隻有韓1正平還在堅守。
第一次接洽草草結束，韓1正平立即去找方晴商量。
聽他說完王子和老太妃的種種表現，方晴低著思考著，一言不發。
韓1正平等了片刻，又把心中的擔憂說出來了。
“迦樓羅王族的人似乎對昭南有些想法，他們想拉攏收買下官，讓下官做他們的內應。
真是的，明明自己都快被童靖滅了，二小姐在這裏勞心勞力，他們倒好，剛從山溝溝裏出來就覬覦著淩雲的國土。”
淩銳接話道：“在山裏窩囊了這麽些年，憋屈得難受，還不許人家發泄一下嗎？”
方晴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哪邊的?”
淩銳繼續道：“哈哈，怪隻怪阿晴對他們太客氣了。你想啊，山裏的窮親戚，驟然得知你這個富豪邀請他們進城玩……”
這麽一說方晴就懂了，極品親戚上門的梗嘛，女頻裏不都這麽寫的。
貪得無厭，自私自利，總想著占主角家便宜，最終要麽慘遭打臉，要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然，這都是憑空猜測的，這樣吧，晚上接風宴本公子去幫你探探口風。”
入夜，華燈初上。
迦樓羅王室下榻的偏殿裏盛大的宴會正在進行。
迦樓羅來的人一個個胡吃海塞，頻頻惹人側目。
王子和老太妃稍稍好些，還能端得住，可眼角餘光總是往大菜上麵瞟是怎麽回事?
韓1正平道了一句招待不周之類的話，舉杯邀眾人共飲。
隨後氣氛到了，大家自由發揮。
淩銳四下打量，沒見到李奉先在場。
端著杯子去問過倪原才知道，他是童靖麾下第一猛將，手上沾了不少迦樓羅人的血，盡量不讓他和王室的人接觸。
可是倪原追隨童靖的時間也不短，為何就能在別人麵前晃?
“我在童靖身邊就跟透明似的，否則哪還需要在吳江爭什麽軍功?王室的人壓根就沒記起來有我這麽個人。”
淩銳了然地點點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淩銳尋了個機會，拉著察察王子說話。
“來來來，王子滿飲此杯！”
王子畢竟年幼，酒量一般般，幾杯下肚，暈乎乎的，話也多了起來。
“淩三將軍，你是吳江人吧，都快中秋了，怎麽還不回去呢？”
“嗨，還不是我們二小姐，她不走我們怎麽能走?”
“嘿嘿，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淩銳抬著杯子的手一抖，不動聲色地問：“此話怎講?”
“吳江二小姐是吧？她是前任金翅王的妃嬪，依照我們迦樓羅的習俗，小王登基以後，她就是我後宮裏的人了，你說她還能走嗎？”
嗬嗬，真是異想天開啊，原來王室打的是這個主意。
敢情他們不是來談結盟的，是來接收勝利果實的。
臉還能這麽大的嗎？
這隻是其中一個條件，不過由此也能看出，對方其它條件也會很過分。
看來韓太守猜的不錯，一群愚蠢，貪得無厭的家夥！
"可是小王並不想要童靖納的王妃，連麵都沒見過，也不知道什麽心性品格，甚至多大年紀也不知道，又不是供人挑挑揀揀的物件"
淩銳聞言，憋著笑，稍稍鬆口氣，摟著王子的肩膀道：“我與察察王子一見如故，聊得甚是開心。不過你才多大點年紀啊，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麽？既然話都說開了，不妨告訴哥哥，也能幫你物色物色。”
“哎？”
王子有詫異，這位淩三將軍是不是熱情過頭了，或許他們吳江人都是這樣自來熟的性子吧。
“我見過一位姐姐”王子回憶道，“她家中像是有人過世了，穿著一身白，可是小王覺得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她不用打扮也很好看。”
淩銳在心裏嘀咕，喪服這小屁孩品味有些特別啊。
“察察，有些分寸！”
老太妃喊了一聲，隨即警告的眼神也遞了過來。
王子立刻閉嘴。
淩銳頷首致意，端著酒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宴會還未結束，他便早早地離開，找方晴講打探到的情況。
屋子裏李奉先也在，淩銳說了一遍王子的原話，以及老太妃的表現。
李奉先分析道：“奉先在迦樓羅待過，對王室也有一些了解，這察察王子在老金翅王的子嗣當中並不出挑，也沒有什麽決斷，想來所有的主意都是老太妃拿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王子的抱怨，顯然是對老太妃的安排不滿，以奉先對她的了解，接收童靖的妃嬪不過是添頭——
隻怕她是想要所有童靖的遺產吧。”
淩銳跳起來：“什麽意思?所有?”
“童靖帶來的珠寶、香料、糧草，還有迦樓羅的降兵，收攏來的戰象等等。”
“還真是敢想。”
方晴靜靜地聽著，極品幾乎每本裏都會有，沒什麽好奇怪的，收拾一頓就好了。
用後宅撕逼的套路來演權謀劇情，想想還是挺有意思。
“等韓大人談吧，主動權在我們，等他們亮出底牌再作應對。”方晴拍板道。
翌日，昭南與迦樓羅的正式談判開始了。
迦樓羅人撕掉和善的麵孔，指責昭南、韓1正平、以及所有跟隨李奉先投誠的所有將領。
連續兩天的談判沒有絲毫進展，都在吵吵嚷嚷中度過。
即便是噴神附體的韓1正平也有些吃不消，找陸俊生開了不少降火的藥。
“氣煞我也，這幫蠻子！居然說我們淩雲入侵屬國，掠奪他們的財富，殘害他們子民，你們看看對方的條件。”
韓1正平扔出一本小冊子，方晴接過來，頓時目瞪口呆。
還真敢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