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血色王妃(一)
係統抽獎得到的霓裳羽衣舞稍加修改,加入開頭模仿鴻雁飛舞的動作,就成了現在這一支驚鴻舞。
效果當真不同凡響,一曲舞畢,眾人受到感染,久久沉浸在方才的情緒裏,半晌回不過神來。
哐當——
杯盞落地的聲音極其突兀,眾人回望,蕭楚撞翻了案幾,桌上的美味佳肴撒得滿地都是。
他驚慌失措,渾身都在顫栗,發抖的手指指向方晴,道“大王,她、她這個女人包藏禍心,定有針對大王的陰謀,切不可讓她在此停留。”
議論四起。
陰謀?
雖說吳江二小姐的名聲不好,但那都是方瑜寵溺的結果,到了昭南的地界上,她還能反了天去?
再說,她以往的傳聞都和老謀深算挨不上邊,所以對蕭楚的話,幾乎沒有人信。
童靖甚至還開起了玩笑“哈哈,蕭軍師與二小姐重逢,昔日未婚妻成了本王的王妃,想不開也是有的。蕭軍師還是先回去冷靜冷靜吧。”
金翅王給了台階下,蕭楚卻不領情,仍然堅持。
蓉妃瘋狂給他使眼色,蕭楚當做沒看見。
童靖終於怒了,摔了杯子。
方晴再一次拜服於地“大王,臣妾絕無二心,倘若信不過臣妾我、我、我也不做這什麽王妃了,正妃還是蓉姐姐,隻要讓我在大王身邊做個斟酒弄琴的婢女就足夠了。
但是、但是,懇請大王不要將我鎖在屋裏!”
少女說完最後一句,已是聲淚俱下,聞著俱是動容。
太可憐啦!
自家閨女這麽大的時候誰不是當個寶?
可方二小姐父親沒了,大哥把她一個人送給童靖,舉目無親,身邊都是凶神惡煞莽夫,就這還要被關起來,被百般欺淩。
有使者看不下去了。
“金翅王,方瑜的女兒就這待遇?那我們這些打算投降的,真就是要當牛做馬了唄?”
“對啊,我們連山不服!”
“我們魯郡也不服”
方晴眼裏垂著淚,心裏卻在冷笑嗬嗬,現在這些出頭鬧得最凶的肯定是鐵了心要投降,給他們個理由就敢和弑君者談條件,都記在小本本上,過後找他們算賬!
童靖怒火中燒,恨不得把蕭楚當場撕了吃掉。
但在眾多使者麵前,他隻能壓抑著胸中的火山,向蕭楚低吼道“滾!”
蕭楚麵色蒼白,越想越氣,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弑君者太自負了,根本不知道方晴有多可怕。
他深深地看了付景蓉一眼,扭頭逃也似的出了大殿。
“不用理他,諸公繼續暢飲。”童靖不悅道,“一場誤會,晴妃天人之姿,本王疼愛都來不及,怎會虧待她呢?誤會”
安撫下躁動的使者們,中斷的宴會才得以繼續。
童靖深深地看了蓉妃一眼,從案桌後繞出來,扶起方晴。
“先前是本王想差了,聽信讒言。愛妃,不會怪罪吧?”
“不、不,”方晴誠惶誠恐,“大王沒錯,換任何人也不會信的,但吳江真心歸順,地毯,還有臣妾臣妾的舞蹈,都是獻給大王的。”
最後幾句話聲若蚊呐,含羞帶怯,童靖聽得骨頭都酥了,道了一聲愛妃請起。
方晴繼續道“方才臣妾所言,句句肺腑,我做大王的婢女就可以了今夜的宴會,讓我為大王撫琴助興吧。”
這回輪到金翅王不好意思了,一個勁的勸解,可是方晴一再的堅持,隻好讓人在大殿正中擺上一張古琴。
方晴破涕為笑,重新拾掇好自己,坐到琴前,素手輕彈。
琴聲潺潺如清泉,一陣陣流入眾人心田。
隻聽了開頭,就知道方晴這一手琴藝不輸當世名家,那些個不學無術的謠言果然誤人不淺啊!
絲竹聲聲動人,下一刻,少女明麗的唱腔響起,帶著一抹淡淡地憂傷。
然而今日,每逢雨季,
雨水在殿堂哭泣,內裏卻無人影。
然而今日,每逢雨季,
雨水在殿堂哭泣,內裏卻無魂靈。
這是一部奇幻權謀大劇的插曲,歌詞原來是外語,方晴覺著這歌挺應景,不自覺就唱出來了。
控製蠱蟲用的是一種特殊的節奏和音調的組合,和曲目關係不大。
不過如此怪異的詞曲,眾人聽得不明就裏,其中哀傷的氣氛也有些不合時宜,但考慮到小姑娘離家這麽遠,孤苦伶仃的,心有戚戚也是能理解的,便也不以為意。
童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李奉先舉杯上前,祝賀道“大王天命所歸,江山美人盡收囊中,奉先為大王賀,願大王福壽永康!”
“哈哈哈哈”
童靖笑得合不攏嘴,看看地毯上的“江山”,又看看撫琴的美人兒,歡喜得不得了。
李奉先也順眼多了,今日挺會說話的嘛,以前整天擺著個臭臉給誰看呢?
有人開頭,使者們爭先恐後,排著隊去恭維童靖。
淩銳回到陸俊生身旁,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望著誌得意滿的童靖,低聲道“哎,你師妹都彈有一會了,蠱蟲還不起效?”
陸俊生第一次幹這種事,話說得不疾不徐,腦門上的汗珠卻出賣了他。
“新養的冥蛉蠱,毒性弱了許多,但更容易操控,等著吧。”
“到底行不行?成敗就在此一舉!”
“我養的蠱從未出過差錯。”
大殿裏琴聲不絕,方晴認真地彈著,陸師兄已經在大殿中釋放了足夠多的冥蛉蠱蟲,新養的這批輕易不會攻擊人,更容易被琴音控製。
可惜跑了個蕭楚
哼,回頭再收拾他!
敬過了幾輪酒,童靖興致越來越高,抓過蓉妃上下其手。
敬酒的人尷尬笑笑,心領神會,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裝作沒有看見。
殊不知,童靖眼中血色正漸漸變得濃重。
付景蓉在蕭楚離去後便如坐針氈,尤其是姿色、才情各方麵被方晴按在地上摩擦,讓她越發不想呆在大殿裏,可是卻身不由己。
於是,對於童靖的侵犯越發的抗拒。
而且,今日的金翅王,狀態似乎有些不對。
“大王,您、您輕一點,疼,唔”
付景蓉被金翅王捏得手腕發麻,剛開口抱怨,他的血盆大口就堵了上來。
大庭廣眾之下,金翅王強吻蓉妃,後者拚命掙紮。
見得這一幕,使者們笑容愈發燦爛,而童靖一方,臉上卻是大寫的尷尬。
然而下一刻,異變突起。
“啊——”
女子淒厲慘叫響徹大殿,鮮血從蓉妃口中噴薄而出,染得她一頭一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