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誰對不起誰
“過兩天就要結婚了，不好好在家呆著，出來見什麽男人，還是在這麽偏僻的地方，你就不怕被葉祁奕知道了吃醋？”藍琳看著門可羅雀的咖啡廳，無聊的調侃道。
喝了口牛奶，楊歡鎮定自若的瞥了她一眼，“不勞操心，就是他非得讓我拽個人陪同的，不然我幹嘛來咖啡店見個朋友還要拖著你？又不是相親緊張，需要拉人壯膽。”
“嘖，你要是真來相親的話，我才不陪你來呢，要是被人誤會我沒有人追，落得個相親的地步多慘。”藍琳一撩頭發，無聲的嘚瑟‘本小姐行情好著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相親可是時尚，誰沒有相過一兩次親？”楊歡搖頭晃腦的信口胡謅，因為她忽然發現，讓藍琳去相相親也不錯，藍爸爸想抱孫子都想瘋了，最主要的是，好玩啊！
那怕不明白楊歡在打什麽小算盤，但是和她作對良久的直覺，還是精準無比的在第一時間警告藍琳，得小心！於是很巧妙的避開了她的話題，先發製人的問道，“難道你也是有經驗之人？”
“……”楊歡一噎，實在是沒法違心的點下這個頭，隻好換了種口氣，“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體驗，就已經被定下來嘛，嗬嗬。”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藍琳不懷好意的笑著湊近，“你很想體驗體驗哦？”
楊歡一愣，這個問題可真夠高深的，她要是回答想，她敢保證，憑藍琳這一臉奸笑的樣子，不出片刻她們的這段對話就會傳到葉祁奕的耳中，可要是回答不想，那她剛剛說的話不都全部都是廢話了？藍琳還是有機會損她。
進退維穀、進退維穀……
就在楊歡眼神亂飄，奮力思考該要用什麽話題轉移藍琳注意力的時候，眼角忽然瞥見了等候人物，頓時大呼慶幸。
“啊！張曉哥，這裏這裏！”
“楊歡，我告訴你，別以為用這種方法就可以糊弄我，當我是小孩子麽？喊聲UFO就會回頭看天，好讓你落……跑……”看著停在她們一桌麵前的男人，藍琳尷尬的住了嘴。
“抱歉，來晚了。”
“沒事，是我們來早了。”楊歡衝藍琳眨眨眼，端著她的牛奶換了個位置坐到了藍琳的身邊，待張曉坐下點好飲品之後，才笑嘻嘻的問道，“張曉哥這麽急著找我出來有什麽事？”
雖然楊歡知道張曉找她十有八九是為了張琴的事情，畢竟如果真的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張曉也不可能會約她到這裏。
咖啡廳這種地方本來多數就是用來談事情的，而現在她能想到的，會讓張曉這麽為難的事情，除了張琴的事情根本不作他想。
隻是本著拖一會就晚死一會的心，楊歡還是決定裝傻充愣到底了，萬一她就猜錯了呢？她要是直愣愣的挑起了這個話題，不是讓大家都尷尬麽對吧？再說，她還沒想好該怎麽麵對張琴呢。
“額……”張曉為難的看了眼藍琳，猶豫著該不該當著這個陌生人的麵談這件事，畢竟再怎麽說，這算是家醜，可以的話，他其實並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你們太無聊了，我去附近的商場逛逛。”藍琳白了猶猶豫豫的張曉一眼，很識趣的起身離席。
張曉有些尷尬又有些抱歉的笑笑，想要客氣兩句，卻忽然覺得他如果開了這個口的話，對方恐怕就不是不滿，而是要生氣了。
“你逛完可別一個人走了，我在這裏等你，要是被祁奕知道我沒有和你一起回去的話，我晚上又要被他嘮叨了。”楊歡趕緊囑咐。
“知道了知道了，重點保護對象，葉家第一保護動物。”藍琳不耐煩的擺擺手，拎著她的小包，昂著高傲的頭顱，踩著奸細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連眼角都沒有給張曉一個。
楊歡抱歉的給滿臉尷尬的張曉倒了杯茶，“別介意，她就是這樣，和小孩子一樣任性。”
“沒有，本來錯就在我，是我放不下麵子。”張曉搖搖頭，接過杯子端在手裏磨蹭著卻沒有喝，整個人看起來都心事重重的。
楊歡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從包裏掏出請帖遞過去，拋磚引玉道，“其實今天就算你就算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給，請帖，月底的婚禮，一定要來哦。”
張曉神色複雜的看了大紅的請帖，上麵熟悉的字體娟秀工整，好像每字每句、每筆每畫都透露出了新人的喜悅一般。
“對不起。”張曉深深的低頭，以為很難開口的三個字，卻在看到這封請帖的時候，輕而易舉的說出了口。
楊歡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半晌才笑道，“你可真是嚇到我了，如果是為了張琴的事情，其實你……”
“不隻是這樣。”張曉抬起頭打斷楊歡的話，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一咬牙一閉眼，“還有我姐姐的事情。”
！！！
楊歡的心猛地一跳，手裏的杯子一晃，還好她端的穩，不然得打翻一桌。
心有餘悸的將杯子放回桌上，楊歡硬扯出了一個茫然中略帶好奇的表情，問道，“你姐姐的事情？你姐姐怎麽了？”
坑爹，難道許曉琴還活著的事情被張曉知道了？許曉琴挑撥她家人對付她的事情不過才過去兩天，這家夥是怎麽神通廣大的知道的？
肯定不是葉祁奕，要是讓張曉知道了保不齊張琴就會知道，到時候要是傳到程瀚霖的耳朵裏，他們得煩死，葉祁奕才沒有這麽傻。
那會是誰告訴張曉的？許曉琴？她為了張琴也不會這麽做。
難道是肖墨？！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楊歡頓時不能淡定了，腦袋裏瞬間充滿了各種陰謀，甚至還很擔憂的打量了一下咖啡廳裏的客人、服務員和街邊的路人，生怕混進了什麽不該出現的人。
“我也是上次看到葉總之後才知道，原來當初姐姐刻意接近的那個人是葉總，姐姐說過，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所以哪怕現在姐姐不在了，我也還是想替她說聲對不起。”
“那個，你在說什麽？”楊歡呆呆的愣住，這下是不用裝了，她是真的很茫然。雖然看樣子張曉並沒有發現許曉琴還活著的事情挺好，不過他說的這些話，怎麽給人覺得這麽違和呢？
看到楊歡一臉懵懂的樣子，張曉倒是半點都不詫異，“雖然也許在這個時候和你說這種往事有些不合時宜，不過既然我知道了，還是覺得該提前向你解釋一下的，畢竟我不想等到之後你知道了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你一定要幸福才好。”
“誤會？我會誤會什麽？”張曉越說，楊歡就越是覺得奇怪。
這種好像要披露驚天大秘密的節奏是要鬧怎樣？明明一切都要進入尾聲了不是嗎？為什麽會接連的開始爆幕？什麽真相啊，什麽過去啊，其實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啊有木有！
張曉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其實幾年前……”
……
聽著張曉的敘述，楊歡的表情漸漸由莫名其妙變為了哭笑不得，雖然她覺得張曉能從許曉琴留下的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的了解到當年這麽多的事情，實在是聰明的太過頭了，不過啊，如果主角沒有弄錯的話，她會更加佩服的。
“我想葉總不告訴你這件事，也是不想你多心，他對你是真心的，這點哪怕是我們這些旁觀者都看的明明白白，你別誤會。”見楊歡聽完了整件事，卻一臉深沉的不說話，張曉有些心慌，忽然就開始懷疑他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了。
“我看不是我會誤會什麽，而是你誤會了什麽了吧？”見張曉緊張到連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楊歡是徹底無奈了，“我想你姐姐說的有愧的那個人，不是祁奕，而是程瀚霖，葉祁奕的哥哥。”
如果張曉說的是真的，那許曉琴當初對程瀚霖倒未必是全然利用，半點感情都無。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就像許曉琴說的，她和程瀚霖已經在多年前的那一撞之間結束了，她，許曉琴是個已經死去的人，絕對不會也不可以再活過來。
從楊歡口中聽到了原版，張曉有些尷尬，但是還是很肯定的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你姐姐……”
“不管怎麽說，姐姐她的確是給葉總帶來了麻煩，也辜負了一個愛她的人。”
這下楊歡安慰的話倒是說不出口了，“算了，有機會的話，我會替你向程瀚霖轉達這句對不起的。”
“……如果可以的話，能在轉達完這句對不起的時候再幫我捎一句話嗎？”張曉低垂著頭，聲音有些幹澀，“替我告訴程瀚霖，姐姐對不起他，但是，他對不起我妹妹。”
“……”楊歡呼吸一窒，心裏微微有些澀然，果然，還是繞回這個話題了嗎？
見楊歡若有所思的轉頭，望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窗外，好像石化了一樣凝固了腳步的張琴，張曉低聲懇求道，“楊歡，你能和張琴好好談談嗎？她……我真的很擔心她。”
他一直在煩惱該怎麽調解張琴和楊歡之間的矛盾，結果又發現許曉琴當年愧對的人是葉祁奕，頓時就產生了一種他們欠楊歡良多的感覺，怎麽都壓不住。
他希望為許曉琴說聲抱歉是真的，最主要的，他還是想借此機會將一切說開，有些事情交給時間，它能給你個答案，可是有些事情卻隻會越拖越糟。
至少在察覺到張琴現在的詭異舉動蘊含著莫大危險，而無論是他還是蕭容胤都無法勸阻他的時候，他能想到的也隻有楊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