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這就是人性
久久等不到楊歡下來，相顧無語的葉祁奕和程瀚霖有些擔心，對視一眼，齊齊決定上樓找人。
於是楊歡這一副濕淋淋的呆坐在地上，盯著自己還在冒血的指尖發呆的樣子，一下就把兩個男人再度嚇了一跳。
“怎麽了這是？”早知道楊歡會把自己弄成這樣，他就不該讓她一個人上樓！葉祁奕一邊給楊歡的手指消毒，貼創口貼，一邊忍不住的暗罵自己疏忽，明知道楊歡心情不好，居然還這麽大意。
程瀚霖從滿室狼藉的洗漱間出來，無奈的將幹毛巾遞給楊歡，“我想你該有點你現在是孕婦的自覺才行。”
楊歡瞥了他一眼，接過毛巾直接從地上站起來，“我要換衣服。”
潛台詞就是，你可以出去了。
“……”程瀚霖被楊歡這冷暴力噎了一下，不過一想到楊歡會不待見他的原因，程瀚霖又實在是沒有辦法多說什麽，隻好翻了個白眼，扭頭出去了。
楊歡悄無聲息的跟在程翰霖的後麵，他前腳剛跨出房門，後腳她就把門給踹上了，末了還像是示威一樣的重重哼了一聲。
好大一聲撞擊聲在背後響起，程瀚霖的臉僵了一下，一扭頭鼻尖就撞上了門板。
“楊歡！！！”
聽著門外程瀚霖咬牙切齒的怒叫聲，一門之隔的楊歡倒是終於緩緩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雖然這種報複有些小孩子氣，但是不得不說，還蠻有用的，至少她現在心裏不會堵的那麽難受了。
“你啊。”葉祁奕無奈的捏捏楊歡的鼻子，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拉過被子給她抱好才轉身去櫥裏找幹淨的衣物。
楊歡看著葉祁奕任勞任怨的背影，抱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雖然他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楊歡知道，葉祁奕其實是有些生氣了。
“地上有地毯，暖氣也開著，不會著涼，手指會破也隻是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分了心，不小心被仙人球刺了一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的。”所以，別擔心。
葉祁奕找衣服的動作一頓，一直抿著的唇有了鬆動。
低低的嗯了一聲，葉祁奕也不再盯著楊歡剛剛讓他生氣的舉動不放，轉移了話題，“剛剛在和誰打電話，會分心到弄傷了自己？”難道是張琴？
聽出了葉祁奕的弦外之音，楊歡苦笑了一下，解釋道，“是蕭容胤打來的電話。”
“蕭容胤？”葉大總裁顯然已經完全不記得有這號人的存在了，但是從名字上來看，好像是個男人？
“就是那個喜歡張琴的靦腆學長。”楊歡倒也沒有嘲笑他貴人多忘事，因為她自己差一點也沒有想起來，覺得數落葉祁奕有些沒有立場，所以直接簡明扼要的用葉祁奕最能想的起來的方式替蕭容胤做了個自我介紹。
葉祁奕雖然對這個名字沒有什麽印象，但是對那次烏龍的同學聚會顯然印象深刻，所以立即就從記憶深處把那個形象不怎麽鮮明的男人給挖了出來，心中還沒有拉起的警報，瞬間消失無蹤。
“他是來問張琴的事情的？”抱著衣服，葉祁奕重新走回床邊，情緒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嗯。”楊歡點了點頭，拒絕了葉祁奕的幫忙，自己窩到被子裏開始換衣服。
葉祁奕無奈的看著拱起的小山包一動一動的，伸了幾次手還是縮了回來，“歡兒，你這是害羞了嗎？”
原本還有半個腦袋露在外麵的楊歡聽言，一下就沒影了。
“……其實，你也可以出去的。”
聽到楊歡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裏傳出，葉祁奕勾起了唇角，卻沒敢笑出聲。
對他來說，隻要楊歡現在的心情能好一點就好，至於占便宜什麽的，在沒法吃大餐的情況下，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而且，恐怕現在無論是他還是楊歡，都沒有多少心情開玩笑、鬧騰吧？能像現在這樣自如的交談，完全是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想讓對方擔心。
在心裏低聲的歎了口氣，葉祁奕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告訴楊歡，“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快速的換好衣服，楊歡剛要鑽出被子就聽到了這句，心裏猛的一跳，沒有吭聲，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會葉祁奕不是在心裏歎氣，而是真的歎息出了口。
“別這麽悶著，會憋壞的。”扯下楊歡鬆鬆拽著的被子，葉祁奕再度溫柔地將人抱起，放到梳妝台前，“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我希望的隻是你能高興。”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樣處理呢，怎麽辦？”沉默了好久，楊歡才抬頭望向鏡中的葉祁奕，“蕭容胤剛剛問我能不能原諒張琴，說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其實我也知道，張琴是被肖墨他們利用了，可是……”
“可是還是不能原諒？”將楊歡的頭發重新梳好，葉祁奕從背後擁住楊歡，低聲替楊歡說完未盡的話。
“做了就是做了，哪怕是頭腦發熱，她在的那一刻恐怕也是恨不得我真的消失的吧？”楊歡反過身，回抱住葉祁奕，“是不是每個女人見到喜歡的人的目光停留在別的女人身上，首先想到的都是讓那個女人消失？”
“你是嗎？”葉祁奕溫柔的輕拍著楊歡的背脊，反問道。
“……”抱著葉祁奕的手緊了緊，楊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會不會也因為嫉妒心做出點什麽，但是我願意相信你，相信你即使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也是有著什麽打算。”
葉祁奕的心一顫，輕撫著楊歡背脊的手緩緩的捏緊成拳，“呐，歡兒，你知道嗎？隻要嚐試過嫉妒，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
“可是她明知道我愛的人隻有你，明知道我和程瀚霖不對盤，為什麽還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才止住的淚水又有泛濫的趨勢。
感受到懷中身子的顫抖，葉祁奕蹲下身，替楊歡擦掉眼淚，“人通常都沒辦法對自己狠的下心，所以就下不了手去傷害自己喜歡的人，因為傷害了他們，自己的心也會痛，所以隻能通過傷害別人來發泄心中的不甘、不平。”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怎麽可以這麽做？就因為一個一句話就可以問清楚的誤會，事情就變成了這樣，我們這麽多年的友情在她心裏算是什麽？算是什麽啊？”
“不是每個人都像歡兒你這麽堅強，像你一樣，願意相信自己愛的人的。”抱住楊歡，葉祁奕親了親她的眼瞼，吻掉她的淚珠，“問了，可能會更加傷心，也可能會直接絕望，所以不敢問，情願傷人傷己，然後再後悔，這就是人性啊。”
“……我們別這樣好嗎？我不想過一輩子都活在後悔裏的日子。”拽著葉祁奕的衣襟，楊歡像是忽然被人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樣，低垂下頭，將全身的重量都交到了葉祁奕身上。
“……好。”
雖然葉祁奕隻停頓了一瞬，但是現在神經極其敏感的楊歡，還是察覺到了。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快速從葉祁奕的懷中退出，楊歡睜著有些紅腫的眼睛瞪向葉祁奕，“對了，好像一個早上都是我在說，你還什麽都沒有告訴過我呢，這幾天你周圍又發生了些什麽？”
沒想到楊歡會這麽敏銳，葉祁奕有些懊惱，又有些頭疼，“最該知道的其實你已經知道了，肖家翻出了當初你母親的事情，說你是故意為了報複葉家才想盡辦法嫁給我，目的就是為了竊取葉氏的機密。”
“等等，這件事和報紙上寫的不一樣啊。”報紙上不是說，她是覺得葉氏快要倒了，所以轉身投入了肖家的懷抱嗎？怎麽和葉祁奕說的版本不一樣？等等……
“難道說肖家把這個消息散播在公司了？”楊歡震驚的看著葉祁奕，滿臉的不敢置信。
“……”葉祁奕再一次覺得，娶一個這麽聰明的老婆，有的時候真的挺鬧心的，他明明沒有打算說這麽多的啊。
見葉祁奕不回答，楊歡立即就知道了答案。
“那個混蛋！”楊歡氣的直磨牙，“他這是心理變態是不是？不拆散我們他心裏不痛快是不是？簡直有病！”
“他其實也不止是為了拆散我們，將你推出來做擋箭牌，即可以動搖軍心又可以替他們的內應打掩護，而且……”肖家的目標說到底還是他，對付楊歡可比直接對付他讓他難過的多了，該說他們這次總算用腦子了嗎？
一看葉祁奕的表情，楊歡就知道他沒有說完的話是想說什麽了，對肖家的目的，她也已經十分清楚了，隻是，“肖家的內應還沒有抓到？”
“沒有，不過能進我辦公室的人隻有那麽幾個，我想很快就能查出來了。”不想讓楊歡太過擔心，葉祁奕笑了笑，起身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轉移話題道，“今天在家裏休息一下吧，我和爺爺說，我們明天再去。”
楊歡立即按住葉祁奕想要掏電話的手，“不要，一直躲在家裏什麽都解決不了，而且，我也想知道這短短的幾天裏，肖許兩家究竟把天翻成了什麽樣！”
“歡兒。”葉祁奕擔憂的看了眼楊歡，最終還是在她堅持的目光下敗下陣來，“那你要答應我，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記著，你的身邊，還有我在。”
楊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果然，你還是隱瞞了什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