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暗潮洶湧
“也就是說，你故意害她拍了下來，然後看著她付不出錢，隻好撤拍？”楊歡震驚的看向三言兩語將事情大致敘述了一遍的程瀚霖，目瞪口呆。
“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可沒有逼著她非得和我競爭不是？喊了價付不出錢難道還是我的過錯麽？”程瀚霖回答的理直氣壯。
“話是這麽說，不過……”你也太小心眼了一點了吧？明明知道艾雪菲是衝動過頭才會喊價，他隻要再喊一次，艾雪菲絕對沒可能可他爭，他居然還故意放任，看著艾雪菲成為了買主，就為了看她丟臉？這氣量可真是……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楊歡下了一個小肚雞腸的定義，程瀚霖一臉傲然的繼續為自己的行為辯駁，“真要算起來的話，她還要感謝我才是，如果不是我願意在她撤拍之後接手，她可就得背負八千五百萬的債務了。”
按照皇冠的規矩，如果敲錘定音的人因為個人原因提出撤拍的話，拍賣品將由與撤拍者競價最為接近的人，也就是出價第二高者得，但是如果對方不願意接手的話，撤拍將不成立。
換句話說，艾雪菲提出了撤拍，如果程瀚霖不願意要這件物品了的話，那艾雪菲的撤拍將不成立，哪怕是抵押，艾雪菲也得將這八千五百萬付清。
聽到葉祁奕貼心的解釋，楊歡同情的看了眼艾雪菲。如果不是現在離開會更加遭人恥笑，艾雪菲恐怕早就離開了吧？
雖然她這算是自作自受，不過說實在的，如果她不是挑釁到了程瀚霖的頭上，也不會丟這麽大的人，她可真是不會挑對手，為了那一點點的麵子就頭腦發熱，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值得麽？
隻是楊歡不知道的事，艾雪菲並不是因為怕更加丟人而硬撐著不能走，而是因為她已經丟了這麽大的人，所以才更加不能走。
“我拜托你能不能消停點？”許恒遠按著自己一凸凸發脹的額頭，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艾雪菲，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雖然艾雪菲從撤拍手續辦妥之後就一直低著頭保持著沉默，渾身都散發出一種羞愧的完全無法見人的姿態，但是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還是能輕而易舉的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那明顯就是混合著各種不甘不服，準備蟄伏待發的表情。
“消停？”艾雪菲嘲諷的偏頭看了眼許恒遠，“在我被他們逼著低頭道歉求饒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讓他們消停點？”
將艾雪菲臉上的怨憤看的一清二楚，許恒遠心裏的無奈和疲憊更是如漣漪般擴展到了全身。
艾雪菲已經不是從前的艾雪菲了，每當看到艾雪菲這樣的表情的時候，許恒遠都會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而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更是感到由衷的後悔，後悔自己當初選擇的人，為什麽會是艾雪菲，而不是……
“我勸你最好別回頭，你可別忘了，她現在可是坐在葉祁奕的懷裏，不想被葉祁奕從這裏掃地出門，你最好還是乖乖坐著，學會目不斜視的好。”收回自己的目光，艾雪菲神色間的嘲諷更深，卻怎麽都掩蓋不住那深深的悲哀。
如果不是他，她怎麽會和楊歡鬧翻？又怎麽會得罪葉祁奕這尊大佛？艾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搖搖欲墜的地步。可是這個男人呢？他做了什麽？
他在後悔！後悔娶的人是她而不是楊歡！嗬嗬，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是她艾雪菲這輩子最大的笑話！
既然你們都不想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們舒坦！想要甜甜蜜蜜、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好啊，我就成全你們，不經曆風雨怎麽能見到彩虹呢？隻是希望，你們別被這場暴風雨打擊的再也翻不了身的才好！
至於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艾雪菲隱晦的瞥了眼不知道又陷入了什麽思緒中的許恒遠，以往滿是愛意和滿足的眼神中一片冰冷。
如果可以，她現在根本懶得看這個男人一眼。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憑她一個人根本就鬥不過葉祁奕，雖然這個男人也是個廢物，不過他那個心機深沉的老爹還是有點用的。
既然他們為了一己私利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那麽也希望他們能夠物盡其用，給她掙點氣的好。
“怎麽，不忍心了？你要是開口的話，要我們放他一馬也不是沒有可能哦。”看到楊歡望向艾雪菲的眼神中隱隱的帶上了一絲同情，程瀚霖笑著說道。
楊歡搖搖頭，也不去管他口中那意有所指的“我們”兩個字，隻是淡淡道，“無論怎麽樣，一個人借故墮落總是不值得原諒的，越是沒有人愛，越要愛自己，這點她總要懂的。”
“哦哦，真不愧是老師，說出的每句話都是金玉良言，簡直是我輩楷模。”程瀚霖像模似樣的拍拍手，然後轉了個方向，將果盤裏最後的兩個提子扔進了嘴裏，“這玩意還挺甜，等等要是看到肖墨我可得好好問問他究竟是在哪裏買的。”
這個該死的家夥，把她才醞釀好的嚴肅氣氛還回來！
“我想你就算問了肖墨，他也不可能會給你答案。”他可不相信肖墨那個家夥會連采購的事情都過目，問了他也是白搭，所以你就別再借機耍楊歡玩，不知道她現在還不怎麽舒服麽？
程瀚霖聳了聳肩，完全沒把葉祁奕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興致勃勃的湊過來一臉好奇的問道，“肖墨不知道答案，那你知道麽？”
“你什麽時候對水果這麽感興趣了？”沒有順著程瀚霖的話回答，葉祁奕瞟了眼台上的拍賣品，再對比了下目錄，隨意的問道。
“不是我對水果感興趣，而是有人感興趣。怎麽樣，願不願意分享點經驗？事先聲明就算你瞞著也沒有用，早晚還是會被人知道的。”將椅背降下一些，程瀚霖完全不顧形象的直接將它當成了躺椅，“好舒服，我怎麽早沒有發現的。”
這也幸虧了他們三人前後左右三米之內根本就沒有人敢坐，不然他這樣鐵定會影響到身後人的舒適度，不過以程瀚霖的性格，就算影響到了，他也不會管就是了。
敏銳的察覺到程瀚霖話中暗含著的深意，葉祁奕手中的動作一頓，眼神陡然淩厲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瞞著也沒有用？”
“嗬嗬，這還用說麽？你這麽一個大名人，誰不盯著你啊，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包不住火，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咦？還有什麽來著的，楊大老師，來提示一下。”
扔給程瀚霖一個白眼，楊歡扭過頭隻當沒有聽見。
程瀚霖嗬嗬一笑，也不介意，反倒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顯然已經明白了一點什麽的葉祁奕，“嘖嘖，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雖然沒人會怪你體育老師把你語文教的這麽差勁，但是你也得懂得掩蓋一下自身的缺點不是？人要懂得揚長避短，孩子。”以為程瀚霖是在借機找茬，楊歡毫不客氣的回擊道。
程瀚霖一噎，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刷的一下想起身反擊，結果卻忘記了自己已經從坐姿變成了躺姿，用力過小，非但沒有爬起來反倒是碰的一下又砸了回去，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扶手。
“嘖嘖，瞧瞧瞧瞧，我早告訴你，人要學會淡定了吧？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看到程瀚霖捂著腰側滿臉鐵青的瞪過來，楊歡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大有要比比誰的眼睛比較大的架勢。
葉祁奕頭疼的將楊歡的腦袋掰回來按到自己胸膛裏，阻斷兩人的眼神廝殺，“不想被當成小孩子，你們兩個就都收斂點啊。”
“喂喂，我可是在幫你誒。”楊歡不滿的戳戳葉祁奕的胸膛。
“好好好。”按住楊歡的手，葉祁奕衝已經緩過勁坐起身了的程瀚霖抱歉的笑笑，將自己的號碼牌塞進了楊歡的手裏，“一直坐著很無聊吧，給你玩。”
楊歡嘴角一抽，十分不確定的抬頭望向葉祁奕，“玩？”
“嗯，等等就是壓軸了，拍下了當爺爺的賀禮。”葉祁奕笑嘻嘻的解釋。
楊歡了然的點頭，“我說那你怎麽一直都沒有動靜呢，原來是在等這個，最後一件是什麽？”之前的目錄她也隻是大致的翻了翻，對於那些曆史背景之類的平板文字，楊歡表示興致缺缺。
“不知道。”葉祁奕雲淡風輕的回道。
“不知道？”什麽叫做不知道？楊歡表示自己非常的不能理解。
拜托她才剛想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生搬硬套幾句電視上那些鑒定專家的通用誇讚語，好顯示一下自己也不是那麽懶惰，事前也有好好做做功課啊，用的著這麽打擊人麽？居然告訴她不知道。
“目錄上寫的是驚喜。”看出楊歡的不滿，葉祁奕淡定的解釋，卻沒有告訴她，雖然說是驚喜，但是他其實也大致能猜到是什麽東西，之所以沒有明說，不過是他想看楊歡的小抄失去用武之地之後的糾結表情而已。
“又是驚喜。”楊歡咬牙切齒，下意識的狠瞪了眼樓上之前肖墨出現的窗口。
她發誓，如果這次的驚喜也和上次一樣的話，她一定會讓肖墨當場就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