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各退一步
“我不會讓她知道。不過，萬一她真的知道了，就算是用求的，我也不會讓她離開我。”
聽著葉祁奕鄭重的話語，楊誌興愣愣的半天沒想出應對的話。
他是什麽意思？是說哪怕楊歡知道也不放手？那萬一到時候歡兒自己想離開呢？他會怎麽做？真的用求的？怎麽可能！
況且就算他真的能放下身段，他又打算怎麽求？他和歡兒之間隻要有那件事的存在，就是一個死結，難道他還不願意麵對現實麽？
“葉祁奕，你不能毀了歡兒！我絕對不允許！”
已經走到門口的腳步頓住，葉祁奕轉回身，堅定道，“我不會毀了她，也不會讓任何人毀了她，包括你。”
“你出現在她的生活裏這件事本身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摧毀！”楊誌興大吼。
“現在，我的放棄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傷害。”葉祁奕歎了口氣，“你總說讓我為了歡兒著想，你又有沒有設身處地的替她想過？”
“我怎麽沒有？！我要是不為了歡兒著想，我會這麽強硬的一定要拆散你們麽？”自己的一片愛女之心被人否定，楊誌興很暴躁。
“我不想成為第二個許恒遠，也不願意歡兒再遇到第二個許恒遠，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讓歡兒每一天都快樂，可是，你呢？”葉祁奕輕飄飄的問道。
“我是歡兒的親生父親，我會不希望她開心麽？”楊誌興怒瞪。
葉祁奕嘲諷的勾了勾嘴角，“是麽？可是我隻知道，歡兒現在最大的不快樂，是你帶給她的。”
楊誌興愣住，想要反駁，可是微張的嘴裏卻擠不出一個字。
見楊誌興終於明白了過來，葉祁奕也就把到嘴的諷刺又收了回去，“其實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你不覺得與其一直這樣跟我耗下去，不如試著接受我，和我一起賭一局，我會讓她永遠幸福，哪怕是那件事情曝光了之後。”
楊誌興愣愣的看著他，“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你又知不知道，如果賭輸了，後果是什麽？”
“我當然知道，不過就算這個是必輸之賭，我也一定會開這一局！更何況隻要歡兒還在我的身邊，這一局我就一定會贏！”葉祁奕抬頭，回答的無比自信。
“我是不是陪你賭都不行？”
“我希望你能賭我贏，也希望你能幫助我贏，就算是為了歡兒。”頓了頓，葉祁奕繼續道，“當年的事情牽扯的太多人太多事，我不清楚你到底知道多少，也無法了解這麽多年你的怨恨到底有多深，不過既然你已經隱瞞了楊歡這麽多年，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繼續隱瞞下去，她才是最無辜的。”
“不用你來提醒我！如果我想告訴她的話，她早就知道了，哪裏還有你站在這裏和我說話的份！”一提起當年的事情，楊誌興就滿肚子的怨憤，看葉祁奕也是怎麽看怎麽麵目可憎，“如果不是你們葉家，我又怎麽會……歡兒也不至於……”
“也許我會愛上歡兒，就是老天給的一次贖罪的機會。如果嶽父真的無法接受我的存在，那我可以不主動出現在你的麵前，但是你的要求，很抱歉，我做不到。”
看到葉祁奕這毫無婉轉餘地的樣子，楊誌興苦笑，“你讓我當你不存在，這有可能嗎？真是孽帳，我們楊家到底欠了你們什麽。”
“對不起，盡管我知道這句話彌補不了什麽，不過我還是想說，對不起，請相信我一次，把你的女兒交給我吧，我會讓她幸福的。”
“……”楊誌興偏過頭，躲開葉祁奕灼灼的目光。
葉祁奕的眼眸暗淡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麽。從知道那件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預見了這個場景，現在真的麵對了，雖然依舊免不了有些失望，但是卻不會再有動搖！
楊歡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
“我要你答應我，如果她主動提出要離開你，你必須同意！”
關門的手一頓，葉祁奕詫異地抬頭望向病床上的人，他這意思是？
沒有聽到回應，楊誌興刷的一下扭過頭盯住葉祁奕，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淩厲，“怎麽，你不答應？不答應現在就給我……”
“我同意！”葉祁奕急忙打斷，“我不會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所以如果有一天歡兒真的提出要離開我，那怕再不願意我也會同意。”不過就算他同意了，也不代表就會放棄，能追到楊歡第一次，他就一定會再追到第二次！
這個世界上，能逼他退步的人就隻有楊歡，但是能讓他放棄楊歡的人，一個都沒有！
“我要你發誓！”看著葉祁奕無比認真的表情，楊誌興還是不放心的強調到。
“我發誓，如果我做了違背歡兒意願的事，就讓我終生都再也得不到歡兒的真心相待。”沒有用天打五雷轟這種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來敷衍，對葉祁奕來說，許下這樣的承諾才更能表達自己的決心和心意。
楊誌興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雖然我真的很不願意把歡兒交給你，不過我更不願意歡兒不開心。自從我娶了王玉萍之後，就沒有見她再對我真心的笑過，是我虧欠了她，讓她的前半生過的一點都不幸福，我不希望見到她的後半生也這樣，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我怎麽會做讓自己不快樂的事情呢？”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楊誌興歎了口氣，頹然的靠倒到床上，眼神暗淡的望向窗外，“你們的事情我暫時不管了，以後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家人，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看到你們，我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好。”葉祁奕點了點頭，雖然這不是他最滿意的結果，但是能讓楊誌興退一步他已經很滿意了。
“我失憶的事，歡兒那裏……”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楊誌興猶豫了一下，還是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他似醒非醒的時候聽到了他們的爭執，模模糊糊的聽起來好像是葉祁奕被懷疑了，本來他還氣王玉萍鬼迷心竅，連這種事情都敢胡說，想著要趕緊醒過來解釋清楚，雖然他不待見葉祁奕也沒想過要讓他背這種汙名。
不過誰知道一睜開眼看到滿臉擔憂的楊歡的時候，他也鬼迷心竅了。
如果自己唯一的親人是被信任有加的愛人傷害的，那麽，這個愛人還有要的必要麽？在這份突然冒頭的小心思的驅使下，他開口的話才會從原本的安慰變成了那樣一句“你是誰”。
不過現在想想，或許他隻是因為聽到楊歡對葉祁奕的無條件信任，吃味了吧。
想看看在楊歡的心裏他和葉祁奕到底是哪個重要，卻根本沒有想過，這樣會給楊歡帶去怎樣的煩惱。
不過他才在不久前把歡兒的各種明問暗探給擋了回去，現在讓他怎麽有臉說他根本什麽事都沒有？難道要說他和葉祁奕談談已經想起來了？這還不如直說他是騙人的呢！可是不坦白，難道得繼續騙下去麽？
果然還是老話說的好，編出一個謊言就要用一百個謊言去圓，他當時怎麽就腦袋一熱，出了一個這麽餿主意呢！
看出楊誌興的尷尬，葉祁奕挑了挑眉，雖然他覺得這件事是楊誌興自己弄出來的，為的還是給他抹黑好拆散他和楊歡，私心裏是一點都不想管他，不過看在他已經退了一步，不再緊逼著歡兒非得離開他的份上，這點小忙也不是不能幫。
“這件事可以由我去說，不過……”葉祁奕頓了頓，神色有些凝重。
楊誌興皺緊了眉頭，“什麽？”難道這人還想得寸進尺？！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他寧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也要和歡兒好好談談，不惜一切代價的將把他們拆開！
一看楊誌興這幅嚴陣以待隨時翻臉的樣子，葉祁奕就知道他是會錯了意，“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為什麽會從樓梯上滾下去？是意外麽？”
如果真是意外的話，那隻能說他和楊誌興的運氣都糟糕透頂了，但是萬一不是意外，那這裏麵的事可就……
隻要一想到那個人也摻和到這件事裏，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動機也不少，葉祁奕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所以在幫楊誌興圓謊之前，他無論如何都得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
“這麽說起來……”見葉祁奕問的這麽鄭重，一直被他和楊歡的事情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的楊誌興倒是也想起來了，那天他在摔下去之前好像是看到了一個人。
葉祁奕心裏一個咯噔，“真的是人為的？”
楊誌興搖了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而且那個時候我氣狠了沒怎麽注意周圍的情況，隻是知道下樓的時候身子忽然一傾，就滾下來了。現在想來好像那個時候是有人推了我一下，不過沒用力也沒有發出聲音，所以我沒注意。”
“……看到是誰了麽？”
楊誌興使勁的回憶了一下，“沒有，那人背著光，我就看到了個影子，不過應該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