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何必不忘
“真心？表相？我想這這話許學長最沒有資格說吧？”頓了頓，楊歡揚起了一抹十分紮眼的諷刺笑容，“再說，你以為你是誰？你有多大的魅力能讓我放棄葉家少夫人的位置，跟著你做見不得光的小三？”
許恒遠一愣，“我現在是比不過葉祁奕的權勢，但是你要相信我，葉祁奕早晚會垮台的，瞄著他的人不計其數，他不可能總是沒有疏忽的，一旦被人抓到了把柄就是萬劫不複，你跟著他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他給不了你想要的。”
“你以為我想要什麽？”楊歡發覺現在對著這個男人，她連笑容都有點欠奉，“許恒遠，你以為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為了那幾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出賣自己，傷害別人麽？”
這話楊歡說的算是極重了，等於是將許恒遠努力維持的最後一份麵子卸下來，使勁的放在地上猛踩了幾腳。
許恒遠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是卻仍舊不死心道，“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是不得已的，我是真心愛你的。”
楊歡臉上一片平靜漠然，“沒有什麽傷害是不得已的，如果我對你真的如此重要，你就不會舍得傷害。”
“我……”許恒遠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在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滿臉依戀的喊他學長，會衝他暖暖的笑，會體貼的在他疲憊的時候陪著他的小丫頭，已經被他親手毀了。
“對不起。”許恒遠近乎自言自語的說道，聲音裏有著說不出的失落與懊悔。
楊歡卻完全不為所動，甚至還皺了皺眉，露出了些許不耐的神色，“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也不需要，對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你這個哥哥做的很好。”
許恒遠心狠狠糾做一團，“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我真的……”
“原諒與否根本就不再重要，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更何況沒有怨沒有恨我拿什麽原諒你？”楊歡輕輕的攪動著麵前的咖啡，看著杯中的奶在一圈圈的漣漪中逐漸和深色的咖啡融合，微微一笑，“其實，我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遇到葉祁奕。”
許恒遠手一抖，剛剛端起的咖啡灑了一半，而他身後那桌的葉祁奕嘴角卻咧到了耳後根。
“你，愛上他了？”許恒遠問的十分艱難，明明他還沒有喝咖啡，但是卻覺得滿嘴都是苦澀。
楊歡笑笑，沒有回答。
轉頭望向窗外，本想看看葉祁奕有沒有到，卻正好看到玻璃上倒影出的某人的側臉，楊歡一愣，隨即好笑的搖搖頭，放下了手中捏的溫熱的勺子。
她會來這原本就是因為在等葉祁奕，既然人已經到了，那她也就沒必要在這裏呆了。說實話，雖然她已經放開了，但是麵對著許恒遠，她依然渾身都不自在。
尤其是當揭開許恒遠光鮮的假麵，露出他那腐爛發臭的內裏之後，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在時刻提醒著她，當初她有多蠢。
“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麽？我會補償你的。”見楊歡好像要走，許恒遠急切的開口道，眼中是滿滿的希冀。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說完楊歡拎起包徑直走向了許恒遠身後的那桌，“走吧。”
“好，我正好在川菜館定了位置，這個時間正好。”葉祁奕從容淡定的站起身，絲毫沒有被跟蹤戳穿的窘迫，仿佛他會出現在這裏再正常不過一般。
“厚臉皮。”楊歡伸手捏了捏葉祁奕的臉，臉上沒有絲毫不快，反而洋溢著一種完全放開後的燦爛，迷得葉祁奕差點忍不住當眾給她一個狼吻。
許恒遠從愣怔中回過神，葉祁奕怎麽會在這？跟蹤？！那麽楊歡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因為葉祁奕在場，所以不得已而為之的？
葉祁奕眼角的餘光掃到許恒遠眼中一閃而逝的光亮，挑了挑眉，優雅的一笑，“這不是許少總麽？原來你也在這啊，真巧。”
什麽叫做睜眼說瞎話，這就是！
楊歡翻了個白眼，靜靜的站在葉祁奕的身邊，什麽話都沒有說。擺明了作壁上觀，任憑葉祁奕泄憤了。
更何況她也感覺到了許恒遠情緒的變化，對於許恒遠這種持之以恒的給自己找借口的行為，她算是沒有辦法了。她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麽難聽，就差沒有指著鼻子罵他不要臉了，這人居然還能這樣自欺欺人下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種能耐，雖然她並不欣賞。
“葉總。”被葉祁奕當場抓到，許恒遠心裏還是有些心虛的，不過看到楊歡和葉祁奕交握著的雙手，又有些氣悶，一些話不經大腦的就衝出了口，“葉總，楊歡不是你可以隨便玩玩的對象，你不愛她就請放手。”
“嗬。”葉祁奕低笑一聲，仿佛被許恒遠逗笑了一般，十分輕鬆愉悅的口氣，不過明白事情經過的人卻絕對不會真的傻的以為他心情很好，無論是楊歡，還是許恒遠。
其實話一出口，許恒遠就後悔了。葉祁奕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很明顯是都聽到了，他這麽說不是挑釁麽？腦中飛快的轉動著化險為夷的方法，卻越急越亂，隻得將求救的目光放到了楊歡的身上。
接收到許恒遠的目光，楊歡歎了口氣，對他算是徹底失望了，“許恒遠，但凡你有勇氣有能耐一點，這種時候也不該想到靠我。前一刻還讓我跟你走，後一刻又要我替你求葉祁奕，你的立場在哪裏？又把我當做了什麽？禮物？工具？”
“我……”許恒遠猛然反應過來，臉色蒼白的低下頭。
見到他這個樣子，楊歡卻沒有能夠升起任何同情，反而更是失望透頂，“許恒遠，是個男人就不要想著靠女人爭取自己的立足之地，你既然娶了雪菲，就該對雪菲負責，別讓我有一天覺得，認識你這個人都是一種恥辱。”
……
看著葉祁奕笑眯眯的幫她扣上安全帶，笑眯眯的發動車子，笑眯眯的問她晚上想不想去看電影，楊歡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都說情敵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這話果然不假。”
葉祁奕一愣，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你覺得許恒遠也配算是我的情敵？”
楊歡噎住。
說不配吧，葉祁奕一定會嘚瑟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但是說配吧，她現在隻想從記憶深處把喜歡過許恒遠這件事徹底抹殺，實在是不想再和許恒遠再扯上半點關係，
所以，幹脆沉默。
她什麽都沒有聽到！
就算不去看，葉祁奕大概也能猜到，楊歡現在的臉色一定和不小心喝了過期牛奶一樣難看，嘴角的笑容更是深了幾分，“不過，雖然他不算是我的情敵，但是看到我家親愛的老婆痛打落水狗，我也還是很高興的。”
囧，這人損起人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而且……
“誰是你老婆啊，哼。”偏頭，冷哼。
“嗬嗬。”紅燈，停車，葉祁奕轉過頭看著楊歡傲嬌的好像小波斯貓的可愛樣子，低聲喚道，“歡兒。”
“嗯？”
聽到楊歡無比自然的應聲，再想想她對許恒遠說的話，葉祁奕身後的尾巴甩了甩，“我愛你。”
楊歡一愣，不自在的將頭重新轉向窗口，許久才應道，“……嗯。”
剛要聳拉下來的尾巴瞬間精神奕奕，某隻再度化身為狼的家夥，流著哈喇子就要撲上來，卻被早有防備的楊歡一掌拍落。
“好好開車，綠燈了。”楊歡指了指前麵的信號燈，一臉嫌棄，眼中卻盈滿了笑意。她又沒有回他我也愛你，不過就是一個嗯字，用的著這麽高興麽？這麽好哄？
不過看到這樣的葉祁奕，楊歡不知怎麽的，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媽媽還沒過世的時候對她說過的話——如果一個人能讓你忘掉過去，那他很有可能就是你的未來，歡兒要記住，一定要牢牢的抓住自己的未來哦。
那麽，葉祁奕是不是就是那個，她該好好把握的未來呢？
楊歡看著葉祁奕樂顛顛的表情，暗暗琢磨。或許，再過一陣她可以把他帶去給媽媽看看？
葉祁奕倒是完全不知道楊歡在這短短數秒的時間裏，心思轉了幾個彎，甚至還產生了要帶她去給嶽母看看的想法，隻是憤憤的瞪了眼綠燈，心不甘情不願的拽著楊歡的手啃兩口，“早知道今天就不在外麵吃飯了。”
聽出葉祁奕話中暗含的意思，楊歡抽了抽嘴角，“葉祁奕，能不能麻煩你不要總是刷新你在我這的下限？這樣你會帶給我一種，你滿腦袋都裝滿了廢料的錯覺。”
“你既然知道是錯覺就代表沒關係，再說，在老婆麵前要什麽下限？有下限的那才不是好愛人！”葉祁奕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直了直背，下一秒大腿就遭到了楊歡的辣手摧殘。
“嗷！”葉祁奕哀嚎一聲，“親愛的，你就不怕我一激動，一腳下去，我們兩個真的去做了鬼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