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個月
也許是李唯在瘋狂揮舞匕首的時候扎到了東北虎的大動脈,一股鮮血猶如噴泉般涌了出來,濺滿了頭盔的面罩。
李唯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即使是刑天-3裝甲甚至能夠過濾大部分的有毒氣體的能力,李唯依舊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突如其來的重創讓老虎也發了狂,只聽一聲狂吼,東北虎猛的一甩頭,將口中的李唯甩在了一邊,隨後撲上去用雙爪瘋狂的拍擊著倒在地上的李唯。
刑天外骨骼盔甲擁有優秀的防彈性能,即使是東北虎受創后的拍擊,它依舊吸收了大部分的動能,可即使是這樣,李唯也覺得自己被拍到的地方好像被大鎚狠狠擊打一般。
鼻孔間滴落著溫熱的液體,李唯咬緊牙關,忍受著狂風驟雨般的劇痛,心中的恐懼一點一點的增加,最後終於恐懼到了極點,變成了另外一種極端情緒。
「啊!!!」刑天3雙臂的傳動結構瘋狂的轉動起來,化作了一股股強大的力量加持在李唯的手臂上,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東北虎脖子上的皮毛,朝著旁邊狠狠的甩去,李唯的雙目一片血紅,胡亂的抹了一下面罩上的鮮血,握著匕首朝著東北虎撲了上去。
有多恐懼就有多瘋狂,聽著耳邊的吼聲李唯只記得自己拿著匕首一陣狂捅,等到他精疲力盡回過神時,發現東北虎早已死去了多時,只有身上密布的刀口似乎在述說著剛剛的一切。
李唯喘息了一會,想要說話卻發現咽喉乾澀的厲害。腳下一軟便坐在了地上,大量的腎上激素分泌讓他渾身的肌肉都開始繃緊僵硬,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脊椎無比迅速的遍布全身,冷汗一瞬間便浸濕了整個後背。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充斥著一種奇特的長鳴,甚至就連眼睛也失去了焦距,空洞而迷茫。這是腎上激素所留下的後遺症。
直到醫護人員飛快的衝進來幫他脫去了盔甲抬到了擔架上,李唯才感覺自己終於緩了過來。
活著……真好啊!
周世傑和李希林早在李唯發出那聲狂吼時便死死的盯住了18號顯示器。雖然兩人都是經歷過生死的戰士,但更多的卻是人與人之間的搏殺。
這種人與野獸之間的戰鬥似乎能喚起人類心中埋藏的最原始的衝動,那是人類祖先刻在基因最深處的狩獵本能!
當看到李唯瘋了一般捅著死去的東北虎,周世傑的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微笑:「挨過恐懼爆發的那道坎,便是一個合格的戰士,這小子過關了。」
……
不管願不願意,在「諾亞方舟」計劃公布的同時,各國也開始動了起來。
中國,金陵市
作為連接南北的重要交通樞紐,金陵成了中國區撤離點最好的選擇。
省政府會議室里,一個老人對著下面坐的整整齊齊的官員說道
「金陵,馬鞍山,滁州,鎮江,這幾個一小時城市圈內的地區暫停一切工作,所有的辦公樓,居民樓將被徵用,用於安置遷徙人口,除公交與政府用車外,所有的車輛禁止上路。
所有的警察,武警,軍隊,派上街進行秩序維護工作,如果有乘機作亂者,鳴槍警告,如果不聽警告者.……槍決!」
老人話語中透出的殺氣讓下面的官員心中一凜,忍不住坐直了身體,他們清楚,穩定已經成了所有工作的前提,只有維持穩定,才能把工作推行下去。
除此之外,各個戰備倉庫里的物資正井然有序的清點著,生產各種速食產品,罐頭,礦泉水,甚至雙人床的企業將生產線開動了極限!
中國這個龐大的國家機器終於在時隔幾十年,再次全力的運轉起來,爆發出了令世界矚目的力量!……
不知不覺,這一個月已經快要過去了。
李唯從沒有覺得這一個月如此的短暫,除了每天面對地球上攻擊力最強,外表最恐怖的生物之外,便是針對性的進行身體訓練,比如李唯的耐力很成問題,於是每天的游泳以及吃各種補品成了必修課。
在這一個月里,發生了一個令周世傑讚嘆不已的奇迹,所有的參賽者全部戰勝了恐懼,甚至連一開始反應最大的中年婦女楊荷都能拿著匕首尖叫著沖向體型巨大的棕熊。
按照周世傑的推斷,至少應該有兩到三名恐懼到崩潰的隊員。
就當李唯覺得自己同時面對棕熊老虎加狼群也能無所畏懼時,訓練的條目突然再次發生改變。
幾十隻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李唯齊齊開火,明明知道小口徑的步槍完全無法穿透自己身上的盔甲,可李唯還是怪叫一聲抱頭蹲在地上,膽戰心驚的聽著子彈敲擊在外骨骼盔甲上密密麻麻的聲響。
好在,特訓終於要結束了。
在離出發還有兩天的時候特訓便結束了。
剩下的時間是給這些參賽隊員調養身體和放鬆精神用的。李唯待在自己的宿舍里和父母聊著天,對於自己為啥到現在都沒有去和他們會合,李唯只能解釋說交通管制,想要會合的話要等遷徙的時候。
就在李唯絞盡腦汁的應付父母之時,門口卻傳來了門鈴的響聲。
李唯如蒙大赫的跟母親告別,急忙打開門,發現一個俏生生的美女站在門口,正是之前李唯所注意的少婦12號潘月寧,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李唯對自己的隊友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潘月寧能以柔弱的女子自身排在第16號順位,全靠她精湛的醫術,如果看外表的話,這個美女居然是一所三甲醫院有名的急診科大夫。
潘月寧伸手攏了攏頭髮,笑道:「我們參賽者組織了一次聚餐,你要不要參加?」
李唯聞言一愣,隨即也笑道:「都說死刑之前,要給囚犯吃頓好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斷頭飯?」
「斷頭飯?」潘月寧想了一下,莞爾一笑「這個比喻也沒錯,一個人被困在枯井中,緊緊的攀附在滕攀之上,井外是一群餓狼,井底是一群吐信的毒蛇,而他賴以生存的藤蔓卻被老鼠啃噬著。
就在這生死一瞬的時刻,他看到了眼前樹葉上有一滴蜜糖,於是他忘記了上面的餓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給老鼠咬斷的藤蔓,閉上眼睛,伸出舌頭,全心全意去舔嘗著那滴蜜糖。
既然明知是死,那麼就享受現在,享受生命剩餘的每一分每一秒吧,
未知生,焉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