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這輩子最好的事
端木雯讓端木婉對男人要看開些,而她自己卻對著龍晨夢卻未必就如此想得開。她對楚天也是頭疼。
端木婉是自己的妹妹,又喜歡楚天,她是該想法子徹底斷了楚天的念想,讓妹妹有個好歸宿。
端木雯愧疚之心又頓生,佯裝低頭喝茶,掩飾尷尬。
“姐姐,這是何意?我的性子姐姐應該很清楚。我雖然對誰都很好,天性、愛自由,可我真的愛上了楚天,就想著為他停留罷,一輩子就圍著他轉。”
“他太好了,我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從前我也有遇到喜歡的人,可是到後來我會害怕我會跑。可我對楚天不一樣,我會等他,等他回頭,也說喜歡我。”
端木婉一臉幸福的模樣,讓端木雯愈加慚愧。倘若沒聽到楚天那日的話,她也會覺得妹妹已經苦盡甘來,得到了幸福,可事實並非如此。
“他終於想要娶我了。”
端木婉撫著臉頰,笑得很甜。端木雯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把手上的茶杯急忙合上,過了會,穩定了情緒,對她淡笑道“我也是期望那一日,你能與心愛之人終成眷屬。”
端木婉眼睛很亮“阿姐,你真好。”
端木雯無聲輕歎“我也是真心想要你們都好。”她不再楚天身上多浪費精神,對端木婉說起了自己的事“過幾日,皇上要給漣漪玉封妃了,會辦個家宴,你也來罷。”她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到時候,我讓楚天也來。”她要給妹妹製造更多的機會才行,讓溫柔多情的妹妹盡快俘獲楚天的心。
“好啊,那日我一定要穿得好看,給他看。”端木婉欣然答應,可過了會忽而反應過來,變了臉色“姐姐,你怎麽可以能讓漣漪玉封妃的事。那豈不是又來一個人來分你的丈夫。這很……你怎麽能答應?”換做她死活都不會答應。
“阿姐,你是有難處麽?是皇帝變心了。”端木婉扭著帕子,氣哼哼道“這個皇帝做久了就開始學前人一樣,喜新厭舊,還真要再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她搖頭“幸好我從不喜歡皇帝,還好楚天不會是這樣的人。”
她感慨了後,又急切的對端木雯說道“這件事,阿姐決不能答應。上次出了個龍婭,把後宮鬧了個底朝天,煩死人了,我都聽到她的事跡了。要不是她的父親是朝廷裏的重臣,皇帝要賣給她麵子,還由得她如此囂張。”
端木雯歎息,雖然心中不大舒服,可還是婉拒了端木婉的話“罷了,換個層麵想,也是件好事。”
端木婉不解“這還算什麽好事。倒是讓皇帝享受齊人之福,而你撈了什麽好處。你這不是成全他人之美,給自己難過麽?”
換做龍婭打死她也不會答應這種事,端木婉也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左擁右抱,可端木雯竟然能夠忍受,也是叫人佩服她的寬宏大度。
“這事你決不能答應,姐姐你要是答應了,以後可得煩了。”
“煩什麽?”端木雯疑惑道。
“你想想我們的父皇,他這輩子辜負了多少女子,而那些被他遺忘的女人們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搞了多少事情,後宮……我打從小就想早些離開這個束縛人的地方到外麵逍遙自在。”端木婉說得很誠懇
“阿姐,你這一路為皇帝做的,我都看在眼裏,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就那麽舍得讓給別人麽?漣漪玉又為皇帝做過什麽?龍婭是因為她有個權勢大的父親,漣漪玉有什麽?她對大局來說根本毫無作用,你何必要委屈求全,這事本就可以爭取。”
端木婉說得不錯,如果端木雯去要求龍晨夢收回成命,此事八成行得通。可是端木婉有件事是想錯了。
“並非是皇上的意思。”
“什麽?”端木婉楞了。
“這是我的意思。”端木雯垂下眼,抓緊自己的裙子。
“阿姐,你為什麽要這樣?這……”端木婉覺得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吃錯了藥,怎麽這般想不開。
“漣漪玉毀容了,你也知道容貌對女子來說多重要,她身後也沒什麽人撐腰,不像龍婭是高門大戶出身,這輩子算是很難找到好歸宿了。”端木雯憐惜漣漪玉的遭遇,微歎道
“倘若是我,也是會很難過。她如今什麽都沒了,心裏卻……”她說到了一半,還是把話給咽下了。
“總之,給她個名分也好,留在宮裏,有我照應著,旁人是不能欺悔她,而她可以風風光光的吃一輩子的俸祿,衣食無憂,還有個好名聲。”
端木婉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搖手道“阿姐,你別說了,你這個想法實在太過仁慈,我是做不到的也從不會這樣想。就算那漣漪玉在悲慘可憐,可我也不會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她。”
“我覺得這樣做並非不妥。”端木雯執著道“想來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端木婉說道“阿姐,你是心大麽?還是你已經不怎麽看重皇帝了?再胸襟開闊的女子都不會把自己的丈夫讓出去。”
“他不是我一個人的丈夫,他是天下人的。並非隻是我一個人,皇帝……”端木雯沉吟道“皇帝的愛是雨露均沾。”
端木婉歎息道“要是這樣的皇帝,我還真不會去盼望。幸好我從來都沒盼望過。”
端木雯抿唇,其實她也想過於龍晨夢做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妻,可惜人生終究是要有遺憾的。
“不好了!皇後娘娘,出事了。”端木雯身邊的侍女大老遠跑來傳報,她身後還跟著龍晨夢身邊的管事公公。
“怎麽了?什麽事,如此驚惶?”端木雯有些不悅,這丫鬟忒失禮了,咋咋呼呼的。
“不好了,皇後,皇上他受傷了。”侍女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受傷了。”端木雯心中一驚,肩膀抖了一下,像是要從座位上跳起來,可她極快安耐住性子,問道“為何會受傷?”
龍晨夢身邊的管事公公急忙回道“回娘娘的話,皇上是意外受傷。請您過去看看。”
端木雯哪還等得住,很快便隨著他來到了龍晨夢的書房。她看到太醫正在給龍晨夢包紮,伸手掐著自己的掌心,難忍心疼,悄無聲息的走過去看。
“此事我明日再細談。”龍晨夢對自己身邊的幾個心腹大臣說道。
“皇上,請息怒,今日的事,老臣們都會站在皇上的立場。”
“把風聲關緊些,莫讓外人把話給抖到後宮去。”龍晨夢皺眉,看著手腕上的紗布,眼裏透著一股堅毅“要是誰再敢多嘴,就重罰。”
他的心腹大臣從未見過他如此沉重的神色,都知道皇上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於是都閉嘴乖乖退下。
“你下去罷,這裏沒你事了,朕要一個人靜靜。”龍晨夢把太醫也撤了出去。他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
端木雯看他那麽認真看著自己的手,知道他為何緊張。她就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看了很久。經過她身邊的太醫與大臣都對她點頭,可又各自知道端木雯眼裏的意思,無聲的退下。總管公公關好了房門。
端木雯看到龍晨夢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是送了口氣。她忍不住又心疼,他一直在人前強撐,不露一絲脆弱。
看得她好心疼,端木雯想到龍婭,想到漣漪玉,忽而對方才端木婉的話釋然了。她該替龍晨夢多設想,而非是一味的要求他,占有他。
“誰?”龍晨夢聽到房間裏有第二個人的氣息,忽而警覺,眼裏閃過寒芒。
“是臣妾。”端木雯微笑道。她扯了唇角,笑開了一半,又苦澀的放下了。
“你怎麽來了。”龍晨夢把手腕收進了袖子裏,低聲道“我沒什麽事。”
端木雯艱澀道“臣妾隻是想皇上了,來看看你。”她撣著衣服,走到龍晨夢麵前,撫著對方的肩膀,緩緩滑到他的手腕上。
龍晨夢抬眼看她,目光暗了暗。
“皇上,你如何受傷的?”她蹲下了身,靠上他的膝頭,眼眶漸紅。
“我早上出宮巡視民情,遇到了些言辭偏薄的文人。”龍晨夢抿唇,過了很久,才吐出口氣,眼裏透著疲倦,朝端木雯看了看“皇後,你說朕當真沒有資格做天子麽?”
端木雯眼裏是一片憐惜之色,伸手握住他的手。覺得有點涼,便放在胸口。龍晨夢體會到她胸口的熱度,愣了愣。
“皇上,我曾是一國公主,是天下人公認的國母,我的眼光從未有錯過。皇上是我認可的天子,無論是何人來反對,那也是妄言。”
端木雯說得擲地有聲,讓龍晨夢震動無比。
“皇後。”龍晨夢醒過神來,掰著她的肩膀攬入了自己的懷中,輕輕的,用壓抑的聲音說道“皇後……朕或許算不上一個好皇帝,可這輩子最不悔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
端木雯緊緊抱著他,吸了吸鼻子,忍著發疼的胸口,用溫柔至極的語氣說道“皇上,還疼麽?”
龍晨夢看她音色平穩,安心了下,以為皇後仍舊是冷靜自持,倒也舒了心。他並不想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惹自己揪心。
“沒事了,這點傷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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