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主使者不是她
此時的慈明宮中，皇後杜靜怡還沒睡著，那管事太監陳明光便匆匆敲響了殿門。
這一聲響，使得連一點都沒睡的杜靜怡尤為不喜，故而杜靜怡坐起身，看著身側的綠葵道“綠葵，給本宮出去問問出了什麽事，若是件小事的話，讓陳明光提頭來見！”
“是！”綠葵躬身誠惶誠恐的應了聲，而後立即便就轉身朝著那殿門走去，天已然是漸漸亮了，麵色嚇得有些慘白的陳明光站在殿門外。
“怎麽了？”綠葵才打開了門，瞬時便就被那陳明光給嚇了一跳，這陳明光的模樣確確實實是讓人害怕。
陳明光緊皺著眉，顫顫巍巍道“玄虎營地牢走水了，裏頭的人全數喪命！”陳明光話畢，不由得望向裏頭。
“玄虎營同娘娘有什麽關……”綠葵說著，話到最末卻是瞪大了雙目，轉頭快步走向杜靜怡那處，將陳明光的話同杜靜怡重複了一遍。
杜靜怡聞言，適才的煩躁瞬時便就散了去，彼時燭光灰暗，杜靜怡坐在床側，久久，才聽得她說道“等會給本宮把張內侍找來。”
“是！”綠葵應了聲，連忙前去吩咐給管事太監陳明光，陳明光領命，連滾帶爬的走了。
此時杜靜怡也睡不下去了，遂也站起了身，待綠葵為她梳妝打扮了一番後，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前去前殿之中，準備麵見即將來此的張內侍張崇光。
而眼下張崇光正伺候著皇帝端木夜陽更衣，早朝的時辰到了。
早朝一貫是很早便就開始了，故而端木夜陽亦是很快穿了衣裳匆匆前往那朝堂，而此時的朝堂外早便是三三兩兩的官員在踱步進去朝堂了。
長石階上，才從玄虎營出來的劉坤文忍著背上的痛楚，步伐極慢的走著，往常他可是這幫人裏頭走得最快的一個。
不多時，早朝便就開始了。
如慣例般說了些天災什麽的，實則若是如往常的話，這樣也便該作罷了，隻是昨夜玄虎營地牢失火這事可不是小事，於是乎那趙猛絕還是走上前道
“啟稟皇上，玄虎營昨夜地牢無故失火，囚犯全數被燒死，經刑部尚書劉坤文以及微臣的查探，後查出乃是人為！”
這話出口，滿朝文武皆大驚。
著火的地方可不是尋常地方，那可是玄虎營啊，守衛整個皇宮的軍隊，玄虎營的地牢著火，意味著的可就是蔑視皇權了。
誰人如此鬥膽敢做出這種事，文武百官在底下嘰嘰喳喳商議個不停，將堂上跪著的趙猛絕弄得極為尷尬。
“刑部尚書何在！”皇帝端木夜陽見此，麵色不佳，怒極叫出劉坤文。
劉坤文緩緩從左側走出，躬身時顯得極為艱難，但為了避免被朝廷的文武百官瞧出來，還是忍著扯著傷口的痛楚，行了行禮。
而後便高聲道“啟稟皇上，趙大人所言極是，昨夜微臣確實是查出這個結果！”話畢，假作不經意間瞥了眼趙猛絕，見其目中透著愧疚之意，一時有些愣怔。
“劉愛卿，朕命你徹查此事，若是七天內查不出縱火之人，朕要你刑部和玄虎營的人全部革職！”端木夜陽怒吼著，蔑視皇權這種事不容小覷。
“是！”劉坤文忍著痛，再度行了個禮，而後便就回到了適才的位置上，趙猛絕見此，也便行禮回到了自個的位置上。
早朝結束，皇上端木夜陽立即便讓張內侍張崇光前去宣劉坤文覲見，然而彼時劉坤文嘴唇蒼白，後背的傷口已然是再度流出了血，此時被林東義送去了太醫院沈無朔那兒。
於是乎張內侍費了好一陣功夫都未有見著劉坤文，卻是遇到了那慈明宮的管事太監陳明光。
卻說那太醫院中，值班的依舊是那沈無朔，實則是因著太醫院輪班製以三天為一班，至於夜裏則是一天一班，這幾天恰好輪到了沈無朔。
彼時沈無朔見著被林東義攙扶而來的劉坤文，一時有些發滯，回過神來，立即讓林東義將劉坤文攙扶到了裏頭的床上。
林東義幫忙將劉坤文的衣裳全數脫了下來，此時的劉坤文已然是昏了過去，待脫了衣裳後，那被完完全全染紅了白布著實嚇了沈無朔一跳。
“這是不要命了吧！”沈無朔無奈說著，動作輕緩地將那白布鬆開扔在一旁，而後命小廝宋東萊去打盆熱水，待熱水來了後，便細細的擦拭起那傷口旁側的血。
林東義在一旁焦急的看著，礙於幫不上忙，卻也隻能在一側站著自顧自的擔憂。
擦拭完畢，沈無朔緩緩從盒中取出銀針，繼而在火上烤了烤，看著劉坤文的臉思量片刻，還是命小廝宋東萊拿塊帕子給劉坤文咬著，他怕劉坤文醒來痛到咬著舌頭。
小廝宋東萊動作很快，不過多時便就將帕子拿了來，幹淨的帕子上繡著一朵蓮花，顯得高潔無匹，而後塞進了劉坤文的口中。
塞完了帕子，宋東萊回到了原位，眾人隻待沈無朔出手。
滾燙的銀針插入劉坤文的皮肉之時，劉坤文醒了過來，所幸有那帕子，他才沒有叫出聲來，不過多時，他也便明白了沈無朔到底在幹嘛，故而緩了緩心神，咬著帕子忍著。
每一針穿過皮肉，劉坤文無一例外都會緊咬那帕子，彼時他臉上的冷汗已然是簌簌而流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縫針。
一個文官世家出身的刑部尚書，從小到大哪會受什麽大傷，更別說這縫針了，這也是為什麽劉坤文其母要專門命林東義帶著傷藥隨時準備給劉坤文治傷的原因。
沈無朔依舊是不緊不慢的穿著針，“你要查案，所以我沒給你喂麻藥，你忍著點！”話畢，又是一針過。
“那，是，自，然。”一字一字，劉坤文說得艱難，銀針穿肉，且是在無麻藥的情況下，這情況怕是常人沒幾個會經曆到。
彼時小廝宋東萊已然是被叫出去換水了，沈無朔穿著針還是開口道“這時候，皇上該派人找你商討一下案件了吧。”
劉坤文閉眼忍著痛，聞言卻是愣怔了下，連帶著緊咬著帕子的兩排牙也鬆開了來，最後卻是無奈道“眼下皇上怕是找不到我了……”
“當著文官，卻做著武官的活，劉叔父也真是夠放得下心！”沈無朔說著，又是一針穿過。
劉坤文“嘶”的一聲，再度緊咬帕子，卻是不再言語了。
而那頭的張內侍已然是被帶往了慈明宮那頭，適才他站在皇帝端木夜陽身側，也聽到了那玄虎營失火一事，故而他也知道杜靜怡找他多半是和這玄虎營失火一事有關聯。
張內侍進了慈明宮，便就看到了殿內一如既往端坐在上位之中的杜靜怡，那威儀萬丈的模樣還是使張內侍有些呆滯。
但不過多時，他也便反應了過來，走到殿內正中央，躬身行了個禮，自那一天來找皇後說起劉坤文查冷宮失火一事開始，他便再也沒行過跪叩諸此大禮了。
杜靜怡眼下倒也不計較這些東西了，隻是沉聲道“此番叫來張大人，是有要事要同張大人商議！”
此話一出，下頭依舊躬身著的張內侍卻是幽幽道“微臣已然說過讓娘娘無需如此見外……”言下之意，他還是希望杜靜怡喊他的名字。
彼時杜靜怡聞言，愣了愣神，目光陰沉了些許，手上也不由得扯起了那錦帕，久久，才聽得杜靜怡道“崇光，嗐，本宮又忘了。”話畢，杜靜怡笑出聲來。
隻是那笑中的假意，殿內所有的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娘娘貴人多忘事，微臣並未放在心上！”張內侍笑著回應。
杜靜怡見此，知曉這張崇光算是肯認真聽她說話了，故而連忙說道“不知崇光可知道昨夜玄虎營地牢突然失火一事？”
“略有耳聞。”張內侍躬身說著，眸中不免透出幾分困惑之意來，他不禁開始疑心此事該不是杜靜怡幹的。
“那就好！”杜靜怡應了聲，又繼續道“本宮希望崇光幫本宮查查這縱火之人到底是誰！”杜靜怡話到最後，淩厲的嗓音又再度出現。
張內侍聞言，心下已然明白這縱火一事定然不是杜靜怡主使的了，但他還是要問清一件事，於是乎便聽得張內侍低聲道“不知娘娘為何要查清此事。”
杜靜怡歎了口氣，“刑部尚書劉坤文本就多次對本宮對此阻撓他存有疑心，何況那幫冷宮宮人也不知說沒說本宮威脅他們一事，若是說了，隻怕這場縱火案，劉坤文的頭號懷疑對象便就是本宮了！”
“娘娘清者自清，實則不必……”張內侍話到一半，便被杜靜怡搶先了說道“本宮雖說沒做此事，但本宮曾想過將冷宮屠宮，此事萬一被查出來……”
杜靜怡話說到這，也便沒了聲響，實則結果也便非常明顯了，杜靜怡在皇帝端木夜陽心裏頭的地位定然會收到衝擊，於是乎張內侍行了個禮道“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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