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誰的下場更慘
來人在夜色之中身著黑色玄衣,古井無波的雙眸在此時仿若什麽都沒有看見一般,可是端木雯卻是驚詫住了。
是他!冷宮失火那夜在菜園子裏告訴她要從這冷宮出去便就要堂堂正正走出去的那個男子。
端木雯取出廣袖裏頭的玉佩,那塊寒涼的玉此時卻給了她無盡的暖意,在她最無能的時候,是這個男子的出現給予了她希望。
“喲!大晚上的,穿著身黑衣你以為爺就怕了你了?”劉北東被打攪了好事,心情很是不爽。
他站直身,雙目瞪著這個壞事的男子,待對上那男子的雙眸之後,劉北東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男子給他的感覺便就是無盡的危險之意,此時他隻覺得脖頸後方冷汗直冒,這無形間的壓力使得他一瞬間慌了神。
但劉北東是個愛極了麵子的人,更何況端木雯好歹也是個公主,他劉北東怎麽能讓自己在一個女人麵前丟了麵子。
於是乎劉北東強扯著笑,佯裝怡然自得地走向那壞他好事的男子,“今兒個爺還就得讓你瞧瞧什麽叫做不識好歹的下場!”
“嗬!”那黑衣男子一笑,薄唇帶著無盡的寒意,雙眸帶著多般情緒,“今夜,倒不知是誰的下場更慘一些!”
話畢,他從後背劍鞘中瞬間拔出一把玄鐵寶劍來,厚重而帶滿殺人寒意的鐵劍在夜光映照下熠熠生輝,顯現出一派嗜血之意來。
“你是什麽人!”劉北東一愣,連連退了好幾步,這把劍他曾經有幸見過一次,那是在那個……
劉北東像是想起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看著黑衣男子的神情都不由得變得極為驚詫至末已經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
“你是……啊!”劉北東話還未完,他的人頭便被那把冒著森森寒意的鐵劍砍落了下來。
“咕嚕嚕”的,那人頭滾到了角落處,劉北東的身體也隨之倒了下來,而那個手握鐵劍之人卻是麵無表情,仿若殺個人於他而言便就是極為簡單的事情。
黑衣男子瞥了眼那人頭,眸中不過閃過一絲輕蔑之色,登徒浪子!
“你如何會來的?”端木雯眼中神采綻放,一瞬間似帶走了這漫天星辰,將那禦花園滿園花色全然都給比了下去。
黑衣男子微微一滯,卻也瞬時回過了神來,“路過罷了,恰巧看見,就進來磨磨劍。”語氣平平淡淡,甚至於連半點起伏都沒有。
端木雯對於黑衣男子這“磨劍”一說莫名無可奈何,這確乎是叫她沒法應話的,這是磨劍竟要以人頭來磨,倒真真是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隻是你是如何進得來這冷宮的?”端木雯微微蹙著眉,對於這黑衣男子的再度出現極為不解。
“區區冷宮,我如何進不來?”黑衣男子笑著,雙眸卻是依舊古井無波,隻是嘴角的輕揚至少讓端木雯知道他實則是在笑著的。
端木雯看著眼前這個男子,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在她眼裏卻仿佛盡是在嘲笑著她的無知,她有一刻覺得此人像是掌握這世間生死的審判者。
但她隨後也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真正的審判者永遠是站在權利頂峰的,這黑衣男子顯然不是什麽一國之君,但是他的氣場使得端木雯確實極為困惑。
到底這男子是因何緣由才會形成如斯令人後背冷汗直冒的氣場?端木雯看著眼前這正拿著帕子擦拭鐵劍上血跡的黑衣男子,眸中滿是困惑。
“看我做什麽?不如想想你自己,竟是直到現在還沒走出這個地方,還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黑衣男子垂眸看向端木雯,眸光深沉。
“我終會走出去的!”端木雯緊皺著眉頭,黑衣男子的話語實在是叫她極為不喜,他如何能斷定她便就走不出這冷宮?
“嗬!”黑衣男子輕蔑一笑,“終會走出去?到時是橫著走出去嗎?”話畢,黑衣男子嘴角的弧度愈發大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
“我自然是堂堂正正的走出去的,你憑什麽如此懷疑我的能力?”黑衣男子的話,使得端木雯對他的謝意頓時散了大半。
她沒有想到,這黑衣男子今夜竟是為了笑話她而來的!
黑衣男子輕瞥了他一眼,繼而複又看著自個手裏頭的鐵劍,低聲道“我給了你的鐵戒指,竟是到現在都派不上用場嗎?”
端木雯聞言愣了下,似是沒想到黑衣男子會突然便就談起了鐵戒指的事。
但她還是端坐了些許,繼而無奈道“用是用上了,隻是今日我受的傷實在太重,連半分力氣都沒了,又談何用上這鐵戒指!”話畢,她看著右手中指上的鐵戒指出著神。
“即使如此,那不如便還給我吧。”
玄虎營內,幾個守夜的小兵正喝酒取樂著,今夜是那鄭德貴做守夜將領,本是為了接應劉北東,但是他沒看到劉北東,卻是看到了位不速之客。
來人便就是那刑部尚書劉坤文。
“深更半夜,尚書大人來我玄虎營做什麽?”鄭德貴唯恐他們玄虎營新任統領劉北東去侮辱那廢物公主一事被劉坤文所知曉並來興師問罪,於是乎便開門見山地問了這句話。
“深夜前來,自是為了查案,你們玄虎營負責協助本官即可!”劉坤文正兒八經地說著,絲毫未有發覺鄭德貴眼裏頭的半信半疑。
鄭德貴聽畢,對此十分不解,查案?查的到底是誰的案子,他此時對於劉北東侮辱端木雯一事有否被劉坤文知曉已然是不大操心了。
皆因他忽然想起了一事,皇後杜靜怡可是交代過他們幾個人,屠宮一事是萬萬不能被其他人所知曉的,如若不然,皇上怪罪下來,遭殃的可就是他們幾個。
此時鄭德貴也不管劉坤文到底是來查那件案子的了,總歸哪件都對他們玄虎營沒有半分好事,於是乎他便高喊道“明早再來!明早再來!”
“審理案件自然是求早不求晚的,你這所謂的明早再來是否專為了阻礙我而來?”劉坤文陰沉著臉,鄭德貴的敷衍使得他心情尤為不快。
此時才辦完淳眉身後事的林東義趕了來,眼見自家大人被堵在玄虎營大門門口,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待到了那處後,卻是先擺出副姿態來高聲道“我朝第七條法令提及,玄虎營是專司皇宮案件的,而玄虎營卻也是隸屬於刑部門下,歸刑部尚書管理,隻是大多時候以統領管理為主。”
幾個盤算著看好戲的小兵聞聽到了林東義這話,一時不免得有些愣怔,他們竟都不知曉北周有這條法令,然而他們卻也不識得幾個字,又談何去像林東義這般熟記北周法令呢!
劉坤文聞言笑著看向林東義,得虧這林東義來了,不然他卻也不知道該拿這些玄虎營的人怎麽辦,自古以來玄虎營便是一家為大的,於是乎後來才有了玄虎營降級隸屬於刑部一說。
但他這些年來不插手玄虎營的事已經是很久了,故而也便將這條法令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鄭哥,咱真有這條法令嗎?”小兵趙廣輕扯著鄭德貴的衣袖,雙目間的困惑一眼便就瞧得出來。
不止趙廣,其餘幾個小兵也都是將目光投到了鄭德貴的身上,然而鄭德貴吃喝玩樂倒是厲害,這種法規條例什麽的,他又豈會懂得,故而他也便不加理會了。
隻是此時他卻是沒了阻攔劉坤文的法子,硬著來吧,玄虎營隸屬刑部,他一個小小的侍衛向刑部尚書動手,豈不是以下犯上?
但軟著來吧,他看著這劉坤文也是深知沒法答應的了,畢竟劉坤文那態度已經是表明了一切。
“您還是明天請早吧,大半夜的,即便你是刑部尚書,我也沒法讓你進去啊!這是規矩!”鄭德貴好似極為好心般苦口婆心地勸慰著。
實則鄭德貴更想直接把劉坤文給趕走,但他向來同劉北東不是同個脾氣,劉北東實在是太過衝動任性,但他屬於那類不該惹的一個都不會惹的人,故而他才能在這皇宮裏頭遊刃有餘。
“若本官今夜便就是要進去一探究竟呢?”劉坤文的臉色複又變得極為不善起來,他有直覺眼前這阻撓他的玄虎營侍衛定然是受了誰的指使的。
至於那指使之人,他的腦海中也不免浮現出那個人——皇後。
皇後到底為何要壓住這件事,為何一定要步步緊逼,他劉坤文實在是尤為不解,畢竟這件事看起來同皇後並無什麽幹係。
他劉坤文可不覺得一個堂堂的皇後會為了區區一對冷宮母女而這般大動幹戈,這皇後定然是在遮掩著什麽事。
但劉坤文沒想到的是,那皇後杜靜怡的手竟已是遮了玄虎營的半邊天,後宮女眷不得幹涉內政一說而今好像成了個驚天笑話。
張內侍,杜靜怡,玄虎營的侍衛,不過區區三個人,他便有些惶惑了,後宮和前朝之間,牽扯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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