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欠他的終究要還
“酒?”
林詩涵暗暗揣測著方熠辰的表情,從這個男人臉上細微的變化算是估摸到了一些。
“你先回去吧。”
方熠辰的臉,冷的不像話。
林詩涵自己知道瞞不了這男人多久,尤其是這個男人心思縝密,要是自己再強撐下去,肯定會露出馬腳,這才點點頭離開。
不,這個女人被自己警告過,不得踏出別墅一步,怎麽可能確切的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方熠辰冷冷的盯著林詩涵的背影,緊接著抬腳朝樓上走去。
他太需要從那個女人身上得知一些答案了,或者說,他太需要將這一切都調查個一清二楚了。
床上的女人還蜷縮在床上,眉頭微蹙,頭上還有細細密密的汗。
白心悠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男人冷視著自己的那雙眼睛。
“說吧,昨天晚上究竟是怎麽回事?”
方熠辰的眸光冰冷,充滿戾氣。
白心悠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幾乎難以支撐著她坐起來麵對這個男人。
然而她卻依舊緩緩地掀開被子,起身下地,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仰起頭直視著這個男人問:
“昨晚上不是您叫我過去的嗎?”
他是主,而她是仆,這個男人大抵就隻是想提醒她,他們之間身份地位的懸殊。
既然他想讓她記住,那她記住,尊稱他一聲您就是了。
白心悠看著這個男人的眸子,笑的雲淡風輕。
方熠辰的眼神裏立馬流露出一絲慍怒,但最終隻是冷冰冰的瞥了一眼麵前的女人開口:
“我何時有叫你過去?”
白心悠知道,昨晚來人接自己的時候,她的確察覺出了異常,然而對方極其愚昧,她明白,如果真的是方熠辰叫自己過去的倒也無妨,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叫自己的,而是那個女人,或者其它,正好有整個別墅的人都可以作證。
這也正是她毫無畏懼的原因。
“您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問問整個別墅的人,他們都可以作證。”
白心悠蒼白的小臉依舊動人,這個時候她已經有些站不住了,雙腿發軟,身體微微顫抖,卻還強撐著自己努力麵對這個男人的質問。
並且,還是笑臉相對。
方熠辰看著這個女人臉上的笑容,真的很想將她摟進懷裏狠狠地捏碎。
這個女人的倔強,這個女人虛偽奉承的笑容,都像是一柄利刃,狠狠地剜著他的心髒。
“我要你親口解釋。”
方熠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這個女人的肩膀,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
“說吧,你是不是其實也很想去?畢竟,有你的前任還在那裏,不是嗎?蘇瑾年,的確是符合你這樣的女人的口味!”
白心悠此時此刻最討厭聽到的名字就是蘇瑾年這三個字。
這個男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暗暗加重力道,全無半點憐惜。
這個男人,毫無信任地指責她,可他難道看不出,事情的其他疑點全都指向林詩涵嗎?嗬,他不懷疑林詩涵,不過是因為偏袒罷了!
白心悠心口猛地一痛,一瞬間的惱火全都上了頭。
伸手推開這個男人的手怒喝著笑:
“是啊,怎麽都被你猜中了?我的確明明知道不是你叫我去的,還故意過去,就是為了去看一看曾經我喜歡的男人,哦不,到現在還喜歡的男人,更是為了借此機會,攀上你這樣有錢有勢的男人!知道我在誤喝了那杯酒為什麽反抗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我想欲擒故縱!畢竟,你是我已經睡過的男人!”
“白心悠!”
方熠辰的雙眸瞬間通紅起來,一隻手猛地揚起來。
而白心悠就這樣瞪大了眼睛與這個男人相對視。
明明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兒,明明,她這個時候視死如歸,可是心裏卻像被人狠狠地揉捏一般,幾乎支離破碎。
“打啊。”
白心悠揚起頭,伸長了白皙的脖頸,眼神裏滿是倔強。
“果然是下賤的女人。你不是要借機攀上我嗎?那我就成全你!隻是,你白心悠,在我方熠辰這裏,永遠都是一個下賤的,供我泄欲的髒東西!你永遠都得不到半分名分!你要借著我攀高踩低?嗬,你的目的,永遠都達不到!你若是後悔了?嗬,除非償還那一千萬,否則,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我的視線!”
方熠辰說完,將自己原本抬起的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麵前的女人,白心悠跌跌撞撞後退兩步,眼眶裏的淚水隨著這個男人奪門而出瞬間湧了下來。
下賤?髒?
她已經不止一次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出來。
白心悠就這樣站在原地,任由著淚水默默流淌,任由著自己站在那裏瑟瑟發抖。
“果然是賤呢。”
方舒雅出現在門口,雙手環抱,冷笑著看著自己麵前的白心悠。
叔叔方熠辰剛才罵這個女人的話,她剛好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裏。
“我要是你,嘖嘖……都沒臉再活下去了。家破人亡,自己最愛的男人也拋棄了自己,居然還有臉像個垃圾一樣賴在別人家裏不走,嘖嘖嘖,臉皮真夠厚的。”
白心悠一抹眼淚,眼神依舊充滿倔強,隨後看著這個女人開口:
“就算是賴,也請你記住,我賴的不是你方舒雅的家裏,而是你叔叔方熠辰家裏,並且我要你記住,我終究是將會成為你嬸嬸的女人,所以嘴巴最好放幹淨一點,還有,你一定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和我睡過的男人是誰吧?我現在就告訴你,是你叔叔。”
白心悠的話說完,果然見到方舒雅的臉瞬間蒼白了起來。
她很清楚自己叔叔的脾氣秉性。
從來都沒有女人能夠接近自己的叔叔,當然,一旦發生不可描述的接觸,她的叔叔也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方才叔叔說的那些話,乍一聽是充滿火藥味,可是,叔叔從來都不會這樣大發雷霆,現在卻是被這個女人弄得氣急敗壞,若是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麽,那叔叔豈不是口是心非?
“你撒謊。”
方舒雅的語氣都夾雜著絲絲顫抖。
“有沒有撒謊,你大可以去問問你的叔叔,或者,大可以放手去查,或許就會真相大白了。”
白心悠說完,緩緩地上床鑽進被子裏,末了不忘了開口:
“對了,出去的時候別忘了關上門,我休息不喜歡被人打擾。”
“白心悠……”
方舒雅的拳頭緊握著,怒視著那個背對著自己躺在那裏的女人,恨不得衝上去將她撕碎。
但終於隻是狠狠的摔門而出。
巨大的摔門聲響起,白心悠這才緩緩地掀了被子起身。
她頭暈的厲害,支撐著身子坐起來,閉著眼睛開始思索起來。
勾引男人,攀附權貴,成為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的金絲鳥,這一切,原是她心裏的規劃。
可是,理想與現實的偏差卻遠超出她的預想。
她以為自己可以麻木地全不在乎,隻把這個男人當成報複的工具。
可是,他的侮辱,他的蔑視,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地幾乎把她的整顆心淩遲。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被這樣對待。
白心悠想到這裏,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欠他的錢,終究是要還。
可她的人格卻並不因為這樣的虧欠得貶低!他借給她錢,可她也貢獻了自己的身體!他憑什麽那麽理所當然地蹂躪她!
白心悠狠狠地拽住了拳,她不要淪為沒有靈魂沒有自主的金絲雀,她一開始就不該招惹這個男人,她要從這泥沼裏抽身!
吃了一點劉媽送來的飯菜,白心悠昏昏沉沉睡去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身邊的男人還沒回來,也是預料當中的事,而白心悠知道,自己要去找工作的事情必須繼續下去。隻有這樣,她才能一步步抽身。
穿戴整齊,化了妝,白心悠穿著高跟鞋便走了出去。
門口派了盯住她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撤離,白心悠知道,他們的關係大抵就這樣了。
他走他的陽光道,而她,則是繼續自己的獨木橋。
打了車進了喧鬧的街市,白心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或許說她隻是隨便走走,至於去哪裏,都是未知數。
先前找工作屢屢碰壁她也知道,基本上沒有一家公司錄用自己,白心悠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思索著繼續找工作的事情。
一輛銀色的車悄無聲息的停下,看著那一抹冷清消瘦的背影,程思明緩緩地放下了車窗。
這個女人的身形,和她真像。
然而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即逝,緊接著繼續開車朝著前方駛去。
白心悠走的累了,就緩緩地蹲了下來,各種不順的事情讓她幾乎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你們看,蒲公英吧竟然在招聘人,聽說蒲公英老板又帥又酷,至今單身,並且裏麵的待遇連普通白領都望塵莫及。”
“切,你的意思是,你要進去當公主嗎?也不看看你這張臉。聽說就算是招一個啤酒推銷的小妹,也要顏值身材出眾,你以為那高薪工資是白拿的?”
“滾滾滾,去你的,我隻是說說不行嗎?要知道進了蒲公英,哪怕是隨便搭上一個男人,那下半輩子也都是闊太太的命了……”
“瞧你這德行。”
兩個女人低聲嘀咕著從身後離開,白心悠回頭這才發現自己身後就是整個A市最豪華的酒吧蒲公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