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 一曲琴音

  此時清潭道人已經彈奏好了一曲,此時站起身來朝著南宮翎的座位方向走去。


  夏侯靖輕敲桌面,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南宮翎的身形,擋住了清潭道人的視線。


  「凌雲閣閣主,我這一曲終了,還是要這南宮家大女郎再來一曲的,怎麼?這是言而無信了嗎?」


  清潭道人當場發難,卻沒有激起夏侯靖的任何不滿。


  「這一曲終了……太后的並有所緩解,便是最佳。可是再來一曲,又是為了何人?我只是讓大姐聽一聽這廣陵散的曲罷了,畢竟這普天之下,能彈奏的最好的,當屬清潭道人你了……可這不代表……」


  夏侯靖顯然就是打定主意不讓南宮翎來彈奏此曲了。


  「不代表什麼?」清潭道人大聲回問道。


  「不代表這歧黃之術必須是廣陵散一首曲子才能治療的,這歧黃之術博大精深,還有其他本事可以治療。」


  夏侯靖笑了起來,卻讓清潭道人抓到了什麼把柄一般。


  「這天下還有比廣陵散更好的治療方法?是什麼?」清潭道人似乎很熱衷這個。


  「我不精通歧黃之術……所以……」


  「所以你並不知曉,所以你只能……推測?如果這推測和猜測也成為真實的話,那豈不是天方夜譚,齊人說夢了?」


  「那不知道清潭道人,我不精通歧黃之術,便是不對了嗎?」夏侯靖小手手指輕點衣袖,笑的很是文雅。


  「這裡是為了治療太后的疾病而存在的宴席,更是陛下孝順太后每年舉辦的盛宴……而你卻來……說自己不精通歧黃之術,又是不讓南宮家大女郎彈奏……你這是來……攪局的嗎?」


  清潭道人顯然是為了激怒夏侯靖,才這般蓄意埋下雷點。


  「攪局?我向來不是個喜歡攪局的人……更是一個注重大局的人,凌雲閣是什麼樣子的存在,清潭道人,我勸你還是回師門問清楚了再來這雲國……」


  夏侯靖將笑顏收回去,整個人板起臉來……一副嚴肅的模樣……


  這嚴肅起來的夏侯靖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姿態,更是天生尊貴的氣質……


  「我凌雲閣要護著的人,在雲國,還沒有護不住的……你這是在質問我,還是在質問雲國?」


  夏侯靖將問題的嚴重程度上升到了國家,而此時雲國陛下蕭恆的眼睛變了……


  而太后闞氏這是命人收起了帘子,那雙上挑的鳳眸直視爭吵的二人。


  閆氏老夫人則是端著茶碗,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似乎恍若未聞。


  韋氏老夫人則是一副靜觀其變的模樣,絲毫沒有插手的準備……


  清潭道人感受到陛下蕭恆和太后闞氏的表情微變,不得不收斂起來囂張慣了的氣焰。


  這夏侯靖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這雲國的陛下蕭恆和太后闞氏都護著?


  這凌雲閣……主人只是說凌雲閣從不站隊,確實下一屆儲君和歷屆國君的保護傘……


  凌雲閣存在便是皇族存在,更是為了護衛皇族而一直延續下去的組.織。


  這凌雲閣難道已經如此隻手遮天了?

  蕭珏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一丁入皋,看來所言不虛……以後要好好跟夏侯靖合作才是……


  蕭逸小手指翹起,轉動著手裡的茶杯,並未看向夏侯靖和那讓他呼吸不暢的南宮翎……


  而皇后楊氏則是一派端莊的模樣,毫無表情,眼睛底部更無波瀾……


  倒是蕭琮,這個一直被人當做渾人的二皇子,笑的令人值得深究……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


  蕭瑢則是吹了吹茶碗上的茶葉,嘴角不屑一笑,不知是笑夏侯靖還是清潭道人……


  「怕是你的師門也沒有告訴你,我凌雲閣每年看中一人也有權利隨之帶走……更有權力培養……只是不知道你這不能根治只能醫治的琴曲重要,還是我這凌雲閣的使命更重要?」


  夏侯靖的話語簡直是不給清潭道人留下餘地……


  這簡直就是赤GUOGUO的搶人,讓清潭道人像猴子一般在中央舞台上彈奏一曲,耍猴一場,猴戲精彩,可是夏侯靖卻不買賬,依舊不給清潭道人半分顏面。


  「我師門或許沒有告知我這些,卻告訴我了一件事……」清潭道人冷冷笑起,「一國太后的命更勝過……草芥浮木……」


  這是在說百姓如螻蟻了……而她,南宮翎也是貴族世家眾多女子之中的一個,因為眾多,也可稱為螻蟻。


  雖然這辭彙很難聽,可是南宮翎不得不承認。


  在她無名無譽,無權無勢,一無所有的時候,她就是隨波逐流的海草,隨風飄搖,卻無根,不過是浮萍罷了……


  「我也說了歧黃之術,不一定非要琴曲……」


  「除了琴曲,太后的病又怎麼可能控制得住……」


  「那你這麼多年也沒有緩解……」


  「但是沒有惡化……」


  「沒有惡化就是治療了?」


  「總比控制不住強吧?」


  「呵,我倒不知這琴曲控制住了疾病的惡化,就是治療……」


  「可這是事實……」


  就在夏侯靖和清潭道人爭吵的時候,太后闞氏讓貼身大監說道:「眾人莫吵,太後有懿旨,准南宮大小姐靠近一觀……」


  這相當於解了這一場爭吵的圍,也不知道太后闞氏是幫助夏侯靖還是清潭道人。


  南宮翎走到太后旁邊跪下,只聽太后緩緩的說道:「你有什麼辦法治療哀家頑疾?」


  南宮翎感受到周圍人的視線集中在她的後背上,如芒在背,很是難受。


  「我……可以移血如癰。」


  移血如癰……那是祝由十三科的本事……這女孩……太后闞氏心中咯噔一下……


  「哀家聽聞你要給趙王妃治療那腹大如盆的怪病,可是真的?」


  太后闞氏這句話,引得趙王妃立刻站起來,「回太后的話,確實如此……」


  「趙王妃,你既然信得過這個小丫頭,哀家也是信得過的,只是哀家這病日頭長了……依照哀家的意思……」


  太后闞氏看向趙王妃,「不如正月十六便讓這丫頭去你府上住下,若是這怪疾得以痊癒……那哀家也要緩緩這治療法子才是了。」


  這是拿趙王妃當做擋箭牌,更是當試驗品了。


  趙王妃縱有千萬般的心裡不悅,依舊是臉上春風滿面,「這原是妾身和南宮家大女郎定下來的約定,如今倒是太后全了妾身的心思,多謝太后……」


  「謝太后……」南宮翎順勢跪下……


  「罷了……罷了……開宴吧……」


  太后闞氏淡淡的說了一句,卻沒有讓南宮翎站起來的意思,在眾人離開的時候,南宮翎因為不知道是該站起來還是跪在當地,只能咬牙跪在了原地……


  這難道是太后闞氏暗中給她的懲罰?這天……


  南宮翎抬起頭看了看,怕是要下雨了……還是冬雨……刺骨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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