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照顧
村口把人集合后，還要把事情都弄完才能走，中間也有一段時間，盡夠準備了。
張氏兩人和了細面烙了餅，又煮了一鍋雞蛋，做了一鍋的雜糧餅子。
這種餅子沒有油，可以長時間存放，雖然會幹，但總比沒的吃要強。
葉子秋又拿了罐子，裝了一些鹹菜，這樣也不至於太單調。
葉家母女拿著東西趕到村口時，基本村裡人都在這，葉子秋惦腳找了一圈，找到了葉正良，而他身邊還有齊天賜。
齊天賜竟然也去，葉子秋擰了眉，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他站在那看不出什麼，但葉子秋知道，他的腿沒好。
扯了張氏一把葉子秋帶著張氏來到葉正良面前，張氏把一包乾糧遞過去，眼淚又出來了。
葉子秋也心裡不好受，道：「爹，這是我跟娘給你準備的乾糧，別餓著自己。你到了外面要小心，別受了傷，我們幾個在家等你回來。」
妻子都眼淚汪汪，葉正良也是鼻子酸酸的，「好了，沒事，這服徭役又不是一回兩回，別哭。」
這會兒，劉氏也從後面擠過來，來到了齊天賜身邊，把手上的乾糧遞給他，「天賜啊，這點乾糧你拿著。」說著又悄悄塞給他一塊銀子，「家裡糧不多，遇到賣吃的地方，自己備上點。」
齊天賜點頭應下，也沒有多說，「娘，你回去吧！」
劉氏別過臉去擦了淚，就擠出了人群。
葉子秋看他手中小小的包袱，那點東西恐怕挺不了多久，這服徭役都要自備米糧，這點東西可真是不夠吃幾天，反倒是葉正良帶的東西很多，雖然不會富餘，便等到真吃完那天，說不定也壞掉了。
雖然知道葉正良若是看到一定不會不管，但葉子秋還是斟酌著開了口：「爹……齊大哥帶的東西不多，路上你們.……互相照應著點。」
閨女說這話，讓葉正良有些哭笑不得，這哪裡是說互相照應，分明是讓他照顧齊天賜，別餓著他。
看來女兒還是對齊天賜有意啊，葉正良點點頭，「放心吧！」
說了會兒話，前面便有喊聲傳過來，「走了！」
一隊人這向前走，葉正良跟張氏葉子秋擺手，跟著大部隊走了，葉子秋站在那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齊天賜轉過頭來，深看了她一眼，目光裡帶著絲留戀一閃而逝，葉子秋揉了揉眼，猜想自己是眼花了，再看過去時，人已經轉過去走遠了。
葉子秋心裡悵然若失，看著隊伍走遠，周圍的人也散了，葉子秋正想往回走，便見田文錦站在不遠處，嘴角斜斜的勾起。
他是書生，但也未考中秀才，如今沒有去，不用說，肯定是花了錢，偏還一副了不得的樣子，葉子秋嘲諷的撇了撇嘴角，挽著張氏回家去。
家裡沒有了葉正良，一下子就感覺空了下來，像是缺了一塊。
葉子秋怕張氏難受，便陪著她坐著，一起做綉活，一邊沒話找話。
「娘，也不知道秀姐這事咋辦了？」
說到明秀，張氏也嘆了口氣，「誰知道呢，多半也就是警告兩句，就讓明秀回去，不然還能咋樣。」
這倒也是，葉子秋想法里也是這樣。
從他們在那裡時，一家人的態度就可能看出來，他們就沒打算讓明秀和離。
不和離勢必要回孫家，張明秀這苦日子沒頭兒！
不過，這事他們關心也沒有用，誰也沒法做這個主，只盼著明秀能過的好點吧！
如今已經秋末了，除了做綉活也真沒什麼事，葉正良不在，張氏更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綉活上，一天下來竟綉了好幾條。
幾天下來，葉子秋這就攢下了，二十幾條了，再加上之前繡的，有三十條左右。
葉子秋打算去找一個銷路了，總不能一直綉下去。
次日，娘四個齊上陣，一起去了鎮上，葉子秋的目標自然是綉坊，最方便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進了門，綉坊的老闆迎了過來。
老闆是個三十歲左右風韻猶存的婦人，看上去平易近人，見到葉子秋便笑道：「姑娘，想買些什麼。」
「我不買，老闆娘，我手上有一批花樣新鮮的帕子，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什麼花樣？」老闆娘問道。
沒有那麼熱情，倒也不冷淡。
葉子秋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本著小心為上的想法，葉子秋把綉樣拿出來給老闆娘看，看過後明顯老闆娘很高興，「你這花樣我很喜歡，不知你怎麼打算？」
老闆娘笑呵呵的，相中了葉子秋的花樣，便道：「你就叫我曲姐就好，不知你怎麼稱呼？」
「我姓葉。」
葉子秋也不客氣，「曲姐，是這樣的，我手上有一批，現在就能拿出來，若是曲姐有意，咱們就談談價錢。」
曲姐也沒刻意裝做不在意，笑了笑，「好，那就淡淡，姑娘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見，曲姐是老闆，還是曲姐說的好。」
即是如此，曲姐便笑了，「你覺得十文一條怎麼樣？」
果然是奸商！
葉子秋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價值究竟多少，但前世就外面賣，這帕子最開始的時候也是二十文一條，後來泛濫了，價格下來了，但因為用的材料貴，也一直穩在十二三文沒掉下來過。
葉子秋笑著搖頭，「曲姐這就有些不厚道了，你看看我這料子，手工，就值十文？」
「妹子，做生意嘛，總是要討價還價，你覺得少了，再添就是。這樣，十五文，最近一段時間，你綉出多少就都送過來，待到這花樣賣不動了，我自會通知你，價格就要重新來算了。」
曲姐很直接，也沒繞彎子，葉子秋知道，事情也就這樣了，再爭取也提不起來了。
「那好，就十五文，不知要不要簽個文書?」
曲姐笑的眉眼彎彎，「葉姑娘，小店在這鎮子里也算是有名，哪裡會坑你這一點錢，不過你也別怕，文書就不必簽了，過官府，麻煩不麻煩，這樣，我給你寫個條，若是出什麼事，你就只管拿條來。
葉子秋一想也確實，就同意了，叫張氏把綉好的三十帕子拿出來，「曲姐，這是三十條。」
曲姐算了一下，一條十五文，三十條，450文。
把錢查好放在季紅果手上，曲姐笑了笑，「葉姑娘瞧瞧數目可對。」
葉子秋並不細看，溫婉大方一笑，「我信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