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同病相憐
「秦老師,我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你,我跟錢是一夥的。你分我一半獎金,我幫你抓人,你怎麼就不信呢。」
黎明舒聲音柔軟,就是個天真的孩子。
「我可是救過你的命,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太忘恩負義了,我會覺得心寒的。」
秦容昭眸子深邃,他向來是個不求回報的人,但眼下也只能用這個法子。
「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不能跟通緝犯的性命混為一談。等秦老師哪天身處困難,性命不保的時候,我一定再救你一命,把這個恩情還了。」
黎明舒輕輕挑眉,眸子里藏著狡黠的算計。
秦容昭無可奈何:「你是成心要跟我作對是嗎?」
黎明舒很不理解:「分我一半獎金很難嗎?我又沒跟你要全部,只要了一半,已經夠講義氣了。」
就在黎明舒和秦容昭爭論的時候,身後的崔明義動了,掉在半空的慾望散去,恢復理智,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命。
他的眼神掃過門口,迅速向門口跑去,開門準備離去。
秦容昭逼近,橫抬腿準備踢向崔明義,被黎明舒一腳給踢了回去。
而崔明義則趁機打開門跑了出去。
黎明舒是鐵了心要拿到那一半獎金,竟不惜以放走通緝犯為要挾。
當然,她做事情有分寸,肯定不會真的放走通緝犯。
不過是個威脅的手段,就看秦容昭怎麼選擇。
秦容昭力量強硬,實力不容小覷,倒是可以與黎明舒一戰。可是兩人相爭,崔明義得利,剛好可以趁機逃跑。
這次讓他跑了,再想抓他難如上青天。
絕對不能放跑他。
「好,我答應你,只要能抓到他,拿到獎金分你一半。」
秦容昭妥協,以大局為重。
話音剛落,黎明舒轉身衝出室外,緊跑幾步,追上逃跑的崔明義,從背後一腳踹出,崔明義踉蹌著飛出去,黎明舒趁勢而上,騎在他身上,擰斷他一條腿,讓他再也不能逃跑。
等到秦容昭追上他們,黎明舒已經將崔明義從地上揪起來,交到秦容昭手裡,洋洋得意的自誇著:「吶,犯人交給你,我的任務完成了,記得分我獎金。」
整個過程太快了,秦容昭甚至沒看清她是怎麼制伏崔明義。
一個看起來乖巧膽小的女孩子,在幾秒之間,就制伏一個惡貫滿盈的通緝犯,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饒是秦容昭見多識廣,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他錯愕的看著黎明舒,「你……」
「是不是讓你刮目相看?我很厲害對不對?」黎明舒主動將話題接過來,突然變得傷感起來,「可惜,我並不想讓自己變得厲害,我只想做個乖乖的小女生,有爸爸呵護,有媽媽照顧。可是我的爸爸拋棄了我和媽媽,我只能逼著自己強大起來,這樣才能保護我的媽媽不被別人欺負。」
很傷感的話題,讓秦容昭想到他的父母。
秦容昭出身權貴世家,爺爺是開國功臣,受封過上將軍銜,福澤子孫,他的父親秦睿也身居高位,手握重權,母親關世晗是個才女畫家。
原本是個令人艷羨的一家子,從秦容昭出生的那年,一切都變了。
起因是關世晗發現秦睿與他的行政秘書師如秋關係密切,頻繁的往來通訊,親昵的稱呼,錢夾里偷放的合照,無不顯示著他們非正常的關係。
關世晗要秦睿解釋清楚,秦睿卻覺得關世晗無事生非,無理取鬧。
兩人鬧了一年,兩看相厭,終於厭倦了,於是約定離婚。
隔年,秦睿如願娶了師如秋。
秦容昭曾偷聽到師如秋指使部下刻意刁難關世晗,也曾親眼見過師如秋苛打責罵他的姐姐。
他曾經發過誓,一定要強大起來,保護好他的姐姐和母親。
所以,他很早的時候就入伍參軍,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屢立奇功,短短几年,已經晉陞少校軍銜。
他組建獵梟行動組,心堅硬如冷鐵,但在今天堅硬的心撕開一條溫柔的口子。
他遇見了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一個乖巧膽小的學生,要逼著自己成長強大,才能保護好被欺負的母親。
所有的懷疑全都釋去,只剩下敬佩,漸漸滋生好感。
秦容昭低聲笑:「你很勇敢。我會再聯繫你,把你該得的獎金給你。」
然後押著被制伏的崔明義出了學校,上了一輛已經等候很久的黑色越野車。
在關門的那一瞬間,門被拉住。
黎明舒不安的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聯繫我,說好了分我一半獎金,千萬不能反悔。房東太太一直想將我們趕出去,可是我跟我媽沒錢租房子,只能一直拖著。我要是拿不到獎金,我跟我媽就得露宿街頭了。」
「我說話算數,承諾的事情絕不反悔。你準備張銀行卡,我會把錢打到你的卡里。」
秦容昭急著離開,猛地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黎明舒說房東太太要將他們趕走,並不是敷衍的說辭,而是她們真實存在的窘況。
只不過,她們沒錢,找不到更好的房子,每次房東太太來趕人的時候,楊采玫都想盡辦法應付。
為了避免被趕出去的窘迫,她們只能忍受房東太太的各種刁難,以及不堪入耳的辱罵。
只不過,這次的情況有點嚴重,已經到了被強行驅趕的地步。
……………………
黎明詩從班主任辦公室離開,就立刻給羅丹寧去了電話,在電話里哭哭啼啼:「媽,你來學校接我吧,我不想上學了。」
羅丹寧聞言震驚,立刻派司機去學校接人。
當她看到女兒紅腫的臉頰,以及額頭上滲出的絲絲血跡,都快要瘋了:「告訴媽媽,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我去找她,給你討回公道。不,我去找你們校長,讓她來評評理。學校里發生這種霸凌事件,她這個校長還想不想幹了。她要是不管,我就去教育局投訴。」
黎明詩很委屈:「媽,是姜月瀾。」
羅丹寧憤怒的火焰熄了一半,有些無可奈何:「就算她家裡關係再強硬,她也沒資格打人。再說了,你又沒得罪她,她憑什麼打你,簡直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