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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將沉70┇您問我喜不喜歡世子?我喜歡他(柿子的銀幕初吻3K+)

  幽篁外千里雨霽,水天難分,此般風花雪月最是動人。


  漓風腳步忽而凝滯,望著她,心動不已:該怎麼去形容,我眼中的你?

  倘若全天下的柔情共有十分,你便佔了八分,你靠在我肩上那晚的涼風秋月佔一分,此刻你安靜凝望我的眼眸,佔去最後一分。


  母妃告訴他,公主找回蕎蕎,不是為了顯示她大度,而是因為他想要蕎蕎回來。在母妃面前,她這樣說:「世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堅守與我的聯姻是承諾,珍惜蕎蕎的友情也是承諾,他都不能違背,背棄任一都不再是他。」


  王妃忽然想起,那晚她逼漓風在公主和蕎蕎之間二選一,漓風說:「他們二人對我都很重要,若要我失去其中之一,我都無法接受。」


  王妃驚訝她說出的話,為何與那晚漓風的話如此契合?

  她用溫和的目光,安撫王妃的心亂和不安:「這才是王妃養育了十八年的兒子,也是我從萬千人中挑中的夫君,也正是,他最難能可貴的地方。王妃,您說是不是呢?」


  這些話,藉由母親的口,回蕩在他的耳邊。


  「他太高潔了。」她苦笑著說,「我甚至覺得,若我不是公主,我身上沒有任何一處能配得上他。」


  說著,她眼中泛起晶亮的淚光,唇邊卻依舊含笑。


  「定親之夜,您問我喜不喜歡世子?我喜歡他。」她深瞳翦水,楚楚動人,「我當然喜歡他,我最怕的……就是我無法用這世上最美好的方式喜歡他……」


  和他說完這些,王妃感慨萬端:「她雖然年紀小,卻如此懂人心。」


  「她不是以眼看你,而是以心看你,所以才看懂了你。」


  「那般溫情而大氣的心竅,卻偏偏落在那樣一張絕美的面孔下,哪有男人不會動心的?」


  母妃這話說得有幾分無能為力,卻也點到即止。


  幽夢站在高閣之上,一動不動,宛如畫中人。


  漓風邁開步子,拾階而上,終於走到她面前。


  「公主,你為什麼總躲著我?」


  她眼底水波不興:「我沒有躲著你。」


  「我說的,不是你的人在躲我,是你的心在躲我。」


  她一瞬緘了口,心緒複雜地低下頭。


  「你幫我尋回蕎蕎,處處為我著想,卻對我故作冷淡。」漓風俯視著她,她只要抬頭,便能看清他眼裡的溫柔,「外人皆說我負你,你絲毫都不怨我,不和我吵,不和我鬧。」


  她卻轉過臉,遙望風中搖曳的竹葉,憂鬱的眼中藏滿千言萬語。


  「你可知你這樣的平靜,對我有多折磨?」


  幽夢將臉轉回來,垂眸,笑里有幾分頹然:「世子,你隨我去一個地方吧。」


  ◇◆◇◆◇◆◇◆◇◆

  之後,漓風跟隨幽夢去了東市一座空置的宅院,穿過前庭,後院布局得甚是精妙,假山池塘,碧樹繁花,樣樣不缺。


  在東市這樣繁華的地段,購置一座如此富麗的豪宅,必然價格不菲。


  幽夢與漓風沿著迴廊漫步。


  「世子,這間宅子我是以你的名義買下的。」


  「為我買的?」


  「雲水雅居畢竟是驛館,附近人多口雜,多生是非。」她環顧四周,頗為自己的眼光自豪,「這裡我打算取名為「風清館」,你可以自己住,也可以或租或借,甚至是贈送,以任何你想要的形式供給孟大夫他們住。」


  漓風一聽就不對了,停下來看她,她卻走下台階,這邊指那邊指,沉醉在自己的構想中。


  「前面寬敞的鋪面,足夠給孟大夫開間醫館,後院就交給他們生活起居。」自說自話半晌,她回眸一笑,「世子,你覺得怎麼樣?」


  漓風臉色陰沉:「公主花費這麼多心思安置玉紹一家,究竟是何用意?」


  「我原想著,為你將蕎蕎納為妾室,你不願意。我猜,你大概是覺得,我身為公主,高貴而有權勢,若將蕎蕎納入府中,我必定不會善待她。」


  漓風不置可否,緩步下了台階,朝她靠近。


  「你有此顧慮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換個方式,專門為她另置一處家宅,方便世子你隨時來看望她。」她低頭,語聲漸弱,「你若是喜歡,就當她是個外室,她這樣的身份在我這是默許的,外面也說不得幾句閑話了。」


  「外室?」漓風眉毛皺成一團,「說來說去,你還是要讓我收了蕎蕎?」


  她平靜柔和地看他:「外室不同於小妾,是沒有名分的,人身也相對自由。一切選擇權在於世子你,你喜歡便長久留下她,不喜歡,我還可以給她找一戶好人家。」


  漓風深呼吸好幾下,還是壓不下怒火:「公主,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想法?你何必要這麼賢惠?我需要你在這裡做什麼好人?」


  幽夢被他懟懵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又做得不對了?」


  「你把蕎蕎強留在我身邊,你便心安理得,可以留下蘇稚。」漓風氣得心口疼,「可這事從頭到尾都是你一人在做主張,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我這不就是在和你商量?」


  「那你問過蕎蕎的意見嗎?」漓風被怒氣沖昏了頭,只顧著埋怨她,卻不知說的這些話,正讓事態朝著他不想的方向去發展了,「你問過她願不願意給人做妾,願不願意當一個沒有名分,婚姻沒有任何保障的外室,這些你問過嗎!」


  「……」幽夢目光是震驚的,心裡卻是冰涼的。


  「你什麼都不問,就為她安排這安排那,這對蕎蕎來說公平嗎?」


  「公平嗎?」她心寒地笑了,眼神委屈得讓人心疼,「為了將謠言對我們每個人的危害降到最低,我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你還是覺得不公平?」


  漓風怔住,腦袋嗡地化為空白,彷彿瞬間失憶了,不知剛才自己說了什麼。


  幽夢也忍不住說了氣話:「好,那便我退出吧,你將她明媒正娶,夠公平了吧?」


  「公主……」


  漓風頓時就慌了,想解釋和挽留的意識很明顯,但幽夢已不想再聽,負氣而冷漠地甩開他手,決然離去。


  漓風呆在原地,十分懊惱,恨自己為何要說出剛才那番話,那並不是他的本意啊。


  ◇◆◇◆◇◆◇◆◇◆

  之後接連幾日幽夢都未聯絡漓風,漓風去竹里館也找不到她,去公主府,侍女說她外出了,不在府上,太過明顯刻意,就是為了躲開他,不想見他。


  他又追問公主去哪了,侍女們原本是不讓說的,但看他這麼著急,又捨不得,便還是說了。


  她們告訴他,幽夢去了翠屏山,那裡有湯沐,那一帶長著一片叫「藍花楹」的奇樹,這幾日開花了,公主正好去那散心。


  這日傍晚,又是一陣秋雨來襲。


  山間煙雨迷濛的,藍花楹樹高大挺立在雨中,綠蔭如傘,細葉如羽,花朵似淡藍又似淡紫,清雅絕倫。成片成片地連在一起,結成藍紫色的夢境。


  幽夢與穀雨待在翠屏山的一座亭子里避雨,穀雨忽而提醒她:「主子,好像有人來了。」


  幽夢轉頭,望著那段下坡的小路,果真緩緩走上來一個人。


  簾卷細雨,那人穿淺綠的衣衫,掩不住的高貴清華,沿著藍花楹絢爛的畫意一路走來。


  未撐傘,就那麼痴痴地淋在雨里。


  幽夢驚愕,穀雨驚呼:「駙馬?」


  雨不大,但還是將他的衣衫濡濕了。


  幽夢看著心疼,便拿了把傘,撐開跑下亭子,追至他面前。


  他站住了,二人在藍花楹簇擁的香徑上相會,四目相對,竹傘微傾,世間風情萬種,最美不過重逢。


  她有些埋怨:「世子,你犯什麼傻?下這麼大雨,為何不打傘?」


  她沒說錯,他是在犯傻,但犯傻的不是淋雨,是明明愛她,卻總與她互相傷害。


  他傾目望著她,濕漉的髮絲沿著臉頰垂落,為他平添一絲憂鬱和溫柔。


  「你總問我,為什麼讓我納蕎蕎我不願意?為什麼你留下蘇稚我不願意?為什麼我會那麼生氣?」


  「……」幽夢懵怔地仰望他,此刻他那雙清郁的眸子,被藍花楹的紫色洇然得好美。


  「我今日便來告訴你答案。」


  說罷他出手托住她的後頸,將她一把攬了過來,在她錯愕來不及反應的瞬息,低首將她吻住。


  那一瞬的驚慌,驚得幽夢手勁一松,竹傘被風吹落在地。


  漓風閉上雙眼,極致深情地親吻她,帶著他溫潤君子之風難得一見的霸道,深入其中,纏綿悱惻。


  有一點他沒有騙她,他的確不太有經驗,吻她的動作是青澀的,但卻很舒服,與他人一般清風朗月地叫人舒服,因為溫柔,因為對著一個他想給與溫柔的人。


  幽夢微微歪過臉,睫毛輕掩著目光,從驚愕到平復,再到逐漸沉淪,她沒有任何反抗地,接受了他的吻。


  她的心為何總躲避他,遠離他?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牢牢抓住她。


  想以我心換你心,始知相憶深。


  可她彷徨不定,她會害怕。


  只因情深一寸,傷痕深一寸。


  她一邊回應地吻他,一邊忘記了這種害怕。


  【第四章·完】


  ——————


  (這個吻浪漫否?希望看到這裡的小夥伴,點我這句留言打個卡,我想看看哪些寶貝已經追上進度啦?)


  加一個小科普:


  【藍花楹花語】寧靜、深遠、憂鬱,在絕望中等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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