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將沉61┇世子的腎……似乎不大好……（2K）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一會。
幽夢冷若冰霜地問他：「那蕎蕎怎麼辦？」
他道：「我自會安排好她。」
幽夢有點不是滋味，垂眸：「為什麼這樣？」
「怎樣？」
「為什麼這麼堅定地娶我，還不肯納妾？」
「我出於什麼理由，公主不知道么？」漓風覺得，該說的，該做的，他表現得已經夠明顯了。
幽夢逼自己不去想某個答案，不知道是在和誰置氣，她就是不願承認，他的理由是因為愛她。
她反而自以為是地問：「為了王府？」
漓風想笑，但笑不出來：「公主要這麼想，那我也無話可說。」
「這是你的想法，但現實並不由得你如此。」
漓風正視她微涼的雙眸：「公主，我認定的妻子就不會輕易放手。不納妾，不只是我對母妃的承諾，也是我對自己的承諾。」
幽夢五味雜陳，原來只是為了承諾么？
「同理，我希望我的妻子不管過去如何，以後身邊只有我。」他素來溫和，可今日卻異乎尋常地霸道，「不管你想留下任何其他男人，我都不答應。」
「……」
這一刻，幽夢看著他，竟莫名地有一絲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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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宮，儀鸞殿。
「什麼？納妾？」咲貴妃聽到這兩個字，震驚得不知該給什麼表情，「你糊塗了？」
幽夢卻心平氣和：「沒有，母妃，兒臣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咲貴妃在她身邊坐下，低頭看她：「幽夢，有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
幽夢緘聲不語，咲貴妃更語重心長。
「你是皇女，駙馬地位不及你，你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來，他是有一萬個理由也不能納妾的，可你怎麼反倒主動為夫君添置小妾了？傳出去就不怕叫人笑話？」
幽夢淡然一笑：「如今情勢所迫，縱然我什麼都不做，任由大家關係僵在這，我還是會遭人笑話，倒不如我公開承認蕎蕎的名分，堵住那些人的嘴，還能顯得我大度。」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今日承認了那女子的名分，她日後就得嫁進你府中，要和你的駙馬出雙入對，你眼裡能揉得進沙子？」
幽夢眼神滯了一滯，無所謂地說道：「我想這點度量兒臣還是有的。」
「這不是度量不度量的問題。」咲貴妃深深吸了口氣，她太了解自己女兒了，「你年紀還小，拈酸吃醋的勁兒是最足的，往後這日子可有你難熬的。況且那女子什麼底細，你清楚么？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幽夢不願承認被母妃說中，辯解道：「那個蕎蕎，我去探過她，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從那一面來看，她不像是個會耍心機的女子。」
「那也不能讓她靠近你的駙馬！」咲貴妃斬釘截鐵。
幽夢頹然垂首，眼底籠上一層秋意：「可是母妃，她與世子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咲貴妃旋即蹙了眉，「那就更不行了！」
幽夢抬起頭，滋味複雜地望她。
咲貴妃起身踱步，揪心不已：「既是青梅竹馬，那他二人之間必是有很多共同回憶，本就容易擦出火來，若再讓他們相處久了，感情就會越來越深。」
幽夢苦笑：「母妃，你難道不覺得，世子若想對她有情，即便我們再費盡心思，讓他們隔得遠遠的，也依舊困不住他的心。」
咲貴妃駐足望著她：「那你就放任他們這樣了？」
幽夢又不說話了，咲貴妃想不通，自己一向強勢的女兒，在這件事上怎麼如此軟弱了？她為何處處都在為世子和那個女子著想？棄自己的底線於不顧了么？
「不行，母妃絕不能答應，讓這麼危險的女子橫插在你和世子之間，危害你們的感情。」咲貴妃神色陰沉下來，「母妃這就去請示你父皇，請他下令，賜死那個女子。」
幽夢驚得瞠目：「不！」
她急忙追上去，攔在了咲貴妃身前：「不可啊母妃！」
咲貴妃不想再聽她說下去，女兒的讓步實在太讓她失望了。
「您這麼做根本不能解決問題，只會引出更大的問題。」幽夢握緊母親的手，「蕎蕎是世子是很珍視的人，如果我們逼死了她，世子一定會恨我。」
咲貴妃不由自主地懵了。
「您希望他恨我么？」幽夢近乎哀求地，看著母親愈漸動搖的眼神，「您的女婿，將來帶著仇恨和您的女兒一起生活，那種日子多麼可怕？難道這就是聯姻的本意么？」
咲貴妃終是於心不忍，心裡又氣又難過，甩開她的手，走回圓桌前坐下，撐著頭，不停地給自己揉腦殼，這件事真是太棘手了，讓她頭疼欲裂。
「你想以什麼好聽的名頭，給世子納妾？」
「兒臣正在考慮。」幽夢咬咬嘴唇，「因為蕎蕎是孟玉紹大夫的徒弟，兒臣想到這一點，便有些想法了。」
咲貴妃心累地望向她：「什麼想法？」
「我們對外宣稱，蕎蕎是醫女，先不把納妾的話放出來，便說那是我特地安排去世子身邊的人。」幽夢說道，「因為她精通醫術，是我讓她住在雲水雅居，照料世子。」
咲貴妃不合意地搖搖頭：「這理由太奇怪了，那世人便會問，世子看起來年輕精壯的，得了什麼病，需要找個大夫日夜照料？還是個女大夫？這你要如何回答？」
幽夢低頭：「這……這正是兒臣糾結之處，暫時還沒想到。」
這時，站在一旁的侍女冬至暗暗提醒她：「公主，要不？就說是……世子那個病？」
幽夢謹慎地瞧著她，很快便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麼了。
咲貴妃有些不耐：「說清楚，什麼病？」
冬至難以啟齒：「娘娘，世子的腎……似乎不大好……」
幽夢急忙呵斥：「別胡說！」
咲貴妃大驚失色：「幽夢，真有這種事嗎？」
幽夢羞得無地自容，臉頰發熱，無奈只能將頭埋著：「母妃……這個……」
「你和母妃說實話！」咲貴妃心急火燎，突然聽到這種事，對她又是晴天霹靂。
可這要怎麼說啊？太難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