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春無跡
「我到底……」周小平滿臉震驚，眼角餘光甚至看到白色床單上面那一朵鮮艷的紅色梅花。
「難道說我把這個女的……」周小平不可置信，他記得是和周雯雯路過紅燈區來著，怎麼一下子就躺在床上了呢，而且還和一個女孩子大被同眠。
現在他什麼都記不得了，只知道，他已經和這個女孩……
「嗯哼……」一聲低低的輕吟，躺在床上的少女似乎也快醒來了，周小平抬頭想要看清楚這少女到底是誰。
「砰！」就在這個時候，門被大力踢開，隨著嘈雜的喊叫聲，警察沖了進來。
驚魂未定的周小平慌亂之中只能扯下旁邊的被單遮醜，而旁邊的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進入嚇得魂飛魄散。
「警察，別動！」秦舒雨看到周小平的瞬間，整個人愣了愣，隨後恍惚似的拿出手銬已經將他烤住。
「秦舒雨你！」周小平失聲驚叫，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秦舒雨會突然出現，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了。
「哼，你幹了什麼自己清楚，你跟床上這個女的什麼關係？」
「我、我不認識她啊！」周小平感覺自己腦子還暈乎乎的，只見眼前人來人往，那女人又是背對著她的，連看都看不到。
「哼，不認識就對了。給他套上衣服，然後帶回去！」秦舒雨命令旁邊的男警員。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我是冤枉的！」周小平掙扎著。
「哼！都把人搞成這樣了，還說冤枉！你個禽獸！」秦舒雨看了一眼女孩的情況，氣得狠狠給了周小平一巴掌，將紙套套在周小平的頭上，對著旁邊的男同事說過，「趕緊給我帶出去！看著就心煩！」
將周小平拉走，秦舒雨這才仔細打量著眼前還在迷糊中的少女，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羊脂玉一樣的顏色，白色的床單在她的身下都顯得白的庸俗。
明明是這樣純潔的女孩，二十齣頭正是最好的年紀，不施粉黛也能驚艷群芳，卻要遭受這樣的罪過。
秦舒雨眼睛忽然有些濕潤了，像是在痛惜一件精美的陶瓷就這麼毀了。
而少女還在恍惚，不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而下身的疼痛以及血跡卻分明告訴她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件她極其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你叫什麼名字？」秦舒雨的語氣柔和了不少，像是在關心妹妹一樣。
「周、周雯雯……」女孩哽咽著，想要從夢魘之中回憶點什麼。可她的腦袋暈乎乎的什麼也聽不清楚，看不見了。
她的身體卻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不記得什麼時候來到酒店，也不記得什麼時候脫了衣服，更不記得她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親吻，開始走到最後。
連毀掉她的男人，貌似也不記得了。
「很痛吧？不用擔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秦舒雨將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周雯雯披上，在她的背後輕揉的安撫。
在這一刻，周雯雯眼眶突然濕潤，像是被欺負的孩子遇見了自己的父母一般，淚水簌簌地流了出來。
「救我……」周雯雯微弱的聲音擠出兩個字然後就暈了過去……
周小平被帶走了，周雯雯先被秦舒雨送去醫院查看傷勢。
當醫生告訴她，周雯雯是第一次，下身紅腫甚至出血，恐怕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這個禽獸！」秦舒雨大罵一聲，恨恨一跺腳，「周小平，虧我還想對你另眼相看，沒想到你竟然對這女孩做出這樣的事情！」周雯雯躺在病床上，眼中滿是那個陌生的身影，她透過自己的膝蓋看到對方模糊的輪廓，死魚似的視線偶爾可以看到那昏暗的天花板，如海上的波浪一樣，讓她幾欲嘔吐，卻怎麼也沒有力氣吐出來，哪怕
是移開視線都覺得困難。
這就是那天夜裡她片段的記憶。
女孩的第一次這麼寶貴，應該給最喜歡的人，而不是一個陌生的影子。
其實整個高中生涯，她拒絕過許多的人，同班同學，幾位大學生，甚至還有社會人士，富家子弟。
在那時候她會很高傲的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女孩擁有著珍寶一樣的東西，就連拒絕的語氣都顯得高貴不已。
與周小平談論的時候，她都覺得，只要她是乾淨純潔的，在他眼中，自己也算是一件魁寶，珍貴無比。
配他，綽綽有餘……
然而這一切就在昨晚化作破碎。
她已經髒了，配不上那些純潔的愛情，她是餿掉的米飯，是凋謝的玫瑰和百合，是一盞在殘風之中搖曳不定的螢火之光。
男生們天真蠻勇的喜歡追求對她來說更是遙不可及了。
因為她已經髒了，不再是一件魁寶，此刻黯淡無光。
「咔擦。」
病房的門開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楚昊，在進門的瞬間，他的表情已經選定好了，偽裝得像是受傷的同胞，萬分心疼的模樣連他自己都被感動了。
「周雯雯，你還好么？」楚昊的話像是滾燙的開水，把周雯雯的心都燙得沸騰了起來。
還好么？
應該還算好吧？不過是從少女變成女人而已，身體並沒有什麼傷痛。
可她的靈魂卻丟了。在昨晚那場熔岩噴發之中化作泡影。
「雯雯，昨晚我打電話給周小平，他說送你到學校門口就離開了，可我不太放心又打了你的手機，一整晚的。直到聽朋友說鳳凰酒店出事了，打聽后才發現是你。」楚昊一臉悔恨的說道。
是么？原來小平送我到學校門口了呀……
為什麼連這些都不記得了呢？是因為太幸福了么？
算了，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我已經髒了，從頭到尾，都臟掉了。
「雯雯，你放心，那個欺負你的人已經被抓了，證據確鑿，我一定會幫你的。」楚昊一臉堅決的說道。
周雯雯雙目無神，她的雙眼沒有離開過窗外，可視線卻已經模糊了。
被淚水浸潤的視線，連一絲希望都看不到。
楚昊知道周雯雯現在的脆弱，良久之後又開口道：「雯雯，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不過我希望這件事情你要保密，無論是誰都不能說，就連初雪也不能，如果讓她知道，一定會很自責的。」
自責么？是呀，初雪就是這樣的性格，喜歡的會緊緊的捧在手心，怕被融化掉，要是她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自責。
她一直視自己為珍寶，世間唯一珍貴的藝術品，連一絲的瑕疵都不允許侵染。又怎麼容忍得了一件破碎的珍寶呢？
初雪會自責，更會難過。
既然這樣，那就什麼都不說吧。
把一切的痛苦全部都埋在心底里，與昨晚失去的一起，難以尋回。「好。我答應你。」周雯雯古波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