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開場
瑺堯一行人來到寨門前時二當家的武丘正坐在一把梨花木椅上,翹著二郎腿喝著酒,身旁還有兩三個給他扇風納涼的手下。
與其舒坦極了的樣子相反,兩名被綁的村民正跪在那張梨花木椅旁,臉色慘白。
見衛家軍的人總算是來了武丘摔了酒碗起身走近,與被包圍在隊列中間的路顏青揚了揚下巴,就算是打了招呼。
“進去告訴大當家的一聲,就說點子到了。”武丘從懷裏掏出小冊又大略掃了一眼後將其遞給一人,命他回寨中報信。
“二哥,衛副將特意帶了些糧草酒水來,以解寨中燃眉之急。”程鬱來拉著武丘到了隊伍尾巴,指著那十幾壇子酒說道。
“烈風酒?雖比不上撫月刀卻也上的了台麵。”武丘抬了抬眼皮神情不耐的又說了句:“就是不知裏麵有沒有加些不該有的東西,不如請衛副將先飲上一杯。”
瑺堯下馬的動作稍稍一頓,拿著馬鞭的手一緊隨後又恢複自然。
“何為不該有的東西?難不成怕我在酒中下了毒?”
氣氛焦灼,程鬱來這頭剛給路顏青解了綁他就忙不迭的衝過來解圍道:“我二哥的意思是衛副將跑這一趟屬實辛苦,寨中招呼不周隻好借花獻佛以此酒給衛副將解解乏。”
路顏青巧舌如簧,明明是武丘怕衛瑺堯做手腳送來的東西不幹淨,話在他嘴裏轉了一圈生生是讓他說成了給人解乏。
“馬屁精,這種玩意兒救回來有何用。”武丘嫌惡的瞪了路顏青一眼,拳頭揚了揚最終沒有落在他身上。
瑺堯將跪倒在地的兩名村民扶起,叫來手下的士兵為他們解綁,一回頭恰好對上武丘挑釁的眼神,他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衛家的人能安什麽好心,若是不敢喝,此酒必定有鬼!”
瑺堯解下披風遞給一旁的親兵隊長沈與,冷冷說道:“去了酒封,給本將滿上一碗。”
沈與領了命從隊伍後的板車上取酒,正貓著腰卻被人一掌推開,腹部撞上板車的車欄,額頭上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
“我看這一壇挺合眼緣,不如你就喝這壇吧。”武丘揚眉,十分的隨意選中了一壇酒,去了酒封接過手下人遞來的大碗將其倒滿。
瑺堯嘴角一歪有些不以為然的笑了,眼神卻依舊冷冰冰的。他二話不說接過酒碗就將這滿滿一碗烈風酒一飲而盡。
“衛副將當真好酒量。”
瀟灑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瑺堯將那碗扔還給武丘,轉過身去看向來者。
“既然馮大當家的來了就趕緊清點物品,搬進寨內。你要的人我也帶來了,若是沒有問題我就帶兵回營了。”
馮刀見那兩名村民被衛家軍以保護的姿態團團圍住,老六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還帶著那麽多糧食酒水頓時眉開眼笑。
“隻要將殺害老五的凶手交給我,衛副將便可帶兵離去。”馮刀搓著手心中有些期待,聽老三說那女人美得很,老五如此耐不住性子想必一定滋味不錯。
瑺堯抬手做了個手勢,一直躲在薄毯下的薑扇隻覺車身一晃拉著板車的馬掃了掃尾巴不過幾個眨眼的瞬間,他便被帶到了馮刀麵前。
生怕露出破綻他展開微皺的眉頭,保持住均勻的呼吸閉著眼任憑馮刀打量的眼神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這,這怎麽還是昏迷的?”馮刀有些不滿,語氣裏帶著頗多不耐。
看著滿臉失望的馮刀,瑺堯在心中冷哼一聲。裝什麽情深義重為兄弟報仇,還不是貪圖美色為一己之私。他麵上不顯,解釋道:“本來已然是清醒了,聽說我們要送她來安樂窩便嚇昏了過去,直到此刻還未醒來。”
薑扇蜷縮在板車上薄毯擋住了他的身量,隻露出一張經過仔細梳妝打扮的姣好麵龐,喉結也被嚴絲合縫的擋住,再加上天色已黑縱然借著火把的光也看不出破綻。
馮刀的眼神繼續遊走著,看的心癢難耐了便伸出一根手指勾起薑扇的下巴左右輕易仔細打量,另一隻手也不閑著,順著他的臉頰骨從左耳一路摸到右耳又繼續摩挲著最後停在了他的眉骨上。
“確是難得的美人,隻是比起尋常女子眉毛粗了些,不過倒也顯得英氣。不知身量如何?”馮刀顯然有些忘我,被“美人”迷昏了頭,不光嘴上說著輕浮的話竟還要掀開薑扇身上的薄毯看個究竟。
“馮大當家是怕凶手身子骨弱經不住拷打嗎?”
經瑺堯這麽一提醒,馮刀猛地縮回手。想起這女子在眾人眼中還是殺害老五的凶手他移開眼神壓製住心中的著迷,打著哈哈說道:“沒錯,我是怕她經不住拷打等不及我為老五報仇就死了。既然事情已經兩清,衛副將可以帶兵回營了。”
這就耐不性子要趕人了。
瑺堯命人將糧草酒水卸了車,重新披上披風翻身上馬,令其餘人馬先行撤退,隻留下沈與控著薑扇所在的那輛板車。
馮刀愣了愣頓時明白過來,衛瑺堯這是怕他走不掉啊。若是沒這麽個大美人在,他倒是有耐心與他鬥上一鬥,縱然衛家軍兵力強悍,區區二十幾人他還是能圍得住的。可眼下,他可顧不得這些了。
“副將放心離去便是,馮某沒那麽大的膽子。畢竟我這賊窩是萬萬容不下您這尊大佛的。”
瑺堯眼神淡淡,看了一眼板車上的薑扇又將視線移回,說道:“沈與,走吧。”
沈與不願將戰馬留下,給馬解了套繩卸下板車也翻身上馬而去。
“扶穩了!晌午飯白吃了,這麽點力氣都沒有。”眼見著板車在手下人手中搖搖晃晃,馮刀罵罵咧咧的嚷嚷著。
“大哥,就這麽讓他們走了?要不要我抄近道將其截殺?”武丘盯著瑺堯絕塵而去的背影,憤憤不平道。
“就憑你也能殺得了衛家的二魔頭?你若是有這能耐我這大當家的位子就該讓給你坐了。”
“我是打不過衛瑺堯也殺不了他,可他們人少咱們人多,也許有勝算。活捉總是能辦到的。”
“那又如何,你信不信今天你活捉了衛家二魔頭,明天一大早那小魔王衛瑺菱的箭就會出現在你床頭。”馮刀正滿心滿眼的歪心思,心不在焉的搪塞著。
武丘回想起衛瑺菱那凜若冰霜的眼神,渾身散發的殺氣都能將他生吞活剝了,他立即打消了截殺衛家軍的念頭。
也罷,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