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向膽邊生
路顏青並不把二當家放在眼裏,隻當武丘放了個屁,轉過身對馮刀說:“三當家與五當家昨日一去至今未歸,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馮刀昨夜與寨中兄弟痛飲了一番,眾人皆神誌恍惚,這也是那兩人這麽容易就得手的原因之一。飲酒過多使得他現在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他吐著酒氣說道:“叫兩個兄弟去前寨看看,昨日得了消息說是有商隊帶著一車酒水經過,老三老五饞酒,劫了道可能在前寨裏過了一夜。”
二當家的武丘聽了立馬帶著人騎著馬出了寨子,直奔前寨而去。
路顏青撿起地上的火雲箭,摸著箭杆上刻著的那個衛字若有所思。
“大當家,若真是衛家軍所為,你當如何?”
馮刀鬱鬱道:“安樂窩向來被衛家軍壓製,我又能如何,難不成和羥人一樣攻城去?”
武丘到了前寨遠遠一瞧,傻眼了。
老三老五帶去的七個人死狀各異橫躺在地,武丘下了馬直直衝進那間小屋中,老五的屍體側躺在地上,脖子上插著一隻釵,看著他死不瞑目的雙眼武丘心中一抽,老五的兩隻眼睛還保持著臨死前不可置信的模樣,身體扭曲著嘴巴微張,似是在想呼聲求救時被那簪子了結了性命。武丘為他闔上了雙眼,老五的橫死差點叫他失去理智,手下的兄弟拿了一支箭進來,是從屋外的屍體上取下的,他眨了眨眼模糊的視野重新變清晰,拿起那隻箭仔細端詳,箭杆上赫然刻了一個衛字。
老五橫死,老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定是叫他們捉去了。武丘留下帶來的人為死去的兄弟們收屍,自己飛身上馬趕回寨中,揚鞭時口中嚷道:“又是衛家軍,這次非要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武丘快馬加鞭趕回寨中,他下了馬腳步疾疾難掩殺氣,將那刻有衛字的往地上一扔,瞪著滿眼的怒火對著馮刀說:“老五橫死,老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恐怕是被衛家軍帶走了,大哥,這仇必須要報!”
馮刀本就頭痛欲裂,聽聞老五橫死的消息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路顏青在他身後撐著,發現馮刀的身體正在發抖他心中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
馮刀頭痛的目眥欲裂,過命的兄弟死在衛家軍手上,他無論如何都吞不下這口氣,回想起方才答路顏青的那句話,馮刀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招呼兄弟們扯旗子,同我一道殺向玉叟城!”這回不管是不是衛家軍所為,他都要趁著這由頭將新賬老賬一並算個清楚。
武丘振臂一會高呼著殺向玉叟,寨中眾人便同打了雞血似的群情亢奮。
路顏青後退幾步遠離人群,冷眼旁觀著這一群蛇鼠之輩不自量力自尋死路的消耗熱血。
路顏青當時落草為寇實屬無奈,做了買.凶.殺.人的事,池青國他是鐵定回不去了,一家老小四十幾口人都被殺了個幹淨,他無處可去。
從前雖遠在池青國可他也知道不少流寇的惡行,老三——嚴三,各國通緝的妙手神偷,說的好聽些稱他為妙手神偷,其實就是個靠雞鳴狗盜為營生的賊罷了,還是個輕功了得貪心不足的賊,專門偷些達官貴人家的寶貝,得罪了權貴之後逃到此處捐了大半個身家換個三當家的做做。
老五——黃煥,原是在平漓的悠州府衙任個不大不小的閑職,最是好女色,平日裏仗著官職專幹些奸.淫.辱.虐逼良為娼的髒事,被同僚一紙狀書告發後四處逃竄最終入夥做了流寇。路顏青與他相識的日頭短,卻也覺得這人油膩膩的眼神實在是惡心,這回死了實屬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若不是身上背著買.凶.殺.人勾結流寇的罪名,路顏青是十分想去投靠衛家軍的。
如能洗去這一身汙名,倒也不是不可。
在寨中一片喊打喊殺聲中,路顏青眯了眯眼心中有了主意。
他向前幾步,走回殺氣騰騰的馮刀身邊,說:“大當家,我入寨雖尚不足一月可毫無建樹我心中實在有愧,不如這次就讓我打頭陣,如何?”
“你?區區一介書生弱不禁風,去了還不是送死,隻怕衛家軍的人見了要好一頓笑話,還以為我們安樂窩沒人了。”武丘語氣不善,為了證實他所言不假故意猛推了路顏青一把。
馮刀止住逮著人就撒氣的武丘,示意路顏青繼續往下說。
“抓幾個西城外的村民來,由我帶著前去城門前叫陣,衛家軍必會派人出來應戰救走村民,到時人質在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還不是任由大當家的樂意。”路顏青雖是生了惻隱之心,可話到嘴邊,他還是決定賭上一賭。
“要是老三真的在他們手中豈不是成了交換人質?”
“即便三當家的真的被衛家軍所擒,他們也是要派人出城交換的。可將人質分為兩撥,等將三當家換回來之後再將另一撥村民帶上來,以此要挾便可。”
馮刀頗為心動,遲疑了一刻後還是點了頭衝著武丘使了個眼色,將此事交給他去辦。
“且慢,二當家的行事粗獷,這件事還是不要交給他去辦為好。”路顏青話音剛落便被武丘踹了一腳,小腿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就你他娘的事多,老子辦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武丘還想再給他來上這麽一下,被馮刀喝住。
“閉嘴!”
馮刀一把將人拽回,看了眼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四當家。
沉默寡言的四當家程鬱來這時才開了口,“我去吧。末村與角村的兩口大鍾不是擺著給人看的。”
言下之意為若是換了武丘前去,必定大張旗鼓逞凶作惡,到時但凡有人敲響了鍾,城內聽了鍾聲得了消息一切便都是無用之功。
“老四說得在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你做事穩妥我放心。”
“人不需多四名就好。”路顏青鬆了一口氣。最重要的一點是怕武丘傷及無辜。
程鬱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路顏青從他眼中讀懂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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