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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開竅的膽小鬼

  薑扇抱著小木盒悠悠的起身,準備回房休息,誰知剛走到後花園的門廊處就撞上一個人,薑扇呼吸一哽,差點叫出聲來,嚇得酒意退散立馬清醒,他定眼一看,原來是秦頌。


  “你怎麽在這?”


  “我在此替阿扇把風。”


  秦頌笑的滿麵春風,桃花眼裏滿是得意,背著手跟在薑扇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等到薑扇快走到客房時,他本想衝進去關上門,把秦頌檔在門外,誰知秦頌快他一步,比他先竄進房去了。


  秦頌進了房就一屁股坐下,一動不動的盯著薑扇,薑扇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可還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兩人就這樣幹瞪著眼,直到秦頌眼睛發酸支撐不住,先眨了眼,兩人才結束這莫名其妙的瞪眼遊戲。


  “你什麽時候在那的?”薑扇又擺出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來。不過很快就被秦頌的一席話給打回了原形。


  “我是自願前來。”秦頌一板一眼的學著不久前薑扇說這話時的語氣和神情。這可是他躲在角落裏喂蚊子聽來的。


  “你那時候就在了?”薑扇嘴角一抽,決定死不承認,嘴硬到底。


  “你為什麽不說真正的原因?”秦頌非常慶幸自己一路跟著薑扇到了後花園,不然他還要看他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到什麽時候。


  “此事與她沒有幹係。”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秦頌看著眼前還在死要麵子活受罪的薑扇,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那年瑺菱收到她兄長發來的急函,匆忙趕回玉叟城,薑扇慫的連封信都不敢寫,明明是在擔心瑺菱,著急的寢食難安,卻還是不敢有動作,最後不了了之,原以為這家夥過了這幾年沒有衛瑺菱的日子,終於是開竅了,結果還是個膽小鬼,什麽都不敢說,剛剛瑺菱問耳墜好不好看的時候他根本一副想笑又硬憋著的表情,結果嘴上說了什麽,就答了個“嗯”,瑺菱臨走前不過喊了聲往日裏常叫的阿扇,他倒好,捂臉捂了半晌,臉紅的像猴屁股似的,人都走遠了,他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給誰看?


  結果惡心到了唯一的目擊者秦頌。


  “怎麽,怕她知道你是為了拒婚才不得不逃到玉叟的?”秦頌決定也惡心惡心薑扇。


  “隻是我爹有讓我娶那林家小姐的想法而已,八字都沒一撇,根本沒定婚約,怎麽能叫拒婚,你別亂說毀了人家的名聲。”薑扇解釋著,難得話多一回。


  “你想說的是別毀了你的名聲吧。”


  薑扇挑眉,意思是你知道就好,他咳嗽了兩聲,說:“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而已,你別多想。”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秦頌聽出他的心虛,此時已經摸準了薑扇的心思,他來玉叟不是在逃避他父親的安排,他就是為了瑺菱而來,隻是不敢說出真正的原因,不想讓瑺菱誤會他有所謂的婚約。


  “我很好奇,從前你與瑺菱一見麵就互掐,怎麽這回轉性了?還準備了那麽多禮物。”秦頌給自己倒了杯茶,像是一時不打算走了。


  薑扇奪過他手裏的杯子,“生辰禮,應該的。”


  “我想想,你上次送我生辰禮是什麽時候來著?”秦頌搓著手指,裝作認真回想的樣子,遂後說道:“沒有。”


  “我送了,你不收。”


  秦頌聽了心中調侃,他又不是傻的,每年瑺菱收到的都是些什麽嚇人的玩意兒,輪到他,他自然不敢收,可送這類正常的禮物還是他第一次見。看著薑扇坦蕩的樣子,秦頌下了和他死磕到底的決心,看他能嘴硬到何時。


  秦頌眯了眯眼,“我記得你在清水茶樓包了間雅室,我去尚書府找你,你若不在府上,我大多都是在那家茶樓找到的你。有位說書先生的攤子,就正對你那間著雅室的窗口。”


  “那家茶樓的點心做的極好。”薑扇擦拭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可每次你桌子上隻有甘烏梅,還是兩份。”秦頌氣定神閑的端起茶壺,又給自己滿了一杯茶。


  “你知道我從小就愛吃甘烏梅。”


  “那位說書先生被捕過一回,即使是涉及衛家軍也該是肅清細作的案子,歸禦政司審理,可最後你叔父,也就是宰相大人將此案提調文樞院,親自過問,這豈不怪哉?”秦頌祭出殺手鐧。


  “夠了秦頌,你要將平日裏學的那些斷案的法子都用在我身上是吧。”薑扇深吸一口氣,想著幹脆豁出去了,他理直氣壯的說道:“是,我特意包下那間雅室就是為了聽程先生說瑺菱的事,也是我在叔父麵前提到程先生被捕。我怕瑺菱不收下我的耳墜,所以準備了後三樣貴重的,她為了拒絕那三樣禮物一定會收下耳墜。你可滿意了?”說完薑扇就吹滅了燭台,進了裏間鞋也不脫就鑽進被褥裏,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隔著被子悶悶的說了一句:“我要休息了。”


  得,意思是在趕他走了。秦頌坐在黑漆漆的外間,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這玉叟的茶就是比黎康的香。”放下杯子歸還原處,秦頌也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了,還沒邁出幾步,就聽裏間裹著被子的薑扇又發話了;“既然你知道了,就要記得保密。”


  秦頌偷笑著,連連回答知道了,關上門,一溜煙地跑了,“阿扇還沒分清他對瑺菱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種,看來這路還長著呢。”秦頌無奈的笑了笑,回房的路上開始琢磨薑扇準備後三樣禮物的用意,一邊誇讚薑扇這招一邊高明一邊又可惜自己居然沒發現他的意圖所在,感歎著學無止境,回了房又繼續挑燈夜讀,研究帶來的案卷。


  這廂薑扇裹在被子裏直到喘不過氣了,才放過自己甩開被子呼吸,他不知自己對瑺菱是否生了愛慕之心,隻是見不到她的日子裏很想知道,她在軍營裏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很辛苦,有沒有受傷,想寫信給她,信倒是寫了一大疊,可到了要寄信給她的時候,又突然的膽怯了,最後做賊似的把信鎖回木匣。直到這次,這是唯一能光明正大去玉叟找瑺菱的機會,他義無反顧的來了。“可惡的秦頌,探聽了別人的秘密,也不知給點意見,什麽都不說就走了。”


  最後被氣的肝顫的薑扇失眠了,滿腦袋都是這件事,輾轉反側直到快天亮才睡著,而另一邊,瑺菱出奇的睡了個好覺,難得沒有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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