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被逼離開
果然,還是要牽扯到傅雲修的身上,千方百計捉去柳明風,一切都隻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不,或許是他的大好江山。雲溪明白,老皇帝膝下無子,隻有林月如這麽一個女兒,那麽將來的皇帝也隻有可能從她的孩子中來擇選,所以,雲溪和越哥兒的存在無疑是一個大大的阻礙。
雲溪心中暗道皇上算盤打得好,可是就算真的自己離開了,雲修就會慢慢的愛上林月如嗎?
她對傅雲修還是很有信心的,就算現在王府中還有其他兩個女人來和自己分享他,他依然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感情,而且他們兩人風風雨雨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依舊情比金堅固若金湯,多年的感情真的是在自己離開之後便能夠隨風消散的嗎?
“請恕雲溪直言,皇上應該明白,即便是我離開了,雲修也不會愛上公主的。”
“嗬,無妨,隻要你離開了,總歸是一件好事。”老皇帝不為所動,淡然地笑了笑。
卑鄙,無恥,奸詐……雲溪在心裏默默罵著老皇帝,沒想到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整出這麽多的幺蛾子,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自己曾經在老皇帝的刀下險險逃生的往事。
她不想離開傅雲修,可是柳明風如今在皇上的手中,她又不忍心看著他因為自己而承受這麽多的折磨,兩相權衡之下她決定暫時先答應下皇上的要求,在想其他的法子。
“你可想好了?”皇上見雲溪久久沒有回答,不禁開口問道。
“好,我答應你,但是皇上切記您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切莫做那失信的小人。”雲溪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朕的目的就是要你離開,留著他柳明風也沒什麽用。”皇上見她答應下來,卻質疑自己,耐著心思的說道,若是一般的時候要是有人敢質疑自己,估計早就身首異處了。
“既然如此,我想見見柳明風,我既然已經答應了皇上離開,便也要確定柳明風他卻是在皇上的手中。”雲溪不卑不亢的說道。
她當然不會相信老皇帝的話,萬一那枚玉佩是無意之中撿到的,又或者是假的,她又怎麽能分得清呢?就衝老皇帝的本事,難保他不會一直在暗中監視她,故意用一枚玉佩製造出的假象。
“你覺得朕是在騙你?”
“雲溪不敢,隻是覺得見上一麵,看看故人的狀況,心裏會踏實得許多,畢竟,雲溪不願意離開王府後還要拖著一個身殘或者病痛的人。”
雲溪的回答令人有些捉摸不透,拎不清她到底是走是留,不過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得非常明確了,想要她走,必須先讓她見見柳明風再說。
老皇帝斟酌了一番,他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萬一讓雲溪知道了柳明風的去向,然後拜托傅雲修出手解救,那麽到時候他豈不是人馬兩空,還得落個不好的名聲。“既然朕答應了你,就必然會信守承諾,隻要你同意離開王府,朕立馬就放了他。”
好你個老皇帝,居然戒心如此重,壓根就不想讓我看見明風,雲溪不甘示弱,語氣硬了幾分,“既然皇上這麽說,那雲溪也覺得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柳明風對我雖重要,卻沒有我孩子來得更重要,離開了王府,離開了他的爹,多可憐,天下做母親的都一樣,為了孩子寧願舍棄其他。”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皇帝嗅到了一絲威脅的味道,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後喚來隱衛,這才朝著雲溪緩緩說道:“要想見他可以,不過你得蒙上麵,朕不想到最後你沒有離開,人也沒了。”
“好,這有何難。”雲溪爽快地答應下來,生怕老皇帝突然反悔。
幾名隱衛恭敬地朝老皇帝拜了拜,隨後其中一人將一方黑布罩在了雲溪的頭上,雲溪眼前一黑,緊接著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耳旁隻傳來呼嘯的寒風聲,幸虧她今日套了一件厚外套,不然保準凍昏她。
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一般,腳尖終於踏上了柔軟的地麵,一路雖漫長,雲溪可沒有掉以輕心,頭上的黑布被人揭去,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痛著她的眼睛,雖然她現在還懷著孩子,不過這些人也還算客氣,沒有折騰她,她抬頭看了看四周,周圍荒草叢生,哪裏像是地牢,莫不是老皇帝在騙她!
“你們……”雲溪慌忙問道,可話還沒說完,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
那幾名隱衛並沒有理會她的話,一人上前不知在地上哪裏摸索了一番,眼前霍的打開了一道可供倆人通行的石門,一路通向地底下。雲溪暗暗吃驚,這老皇帝未免也太瞧得上她了一點,為了讓她離開,居然將柳明風關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整個大昭兵馬出動,恐怕也找不著這麽隱秘的地方吧。
“人就在裏麵,進去吧。”
雲溪沒有說話,跟著他們往裏麵走去,高矮不一的台階一步步往暗黑處延伸,忽然雲溪聞見淡淡的血腥味,不禁胃中翻湧,懷孕的不適很快的襲來。
越是接近血腥味便越濃烈,她極力的壓抑著身體上的不適,臉色慘白一片。
她現在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不適,她滿心擔憂柳明風怎麽樣了,這血腥之氣是不是他流的血。
牆角上的油燈被人點起,四周的光線亮了起來,幾道人影映在牆麵上,斑駁晃動,越往裏走,雲溪的心就越是往下沉,他們居然將明風關押在這裏,除了門口兩個看守的人便再無其它,她不敢想象這些昏暗無日的日子裏,柳明風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就在這裏,進去吧,你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想說什麽趕快說。”守衛麻利地打開牢門的鎖,裏麵僅有一絲微弱的光線,若不是雲溪瞪大眼睛看了看,恐怕還一直都沒有發現蜷縮著在牢房一角的人。
那單薄的衣衫之上布滿了血痕,明顯是被人鞭打留下的,雲溪忽然覺得眼睛一陣灼痛,頓時將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逼了回去。
她驀地看向守衛,冷聲喝道:“這就是皇上所謂的看管?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這,這這……”守衛欲哭無淚,他又不知道這個關在裏麵的人還會有親人來看他,以為隻是像平常一樣的死囚,所以才會在來時教訓了他一番,過了過鞭策的手癮,話未說出口,守衛的話鋒又一轉,連忙說道:“姑娘明察,小的可沒有對他如何,隻是……隻是稍加……一下下而已。”
雲溪臉色一沉,惡狠狠地瞪了那個守衛一眼,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般,嚇得那個守衛差點都要下跪了。
“還不快把門打開。”她抓著被鐵鏈緊鎖的牢門催促著。
帶鎖頭打開時的一聲脆響想起,雲溪便迫不及待的推開那前來開鎖的守衛,用力一拽便將纏著牢門的鎖鏈給拽開,推門便走了進去,忽然她害怕了,她多麽希望這個人不是柳明風,可是盡管看不見他的臉,僅靠那背影她便認得他。
雲溪走上前去,小心的蹲下身子,輕輕的呼喚著。
“明風。”
柳明風感覺有人來到了牢房,自從來到這裏,他隔三差五的就會被人帶出去鞭打折磨,如今聽見有人開門進來,以為是又來人帶自己出去折磨呢。
他實在是太難受了,渾身無力的隻能躺在那裏等待著來人粗魯的拉起自己,可是他卻聽見了雲溪的呼喚之聲。
他費力的掙開了眼睛,模模糊糊中好似看見雲溪正站在自己的眼前一般,那虛弱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然後再次合眼,如若這是個夢,那便不要再醒來了。
雲溪看著那抹笑意心中一陣鈍痛,她伸出手輕輕的幫他理順雜亂的頭發,再次呼喚道。
“明風,我是雲溪,你醒醒。”
柳明風感覺到了雲溪那真實的碰觸感,突然意識到什麽睜大了眼睛看著她說道。
“雲溪,你怎麽會在這裏,快離開,快點兒離開。”
“無妨,我是來帶你離開的。”雲溪淒苦的一笑說道。
因為自己,這樣溫潤的男子遭受無妄之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在這種情況下還擔憂著自己的安危,可惜,自己心有所屬,如今隻有助他脫離苦海來彌補心中的虧欠了。
“雲溪,你是不是答應他什麽了?我沒關係的,你快離開這裏,回去好好生活,忘了我的存在。”柳明風看著雲溪說道,虛弱的伸出手要推她離開,卻又怕傷到她而不敢用力。
雲溪聽了柳明風的話,心中一痛,都身處這種環境了,還在擔憂自己,叫她如何能夠灑脫的置他於不顧呢。
“皇上,隻要你今日放了他,我便答應你的請求。”雲溪轉身離開了牢房走到皇上的身邊說道。
“好,但是你要記住,朕今日放了他便有本事將他在捉回來,你要知道怎麽做才是對你對他甚至是對雲修最好的。”皇上警告著她。
雲溪自然明白皇上話中的意思,無非是警告自己要說道做到,而且不能將實情告訴傅雲修,畢竟要是說了實情,依著傅雲修的性格,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呢。
“我知道。”雲溪答應道,她在看見柳明風的狀況後自責不已,最後便決定離開傅雲修來換取他的自由,但是她在心中默默地發著誓,總有一日她會為欺負過她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讓他們承受加倍的痛苦。
“放人,不過我希望你盡快離開,否則朕不介意讓你身邊的人都痛苦萬分。”
皇上果然說話算話,一揮手就讓守衛將柳明風架了出來,並且將來時雲溪乘坐的馬車給了他們。
雲溪帶著柳明風乘著馬車離開了,她將柳明風安置好了,便小心的回避所有人回到了王府中。
再回來不知道為什麽就連感覺都變了,曾經以為這就是要生活一輩子的家了,可是卻不想隻是自己的南柯一夢。
想著皇上威脅的話,她相信他說道便能做到,為了自己身邊的人能夠依舊幸福安樂,她隻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