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公主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來了公主府數次,腳下的路無比通暢,不用丫鬟帶路李媚也能自個兒輕車熟路的找到地兒,在會客廳等了片刻,林月如便被人攙扶著出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可眼底的高傲卻依舊屹立不倒。李媚趕忙起身施禮,支開一旁的丫鬟自己親自將她扶到了座位上,還不忘噓寒問暖了一番。
“臣女聽說公主醒來了,特意拿了一隻千年人參過來,雖然對於公主府來說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可到底算是臣女的一片心意,還望公主收下。”掏出袖中的一隻檀木雕花的長方形盒子,李媚掐媚地遞給了林月如身旁的丫鬟。
林月如冷眼看了看那個盒子,隨即掛上一抹笑容示意丫鬟接下來,而後對著李媚笑道:“你也太客氣了,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坐吧。”話是這樣說,可林月如的笑卻沒有到達心底,她出事這麽久了李媚才來看一眼,不用想也知道是害怕她東窗事發連累了她吧,眼看著一切風平浪靜,這不又不請自來了。
李媚見林月如看她的目光閃爍不已,也不知是在想什麽,但總之也不是什麽好的事,沒準就是因為狩獵會一事,於是立馬訕訕道:“哎,先前聽說公主受傷,臣女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本想著回到相府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看看您,可沒想到爺爺怕臣女驚擾了公主休養,說什麽也不讓臣女來,臣女求了多日,總算才答應臣女來看望公主。”
自己不想來卻拿老丞相當擋箭牌,估計老爺子聽了怕是會氣血攻心吧,這麽疼愛的孫女轉眼就將自己給廉賣了。不過怎麽說兩人也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林月如再不滿還不至於現在就推她下船,“無妨,也難為丞相大人還能為本宮著想,本宮感謝還來不及。”一顰一笑皆是舉止大方淡然,絲毫看不出她心底的嗤笑。
“公主說笑了,這些都是臣女應該做的,何來感謝二字啊。不過,那日在狩獵會一事臣女也聽說了一二,不知那些人可都是公主派去的嗎?“說了半天,李媚總算是扯到了正題上,除了林月如沒有人會這麽大膽敢去刺殺攝政王,可是令她疑惑的是,如果是林月如派的人的去殺雲溪的話,傅雲修又怎麽會受傷,林月如自己又怎麽會受傷?簡直是太多的疑團了,理也理不清。
“本宮身邊的人不中用,本宮隻能去找他人幫忙了。”林月如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媚一眼,李媚訕訕地低下頭,明白她說的是自己。林月如也不想給她太多的難堪,撇過頭去三言兩語跟她解釋了一下當日所發生的事,李媚聽完後,嘴巴張的老大,半天也沒有合攏。
“這麽說,這一切真的是公主下的手……”果然,還是林月如出馬幹脆了當,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自己確實比不過她,她要的不過是榮華富貴,當然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可林月如不一樣,她要的隻是傅雲修的心,愛一個人的時候,理智是蕩然無存的。
“本宮失算,沒有料到雲修哥哥會和她在一起,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了,本宮也不會受傷。不過,總算是除去心頭大患了。”
“可是……公主,事關重大,難道您就不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嗎?”李媚提心吊膽地問了一句,即使這件事不是她所為,可畢竟她與林月如平日裏走的也頗為親近,到時候難免不被拖累。
“不必擔心,本宮找的人都是一群死士,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出賣買家,雲修哥哥他即使想查也不會查出什麽的。再者當日的人都死光了,對著一具具屍體又能查到些什麽蛛絲馬跡。”
如此,李媚算是鬆了一口氣,堆起笑容就開始與林月如扯別的事,聊了一會兒,林月如困意襲來,簡單說了兩句就將李媚給打發走了。身上的傷口有些疼,想必是坐久了的緣故,玲瓏見狀連忙將她扶回了房間裏,喚來太醫重新換了一副藥,同時囑咐她近日不要亂動,女孩子家家留下疤了可不好。
林月如本還想著明日去王府看看傅雲修,聽見太醫這麽說有些膽怯了,姑娘家總是愛美的,她可不想以後留下疤痕,玲瓏也點頭附和著:“是是是,一切謹遵太醫的囑咐,奴婢會看好公主的。”
有了時刻不離身的貼心小丫鬟,林月如的日子就沒有那麽自在了,每天依舊是那張床,那碗藥,若不是想早些好能盡快見到傅雲修,她早就毛了。
“主子,屬下按照您說的去查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依屬下來看,背後的人似乎勢力不小。”驚玄站在大廳裏,傅雲修抱著孩子坐在上方,聽了驚玄的話,傅雲修笑盈盈的眼有片刻的寒冷,隨後漫不經心地說道:“偽裝的再好也總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本王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們想周旋多久,本王就陪多久。”
“嗯,既然這樣,主子就把心思都放在小王爺的身上吧,追查凶手的事就交給屬下去做。”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傅雲修皺起眉頭,他很清楚死士的規矩,就算是在他身上挖出一個血洞他也不會告訴你一字半語,更別說現在連一點眉頭也沒有。
日子依舊不緊不慢的過著,雲溪的死被大家故意淡忘在腦海中,特別是傅雲修,他每次都很努力地使自己忘記雲溪墜崖時的神情,因為隻要一想起來就會心痛的無法呼吸,不過好在還有越哥兒陪著他,看著孩子天真爛漫的笑容,總能使他飽受折磨的心稍稍欣慰一些。
隻要是閑來無事的情況下,韓月和雲瑤華便會來王府看看寶貝孫女,特別是韓月,來往次數多了,府中的下人們也懶得去通報了,每次看見韓月一來隻管帶著她去找小王爺便可。
在傅雲修的指示下,韓月可以隨意進出王府,這使韓月十分感激,而對於雲溪的死,雖然傅雲修總是滿心愧疚,想法設法彌補對雲府的虧欠,可韓月也是識大體之人,反過來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傅雲修為雲溪受了重傷她也是看在眼裏的,所以該憎恨的人是想要謀害雲溪的人,不是傅雲修,不是溪兒的夫君。
越哥兒的話越來越明了,已經能夠很清楚的叫出爹爹的音,偶爾也會突然冒出一句娘親,時常惹得周圍的人麵麵相覷,不過大家都有意瞞著越哥兒娘親的事,所以久而久之娘親的模樣在他的腦袋裏越來越淡。
深夜,一輪圓月掛在天空,東苑裏的房間內,傅雲修任由滿頭的墨發灑在肩頭上,懷裏抱著睡衣漸來的越哥兒,失神地望著窗外的月亮。懷裏突然一陣動靜,片刻,越哥兒突然睜開了眼睛,抓住傅雲修的衣袖軟綿綿地問道:“爹爹,娘親是不是在天上呀?”傅雲修一愣,回過神來溫柔一笑:“是啊,娘親就在天上看著我們呢,越兒要乖。”
“越兒可乖了,可是爹爹,為什麽隻要越兒一說起娘親,姥姥就要哭啊,而且還不讓越兒提娘親。”越哥還小,說了一大串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傅雲修聽了好半天才聽清楚他的話,目光黯然了幾分,隨即又揚起嘴角說道:“那是因為越兒的娘親不在我們的身邊,所以姥姥想你娘親了,你要乖些,下次就不要在你姥姥麵前提你娘親了,隻管在爹爹麵前說就行了。”
對於雲溪這個人,傅雲修反而從不去刻意讓孩子忘卻,韓月的心情他明白,不過讓孩子知道自己有娘親也是無妨的,將來被人問起他的時候,他至少還能大概地說出自己娘親的名字,比劃出娘親的模樣。
“那娘親是在哪裏啊?”越哥兒嘟起小嘴巴,像個小大人一樣皺起眉頭往天空張望著,“我沒有看見娘親,爹爹,娘親呢?”
“諾,在那裏呢,看見最亮的那顆星星沒有?”傅雲修抬手一指,夜空中一顆星星尤其的亮眼,懷裏的越哥兒看了看,一臉茫然地點點頭,也不知是看到了還是沒有看到。“好了,已經很晚了,睡覺吧。”
“不要不要,我要再看會娘親。”越哥兒從傅雲修的懷裏掙紮著扒上窗台,一臉認真的抬頭望天天空,無奈,傅雲修隻能在他身後擋著以免他摔了下來,沒一會兒,窗台上站著的小小身子開始晃動起來,傅雲修好笑地搖搖頭,伸出雙手,果然不到片刻,越哥兒啪踏一聲就跌入了傅雲修的懷裏半天沒有動靜,低頭一看,懷裏的小家夥閉著眼睛就睡著了。
傅雲修將睡著的越哥兒平放在床上,返身關好窗戶,脫去外衣上了床,動作溫柔地將越哥兒往自己得懷裏撈了撈,在心中重複著每日都會念及的名字:溪兒。
夜深,人靜,平常的一天再次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