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情流露
“雲修?”雲溪怔怔地伸手撫摸上傅雲修的臉,感覺到一股溫暖傳遞到手掌心,不似夢境,也不是幻覺,傅雲修是真的醒了過來。雲溪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掌心輕輕揉搓著傅雲修的臉不肯收回手,直至眼前的人對她彎起狹長的眼睛,深情地望著她時,雲溪這才癡癡地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止不住地流淚。
“傻瓜,我命大的很,死不了的,別哭了,我看著心疼。”傅雲修淡然一笑,費力地伸出手去抹掉雲溪臉頰上的淚珠,卻因牽扯到胸前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氣。
“別亂動了,小心碰到傷口。”雲溪趕忙將他按住不準他再亂動,傅雲修無奈地笑笑,乖乖地躺在床上果真不再動彈。哎,雲溪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人也醒來了,按理說心底的擔憂也該消隱了下去,不過一想起傅雲修竟然不要命的舍身救下自己,雲溪感動之餘還是覺得憤然不已。“你說你也是的,為何剛才要冒冒失失的救我?哼,還好你命大,若是你就這樣死去了,那我豈不是成了大昭的千古罪人了!”
“我隻是不想失去你罷了,溪兒。”傅雲修很認真地說著,溫柔的目光直視著一臉嬌羞的雲溪,一句情意綿綿的話惹得雲溪不禁撇過臉去,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一國攝政王,而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臣女,少我一個不算少,多我一個也不算多,而你就不同了,你掌握了一大半的國權,是世人敬仰的攝政王,相比之下,你說誰的命更寶貴些?”
“或許對於天下百姓來說本王的命確實更為重要些……”眼瞧著雲溪突然變了變臉,傅雲修失聲笑了笑,又緩緩說道:“可在我的一人的心裏,溪兒的命與我來說也最重要的東西。我說過,我會在你身後護著你,你瞧,眼下我也並非食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上麵還包裹著沾染血跡的白布。
“你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貧嘴,還想不想快些好起來了?”雲溪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大腿,嗔怪了一句,片刻又正色道:“我不許你再為我拚命,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看不得我死,我自然也不願你死。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別再這麽衝動了。”
“你這是在說你愛上我了嗎?所以才會舍不得我死。”傅雲修一愣,揚起嘴角追問道。
“……”雲溪默默地閉上了嘴巴,女兒家的一顆矜持心讓她無法再重複說第二遍,任由傅雲修又問了兩遍也沒有再搭理他。隻是替他掖好被子,輕聲說道:“好了,你休息片刻吧,養好身子才能正經事,我不打擾你,我就在你的身邊守著你,快睡吧。”
見雲溪固執地不肯承認,傅雲修想了想也就作罷,無妨,來日方長,還有大把的時間陪著她慢慢廝磨,總有一天他會親耳聽見雲溪說愛他的。
“父皇,您怎麽能失手傷了雲修哥哥呢?”逼問同去的侍衛半天,總算將前因後果給弄清楚了,這不,林月如立馬就跑來找理了。老皇帝正在因為今日放走了雲溪的事而傷神,眼下林月如又來煩他,隱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砰”地一掌拍向了身側的案幾上。
天子怒顏,在場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慌忙跪在了地上,低著頭瑟瑟發抖不敢吭聲。連林月如也被嚇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喏喏問道:“父皇是生兒臣的氣了嗎?”
“你還好意思問朕怎麽傷了雲修,那麽朕倒是要問問你,雲溪是怎麽闖入狩獵場的?”深吸了幾口氣,怒喝道。
“是兒臣,是兒臣派人將她給騙進去的,本想著狩獵場內刀劍不長眼,幸許雲溪不小心就……就……”林月如越說越沒底氣了,這事她並未與老皇帝商量過。
“父皇一開始確實是發現了雲溪的身影,所以才想借機除去雲溪,可哪裏知道雲修突然衝了出來。哎,一切都是命數啊。”方才發了一通氣,老皇帝的心裏要好受一些了,麵對自己唯一的女兒,終是不自覺地放低了聲調。
還好雲修哥哥沒什麽事,雲溪晚一些除去也沒什麽關係。林月如思量了一番,說:“那父皇暫且就不要管了,這件事還是交給兒臣來做吧。”
“嗯。”老皇帝點點頭,他畢竟是一朝天子,頭一次失手傷人還說的過去,若是再針對雲溪的話恐怕會引起猜疑。“不過這件事總要出個結果堵住下麵人的嘴巴才行,皇兒,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
“是,父皇。”林月如很清楚老皇帝話裏的意思,優雅地施禮後乖乖退了下去。
東側的營帳內,傅雲修安份地躺在軟榻上休息,大夫來了幾次,查看後連連稱歎,說是他從未見過如此驚人的恢複能力。雲溪聽了在一旁笑出了聲,這些人真是走到哪裏都不忘拍馬屁,以她看,傅雲修恢複的好完全就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太好了才是。
“本王從前征戰沙場的時候,受傷無數,這點小傷算什麽?”傅雲修哼哼唧唧辯解著,倒是令雲溪吃了一驚,連忙好奇地追問道:“你竟然還上陣上過敵?我還以為你隻是虛有其表的攝政王呢,看來是我小瞧你了。”她這麽一說,傅雲修更不樂意了。
“你這個女人,總是喜歡與我對著幹!”
“好好好,我隻是說笑而已。”雲溪俯首投降,看在傅雲修現在是傷患的情況下,她就不和他耍嘴皮子了。
為了避免遇見林月如和皇帝老兒,雲溪幹脆整日待在營帳內貼心伺候著傅雲修,在她的精心照顧下,傅雲修的傷口好的很快,沒過兩日便能下地行走了。因為在營帳內待得太久有些發悶,傅雲修不顧雲溪的勸阻毅然決定出去走走,再這麽躺下去的話,他都快要發黴了。
“大夫說了讓你好好待著,傷口不能吹風。”雲溪板起臉拉住傅雲修的手不讓他出去,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聽。
可對於傅雲修一個大男人來說,整日待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內,如坐針氈般的難受,反手拉過雲溪的手:“你和我一同去,有你陪著,我沒事的。”
“可是大夫……”
“大夫大夫,你整日除了大夫還能說什麽?這是命令,走吧。”傅雲修眯起眼睛,危險氣息迸發了出來,不待雲溪反應過來,大手一揮就將她拖出了營帳外。不巧,思君心切林月如正好前來看望傅雲修,三人迎麵撞上,一時間兩個女人麵麵相覷。“公主萬福。”雲溪回過神來,連忙施禮。
林月如訕訕一笑,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隻是礙於傅雲修在場,她也不好發怒。皮笑肉不笑道:“免禮,雲修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女人之間一台戲,分外精彩,隻可惜傅雲修一心都在雲溪的身上,沒有去注意到林月如的態度,他毫不掩飾地拉過雲溪的手,對著她淡然道:“在裏麵待了許久覺得有些發悶了,正好想出去走走。”
“既然如此,就讓月如陪雲修哥哥吧。”說著,林月如就要欺身而上,擠開一旁的雲溪。傅雲修眼疾手快將雲溪拉到了自己的懷裏,輕笑了一聲說:“不必了,已經有她陪著我了,走吧,溪兒。”
“我……”雲溪看出來了林月如對她的敵意,在傅雲修的懷裏有些發杵,諾諾半天還是被傅雲修一把給拉走了,躲在傅雲修的懷裏,她幾乎沒膽量回頭去看林月如那張五彩斑斕的臉。
“嗬,好你個雲溪!你到底是給雲修哥哥灌了什麽迷魂藥了,能讓他對你如此迷戀?”林月如追了兩步到底還是因為顧及公主身份而停留在了原地,想想傅雲修對她的溫柔,不禁氣極反笑。
漸行漸遠的兩人沿著溪流邊上緩緩踱步,心事重重的雲溪扶著傅雲修,突然感覺到自己眼皮跳了跳,想起剛才林月如怒火濤濤的眼神,不自覺歎了一口氣。傅雲修察覺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呡嘴笑問道:“怎麽了?可是害怕月如生氣又或是在我昏迷的時候皇上為難你了?”
雲溪扯扯嘴角,忍住了想要豎起大拇指的衝動,傅雲修簡直是完全猜對了啊!可惜眼下她處在兩難的環境中無法解釋,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擔心你的傷勢罷了。”
“我說過了,沒有什麽事的,你別擔心。”傅雲修伸出另一隻手將雲溪擁進懷裏,頭枕在她的肩頭,輕輕磨蹭了兩下,溫聲說道:“溪兒,等回了京城,我們便成婚好不好?”
成婚……雲溪在傅雲修的懷裏低聲喃喃了幾句,片刻,她伸出手回抱住了他,輕輕地點頭:“嗯。”
“哈,如此我便放下心來了,溪兒,我傅雲修此生定不負你。”
感覺到身前的人的手收緊了幾分,微微顫抖的身子掩藏不住滿心的喜悅,雲溪笑了。縱然她的內心複雜萬分,可是心底柔軟的某處已然悄悄生根發芽。
雲修……即使身披荊刺,腳踏火海,我也會努力朝著你的方向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