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丫鬟之間的爭鬥
“可不是!姐姐,我若是晚了一步,采香就得見閻王去了。”清遠亦是一身濕透,一頭墨發聳搭在肩頭,因常年習武的緣故,他的狀態比采香要好得多。
“出了何事?”雲溪心頭一驚,聽清遠說的如此嚴重,忙問道。
“跌進前頭的水池裏去了,笨丫頭一個,迷迷糊糊差點把小命給丟了。”清遠忽視掉采香對他的眼神示意,他就是要說出來,不然下次這丫頭還是不長記性。
跌入水池裏了……雲溪轉頭看了看窗外,心中一思量,沉聲問采香:“你真是自己跌下去的?”
清遠一愣,撓了撓頭說:“姐姐這話是何意?”說著順著雲溪的目光看向采香,後者不敢正視二人的目光,好半天才咬牙說道:“奴婢是被人推下去的……”
“什麽?”清遠張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府裏的盡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嗎?竟然如此凶狠毒辣!
哼,看來安生日子過得太久,有些人又忍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雲溪悶聲一笑,抬眼懶懶問道:“是誰將你推下去的?”
“這……”采香有些遲疑,她並沒有收到傷害,所以不想去揭穿他人。
“我問你是誰做的?如果你這次不說,下次跌進池裏的人就會是別人,也包括你爹在內!”雲溪喝聲道,不怒自威。
一聽到主子提起自己的爹,采香有些害怕了,主子說的對,一味的縱容,隻會使那些凶手變本加厲。
於是采香將整件事情的頭尾都完整地向雲溪說了個清楚。雲溪聽完,咬牙傳令下去,將那幾個犯事的丫鬟給帶了上來。
那幾個丫鬟一進屋,見采香好端端坐在她們麵前,臉色一變,知道事情已敗露,皆是立馬就跪了下去,開始哭天喊地的求饒。
“小姐……”采香遲疑地望向雲溪,見她一臉漠然,知道主子是生氣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看來,小慧的下場似乎並沒有給你們敲醒警鍾,反而越發的愚鈍無知了!”雲溪驀然沉眸,揮手就將案幾上的茶杯給掃了下去,“啪嗒”碎了一地。
屋內的眾人皆是嚇了一跳,其中一名丫鬟更是嚇得雙腿都顫抖了起來,她咬了咬牙,指著另一名丫鬟急急忙忙地說道:“還望小姐明察秋毫,奴婢隻是有參與進去,可真正動手的人是她,不關奴婢的事啊。”
那名被指著的丫鬟哪還有什麽借口去逃避,嚇得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顫聲求饒:“奴婢有罪,奴婢知錯,小姐饒了我吧!奴婢也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奴婢本意是沒想將采香給推下去的啊!”
“噢?”看來還有幕後黑手,這層關係是越拆越複雜了,雲溪示意丫鬟接著說下去,可丫鬟卻怎麽也不肯開口了。
“小姐,奴婢看還是算了吧,奴婢這不好好的嗎?她們也不是故意的。”采香剛說完,便被雲溪嚴峻的眼神給嚇了回去,她知道主子的性格,做事果斷,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
見那丫鬟麵露難色,怎麽也不肯說,雲溪開口了:“你若是還不說,那就由你來做那人的替死鬼去吧,不過,若是你說了,我可以不但不罰你,還要獎賞你。這利弊之間你好好想想再說吧。”
那名丫鬟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可等了半天還是不見她有任何聲響。
“小姐,奴婢知道是誰的主意。”一名丫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著坦白從寬,當下挺身而出。
“很好,說說看。”雲溪滿意地點點頭。
“是……啊……”丫鬟正準備說出幕後黑手,卻見她突然捂著脖子,露出痛苦難忍的神色,倒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便沒了動靜。一旁的幾個丫鬟見狀,嗚咽著驚恐萬分地抱在了一起,不敢轉頭去看那名已經死去的丫鬟。
“究竟是誰如此大膽?”雲溪握緊拳頭,心中的怒火直竄嗓子口,清遠適時站在了她的麵前,用眼神安慰道:“姐姐莫惱,這事還是交給清遠去查吧。”
清遠?罷了罷了,眼下看來隻有如此了,雲溪歎口氣,點了點頭。
……
又是大雪紛飛之日,雪花夾雜著雨水飄進窗沿台上,屋內的炭火燒得正旺,主仆三人悠閑地坐在炭火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越哥兒從雲溪懷裏爬到采香腳跟前,采香見了,放下手中的線頭伸手去抱越哥兒,襲玉在一旁也伸手去逗他,屋內的氣氛顯得融洽又溫馨。
“回頭讓廚房再給你熬一碗薑湯,免得落下什麽病根來。”雲溪手裏不緊不慢地整理著絲線,想著采香前幾日落水,不免出言囑咐了一句。采香淺淺一笑,知道小姐是宅心仁厚,“奴婢身子骨結實著呢!勞煩小姐掛念著。”
“嗬,你不止要謝我一人,還有一人可比我還要擔心你來著。”雲溪別有深意地一笑,倒把采香給說懵了,一時沒明白過來小姐的意思,思前想後了一番,腦海裏不自覺對上清遠那張臉,心頭一驚,小臉兒立馬變得紅撲撲的。
還以為這丫頭的榆木腦袋不好使呢,瞧著采香一張嬌羞害臊的臉蛋兒,雲溪不用猜便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忍不住垂下眸低聲笑著。
一聽見主子那遮不住的笑聲,采香的臉便更加的紅潤了,腦海裏的那抹身影也是愈加地揮之不去。
“小姐莫要拿奴婢打趣了,奴婢身份卑微,曉得自己是萬般配不上少爺的……”采香歎口氣,低下頭去逗越哥兒,未曾發覺一旁的襲玉眼底深處快速滑過的一絲震驚。
“你那日才與我說過你要找一個兩情相悅的良人,怎麽?你對我們家清遠沒什麽意思?”雲溪雖說是從小生長在大戶人家,即便上一世做過皇後,可是在她看來,身份之別從不是問題,難得的是世間真心相愛的人少之又少。
采香緩緩搖了搖頭,倒不是直接給否認掉了,隻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對少爺是什麽樣的感覺?那日少爺救下了她,心中確實是有感激的,可是說愛又太過於沉重了些,倒不如……說是對少爺有所好感了。
“那你是何意?”雲溪追問道。
一再被主子追問,采香的臉紅得就要滴出水來,她又認真思考了一番,才扭捏著身子緩緩說道:“少爺氣宇軒昂,待人也和小姐一樣和善,嗯……前幾日承蒙少爺出手相救,奴婢才有幸與小姐你們在這裏說著話,奴婢……哎呀,奴婢是真的不知道了呀!小姐就莫要再問奴婢了。”
“好好好,不問便是。”看來她這個靦腆的弟弟得再加把勁了,雲溪兀自笑著,手裏的絲線越纏越厚,多日以來的憂愁總算是散去了些。越哥兒朝著她伸出手,要娘親抱,采香將小少爺抱給了雲溪,雲溪接過越哥兒,樂嗬嗬地教他學說話,聽著小家夥的嘴裏吐出不成調的音,逗樂了一眾人。
雲溪和采香時不時說著話,偶爾發出一陣笑聲,見一旁的襲玉隻顧埋頭做著事,采香捅了捅襲玉的胳膊,狐疑地問道:“襲玉姐姐今天好奇怪啊,怎麽不說話呢?”按照襲玉以往的性子,早就爭在她的前頭,將她擠在到一邊,自己跑去和主子說話了,今天的狀態著實有些反常了。
胳膊肘被人一捅,襲玉瞬間清醒了過來,見雲溪和采香都滿眼疑惑地看著自己,打著哈哈笑道:“噢,奴婢昨夜睡得太晚,所以今日有些疲倦不堪,還望小姐不要怪罪奴婢。”
“原來是這樣,奴婢還以為襲玉姐姐是因為我們二人說話沒有顧得上你,所以生氣了呢。”見襲玉隻是沒睡好,采香也沒往深處想,聳聳肩一笑,忙自己手頭上的事去了。
“無妨,倒是你平日裏可就得打起精神來了,外麵天寒地滑的,采香是被人推下池中去的,你可別打著迷糊自己就失足掉了下去,到時候可不一定有人能發現你。”
“呲~”襲玉一使勁兒,手中的絲線竟被她給生生扯斷了,因為太用力,絲線嵌進了細嫩的皮肉裏,血珠兒立馬順著指尖流了下來。雲溪抬頭一愣,片刻笑道:“不過是句玩笑話,你至於如此緊張嗎?且放寬了心,明兒我就讓人將那裏麵的水給放去一些。”
采香見狀,早就扔了手頭的活跑去拿了紗布過來,替襲玉細心地包紮著傷口,“襲玉姐姐忍著些。”襲玉剛才臉上的一絲慌亂被此刻的痛苦所掩蓋,她緊呡嘴唇保持著沉默,心裏頭卻是打起鼓來:小姐這樣說,是知道什麽了嗎?
“小姐,這傷口怕是有些深了,奴婢覺得還是請大夫過來瞧瞧才好。”剛裹上的紗布沒一會兒便又滲出了血跡出來,采香有些擔心了,奴婢就是拿雙手來做事的,要是傷著手了,襲玉姐姐會不會就要被逐出府去了?
見雲溪點點頭,采香再不做任何耽擱,轉眼就跑出了屋子,房裏就隻剩下了雲溪母子和襲玉,氣氛變得似乎有些沉悶起來。襲玉呆呆看著自己的傷口沉不語,一邊悄悄地努力使自己的氣息平複下去,正舒了口氣,忽聽得雲溪問道:“襲玉,對於采香那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什麽?”襲玉驀然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