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故意刁難她
“謝謝。”趁著周圍的嘈雜聲,雲溪輕聲對傅雲修說了句謝謝,傅雲修眉頭一挑,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雲溪認真的眸子,不帶半點含糊,忍不住笑了笑,也輕聲說:“讓夫人受委屈了。”
頭一次聽著這話竟還會感到窩心,雲溪呡嘴,淡然搖了搖頭,委屈說不上,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招惹上了林月如公主。
百姓圍成一圈,將傅雲修和林月如圈在中間,雲溪被他們擠著擠著便被擠出了人圈外麵,傅雲修想要伸手牽住雲溪站立不穩的身子,可因顧忌兩人之間的身份,隻能無奈地看著她被人群擠了出去,幾眼光景,便不見了人影兒。
走在大街上,雲溪有些心不在焉,踢著路邊上的小石子,如若不是采香在身後提醒她,恐怕她就要過雲府而不入了。
“小姐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奴婢找個大夫來瞧瞧?”采香擔憂地問道,她也看見傅雲修了,還依稀記得是元宵燈會上站在主子身旁的男人,兩人之間……似乎是有什麽事?
“不……不用,隻是分神想事情去了。”雲溪隻覺得麵上一燙,低下頭匆匆進了府門。她究竟是怎麽了?
襲玉和采香相視一看,皆是聳聳肩表示無奈。
平日裏難得見著王爺,公主什麽的,百姓將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傅雲修一向厭煩這些場麵,想著遊舟結束後便去一趟雲府,好久沒有看見越哥兒,不知道最近有沒有聽娘親的話?
林月如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和傅雲修相處的機會,借口剛才把腳給崴了,非要傅雲修給抱回去,大庭廣眾之下,傅雲修隻得硬著頭皮將她抱回了公主府,可是一回了公主府,林月如又是想了些新的借口,不是嫌棄下人上藥的手沒輕沒重,執意要傅雲修給她上藥,就是受了傷想要個人陪著說會兒話,抱著傅雲修怎麽也不肯讓他離去。
換了別個,傅雲修早就一掌下去了,奈何他與林月如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小時候感情也還不錯,對林月如的要求也盡量去滿足,不知為什麽?現在卻覺得她令人有些煩躁了。
“雲修哥哥,人家的腳好痛啊,你都不替人家揉揉。”林月如將腳伸過去,直到伸得有些酸麻,也不見人替她揉,扁扁嘴巴有些不滿,卻又不敢表現得過於明顯。
沉了幾口氣終於是忍不住了,傅雲修霍然起身,丟下一句:“有丫鬟伺候著,你就好生歇著,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哎?雲修哥哥?雲修哥哥!”每次都是有事,有事!這個借口她都要聽膩了!林月如拉下臉,冷聲喚來一名宮女:“都愣著幹什麽?還不過來替本宮按按腳!”
“小姐,你看小少爺多活潑啊。”采香指著床上不停翻滾的越哥兒,咯咯笑著。這是每晚越哥兒的“功課”,隻要放到床上去,他總能有花不完的力氣,雲溪拿他沒法子,也就隨他去了。
“說白了就是皮!”雲溪捉住越哥兒,懲罰似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心頭一陣悵然,等到今年春過,越哥兒便會開口叫娘親了。
“小少爺長的多俊呀,奴婢覺得姑爺的模樣定是舉世無雙。”不知怎麽?又說道了孩子的爹身上,雲溪嗔了采香一眼,沒好氣的說:“就你嘴碎。”
“奴婢冤枉啊……奴婢哪裏嘴碎了,隻是很好奇小少爺的爹爹是長什麽樣子,是個什麽樣的人而已嘛。”采香撓撓頭。
雲溪笑而不語。
哄睡著越哥兒睡著後,采香熄好燈回了西院,雲溪躺在床上,睜眼看著頭頂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雲水……不知道現在的她和世子感情是否還是依舊美滿和諧?她有些後悔了,後悔姐妹就此別過,她卻還要為了護她周全狠心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淡,雲水定是很討厭她吧。對不起啊,雲水。
困意漸漸而來,雲溪的眼皮有些疲倦了,周公的身影已是近在咫尺,可偏偏就在此刻,屋內的房頂上“砰”地掉落下一個不明物體,伴隨著“嘶”的一聲,將雲溪從迷糊中瞬間驚醒。
“是誰?”她驀然起身,死死盯住黑暗處晃動著的黑影,右手悄悄伸向了枕頭下的匕首上,越哥兒在她身邊睡得很熟,並未影響到他,為了孩子,她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別出聲,姐姐,是我。”熟悉的聲音傳進雲溪的耳朵裏,她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欣喜,扔了握在手裏的匕首,披件外衣下了床,朝著黑影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當日走的匆忙也未曾跟你說一聲,心裏還覺得擔心不已,現在看到你,我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當日,是姐夫故意瞞著我……所以我連你們走了也不知道,好在追了這麽久也將姐姐找到了。”
半年不見清遠,即使在黑暗中,也依舊能看見他的輪廓,褪去了青澀,有了一絲大男人的味道,想必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雲溪一直以為清遠是遇到了什麽事,所以沒有跟上來,沒想到是傅雲修,他根本就沒想過讓清遠來!
他大男子主義未免也太重了,清遠是她的弟弟,自然就是自家人了。雲溪沒好氣地說:“我要是知道是他的主意,哪裏會不攔著他?被他這麽一鬧,我們竟分別了這麽久。”
清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擺手道:“別,姐姐,我也明白姐夫的心思,他無非是想讓我離你遠些……”
“他……”雲溪想說些什麽卻又再沒了什麽理由。隻得轉移了話題問清遠:“你什麽時候來的?你這樣突然出現,倒是嚇了我一跳。”
“來了大昭數日了,尋了許久,今兒終於將姐姐找到了。”清遠麵上浮現除一抹紅暈,可惜夜色太深,雲溪沒有發覺到,他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說:“我見這府裏丫鬟們談論起你,便知找對了地方,可是轉了一日也沒見著你的身影,我怕萬一自己弄錯了會被人認為是賊人,所以不敢露麵,隨處找了間屋子躲在了房梁上,哪知,多日奔走下來身子有些疲倦,一時打起了盹,所以不小心從上麵摔了下來。”
“有沒有摔著?”雲溪麵上有些擔憂,上前一步,也忘了男女之別,抓住清遠的手就細細查看了一圈,弄得清遠一張臉紅撲撲的。他輕輕推開雲溪,緊張得有些結巴起來,說:“習武之人,小事一樁,沒什麽的,姐姐。”
“嗯……那就好。”雲溪環顧了一眼四周,想了想說:“今日已經很晚了,你現在突然出去未免有些不妥,這樣吧,你就睡我房裏,明早再說。”
啊?清遠驚得差點沒有跳起來,他他他……怎麽可以和姐姐一個女人共處一處室呢?“萬萬不可!”清遠徒然撥高了聲音,麵色紅得快要滴出水來。
傻小子!雲溪被他的舉止逗笑了,踮起腳尖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大驚小怪的,莫要驚擾了他人!我睡裏屋,你睡外屋,彼此看不見,有什麽不可的?不然你還是睡房梁上去?”
不過是句玩笑話,哪知清遠卻當了真,臉色泯然,道:“姐姐說的是,我看還是睡房梁上去吧。”說著,腳尖一點地,就欲飛身上去。
“哎?”雲溪連忙拉住了他,嗔怪道:“跟你說笑來著,你怎麽還就當真了!房梁也在這房間裏,在哪裏都是一個樣。”要真不好和她一屋,大可出了這門,睡走廊上去,不過這話雲溪可不敢說,她生怕清遠的性子要是聽了沒準又給當真了去,外麵天寒地凍的,她怎麽能任由他去!
“這……”
“好了好了,這裏又沒別人,你若是再這樣扭捏,到真顯得我們有什麽,時候不早了,趕緊去外屋休息吧。”見清遠杵著不動,雲溪便伸手推了推他,直到盯著他十分僵硬地躺到軟塌上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好休息,明日的事放在明日說。”
“嗯,姐姐也去休息吧。”清遠的聲音在寂靜的黑暗裏,顯得有些生澀不安。
知道他還是有些不習慣,雲溪笑了笑,轉身回了裏屋。
傅雲修,這件事該怎麽與你解決呢?
初晨的空氣還有些濕潤,豔麗盛開的梅花凍結在冰天雪地裏,偶爾傳來一陣鳥兒的啼叫。采香端了一盆兒熱水,伸手推開了主子的房門,下一秒,手中的木盆頃刻翻了出去,灑了一地的水。
“啊……”采香扯著脖子尖叫,小姐的房裏為什麽會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末了,采香才反應過來,趕緊轉身朝外呼喊道:“來人啊,有刺客,有……唔唔……”
話還未說完,身子便被人帶向懷裏,連同著嘴巴也禁錮住了。采香瞪圓了眼睛抬頭看去,眼前的男子緊呡著薄唇,緊張之意比她還要明顯。
“別說話!”清遠輕聲喝道。
“唔唔……”采香順從地點了點頭,眼珠子卻慌亂地轉動了一圈,趁著眼前男子有所鬆懈之際抬腳便狠狠踩了下去。
“嘶……”清遠疼得放開了禁錮著采香的手,這個臭女人……竟然一點也沒有淑女味道,這麽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