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陷害
一路上,傅雲修都未曾提及關於懷孕的事情,整個人看上去也沒有什麽異常現象,顯得十分平靜就好似他一早就知道了一般。
然而正是這股異常的平靜卻是讓雲溪感到一種莫名的忐忑不安,傅雲修的想法她根本無法猜透,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雲溪有些心慌。
回到小院,雷明修傅雲修走到小花園邊,盯著麵前的草地。
這裏,是他被雲溪救起來的地方,並且度過了那麽一個難忘的夜晚。傅雲修麵無表情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燃燒著助於睡眠的檀香,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沒有一般女子那麽多閑碎的東西。
一些小物件都被整整齊齊的歸納在一處,有什麽都是一目了然,也可間接的說明屋子裏的主人的秉性。
雲溪跟著進了屋,離開的時候屋子是按照女子出嫁時進行裝扮的,婚禮過後,屋子就被恢複了原樣,她不喜歡過於花哨的東西,所以即使出嫁離開也不會有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被放置在這裏。
夜深已涼,雲婼雲溪進屋便感覺到一股暖氣撲麵而來,建幽國的冬天一向比別的地方來的要早要長,雖然連秋至都未到,不過現在的夜晚已經有了些冷意。
傅雲修脫去身上的衣服鞋子,直接上了床,看上去與平時並無什麽兩樣,雲溪有些忐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硬著頭皮脫去外麵的衣衫,也跟著上了床。
雲溪攥著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燭燈還未熄滅,屋子裏顯得很亮堂,雲溪能夠感覺到身旁的傅雲修並沒有睡覺,隻是卻有些摸不準他是什麽意思。
按理說一般人知道有人妻子懷了自己的孩子,怎麽著都應該有些反應吧?
可是看看這位,不僅什麽反應也沒有,就像他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與他毫無任何幹係似得。
雲溪手緊緊的捏著杯子被子,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生氣,想要發火,又隱忍著閉上眼睛,不斷的催眠自己快些睡覺。
不知不覺,雲溪竟是真的睡著了,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似乎在摸她的肚子,雲溪反射性的拍開那人的手,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手護著自己的腹部,又扯了扯被子。
怎麽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呢?
雲溪迷迷糊糊的一覺睡到大天亮,起來的時候身邊人早已經不再不在,外麵的丫頭丫鬟聽到響聲,連忙端著洗漱的盆子就進來伺候雲溪洗漱。
等到雲溪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才回過神,貌似昨天傅雲修好像真的什麽都沒說的樣子!
雲溪微微皺眉,總覺得自己猜不透傅雲修的想法,想來想去頓時覺得煩躁不已,甩了甩頭,便把那些煩人的雜事給拋之腦後,準備去找韓月她們用早膳去。
雲溪這一覺睡得很晚,或許是因為懷了孩子的緣故,她起床的時間倒是越來越晚了,不過這樣的她倒是沒有任何人來說教,反而都是十分理解。
在吃早膳的時候雲溪依舊沒有看見傅雲修,問了問韓月,才知道她這位名義上的夫君又去和父親聊天去了。
雲溪用筷子戳戳碗裏的粥,好像自昨天開始,她的心情就一直好不起來。
韓月見她這幅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由出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一大早就黑著個臉?”
雲溪想起昨天的事情又變的十分鬱悶起來,苦笑著說道:“娘,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
韓月見她這副模樣,不由無奈的笑了笑道:“懷孕之人感到心煩氣躁那是很正常的,不過卻也不能因為懷孕而朝著夫君發脾氣,最初或許他們會念著懷孕而體諒你,可是多了,就會感到厭煩,最後便會慢慢的失去夫君的寵愛。”
雲溪見韓月一副說教的樣子,頓時感覺十分無奈,她好歹也是曾經懷過一次孩子的人,哪裏不曉得女人懷孕時候的症狀,隻是她十分清楚令自己心煩氣躁的並不是因為自己懷孕,而是因為傅雲修那滿不在乎的態度。
雲溪麵上裝作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實際心裏卻已經有了主意。
既然傅雲修表現出對她腹中孩兒滿不在乎的架勢,那麽也就意味著這個人應該不會就憑著這件事情一直纏著她,反正最後兩人總歸是要各走各的,孩兒生下來後被自己撫養著自然是再好不過。
這麽一想著,雲溪倒是覺得心情又莫名的好了起來,說起來,她最怕的還是傅雲修知道孩子的事情之後與她搶奪這個孩子罷了。
想通了的雲溪覺得胃口頓時不錯,拿起碗又是盛了一碗粥,愉悅的吃了起來。
一旁韓月見此也是滿意的點點頭,她們這些女人嫁人之後想要得到好日子,除了夫君的寵愛便無其他,韓月知道那傅雲修並未池中之物,即使自己的女兒再受父親的寵愛,在他人眼中始終不過是一介庶女,這樣的身份,又如何能做傅雲修那種人的正妻?
想到這裏,韓月也為自己和兒女女兒感到不甘,可是不甘又如何?難不成還能說服雲耀華放棄那個所謂的任務嗎?
與韓月用過早膳,雲溪便優哉遊哉的一個人在家裏閑逛起來。
不過幾日沒有回到這個家中,卻像好幾年不成回來一般,雲溪走在小石橋上,看著橋下的小魚兒們爭相吃食的景象,不由勾起一個笑容。
對,就按照她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日後隻需要帶著兒子生活,在建幽國呆膩了還可以去其它國家走一走,看看這世界的大好河山,也不枉在這世間重新走上一遭。
“姐姐的氣色看上去不錯,看來姐夫對姐姐照顧的可是挺好。”
雲溪正規劃著未來,便聽到自己十分厭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抬起頭,雲溪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神色淡淡的看著雲落,“原來是四妹。”
“昨日聽說聽聞姐姐已經有了身孕,這可著實讓妹妹吃驚不小呢。”雲落捂著唇,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笑道:“姐姐成婚當日,這姐夫突然就從陳青換成了傅雲修,而現在距離成親也才不過三日光景,姐姐這身子便已有一月有餘,這要是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姐姐是懷了別人的子嗣呢!”
雲溪自然是能夠聽出雲落口中的嘲諷之意,不過對於這些虛名已經重活一世的人覺得隻要能夠活著,就算敗壞了又如何?大不了換一個地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行,天下之大,可不止隻有一個建幽國罷了。
不過雲溪的真實想法自然不會讓雲落看了去,而是淡笑道:“若是懷了別人的孩子,夫君怎還會娶我,四妹這話可不能亂說了去,否則要是讓外家公子知道,恐怕還以為咱們雲府上盡是一些不守清譽的女子,日後你與四皇子殿下成婚,這事兒成了別人說三道四的把柄,這可對四妹你和四皇子的關係極為不利呢!”
雲落聽此,臉色驟然微變,隨後尷尬的笑了幾聲,嘟囔道:“瞧我這張嘴真是什麽也敢說,還請姐姐千萬別放在心裏去呐。”
雲溪聽了隻是微微一笑,但看在雲落眼中卻是有嘲笑她的意思,頓時隱藏在雲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看向雲溪的目光也是帶著一絲怨恨之色,認為這個賤人恐怕還在想著她的四皇子,這次說出來這種話,暗自詛咒日後她和四皇子殿下之間會因為流言蜚語而感情不和。
雲溪畢竟也算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哪裏看不出來雲落對她的厭恨?對於這雲家所謂的嫡係一脈,她可也沒什麽好感,上輩子雲家滿門抄斬的時候,憑什麽就他們這幾個人活了下來,雲溪永遠也不會忘記,在雲家上上下下跪在那午門台前斬首示眾之時,雲落和她那個哥哥雲澤眼中的不屑和幸災樂禍!
這種背棄家人家族之人,她雲溪自然也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傻傻的,麵對雲落的欺辱卻總是念在一家人的份上處處忍耐,反而讓這些貪得無厭的家夥們惡毒之人愈發得寸進尺!
若是雲落真的敢背著她做什麽小動作的話,那麽也就不要怪她這個做姐姐的心狠手辣了!
姐妹二人皆是笑著,看上去很是和睦,可是隻有彼此的心裏才明白究竟是想著什麽。
雲溪原本的那點好心情,也因為突然冒出來的雲落消失殆盡,雙手撐著小石橋的石欄,看著池子裏的金魚兒相互奪食,互不相讓的模樣也是感覺到一絲厭煩。
看著一直不肯走的雲落,雲溪皺皺眉,淡淡道:“我現在有些乏了,四妹請便吧。”
雲落愣了愣,精致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屈辱,又覺得雲溪竟然敢無視自己,明顯就是看不起她,頓時心裏有些不快起來,明明看上去精神的不得了的模樣,哪裏會有乏力的樣子?
雲溪想走,雲落就偏偏不讓她走,反而扯出一個笑容,走過去不動聲色的挽上雲溪的手腕,笑道:“二姐,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和四皇子成親了,可是對於為人妻我還是有些不安,不知二姐可否讓妹妹在你這裏取取經,以後嫁給四皇子後也少了些彎路。”
雲溪十分厭惡自己討厭的人觸碰自己,見雲溪竟然挽上自己的手腕,眉頭皺的更緊了,想要把自己的手臂給抽出來,奈何雲落攥的緊緊的,她又是有孕在身,根本不敢硬扯。
“四妹,你先放開我如何?這樣我有些不習慣。”見雲落這般死皮賴臉的,雲溪也沒客氣,直接就開口讓她放手。
雲落似乎沒想到她竟然這麽不給名字麵子,忽然她神色一動,露出一副傷心的模樣,直接甩開雲溪的手臂,直接跌到在地,嚶嚶的哭了出來,那聲音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眼淚更是順著眼角直接流了下來,哀聲道:“二姐,妹妹隻是想扶著你罷了,為什麽你還要推開我呢?”
雲溪還在疑惑這丫頭在玩什麽把戲,就見一堆人從花園旁邊走了出來,正好看到這番景象,同時也把雲落的這番話給聽了進去。
“這是怎麽回事?”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容的雲耀華頓時皺著眉看著一個站著一個摔倒在地的姐妹兩人,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