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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睡在一起的女人(第三更哈)

  妻子不是每天要睡在一起的女人,而是放在心裏隱藏得再深都要記得的事情,我也許忘記過,也曾經忽略過它的重要性,可我沒有忘記,我的妻子,隻有你遲歡一個,女人也隻有你一個個,不管你相信或者不相信,我隻要自己知道就好,就夠了。


  ——顧方西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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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


  遲歡愣愣的呢喃一個字,然後停在了那兒。


  “冬天……下著雪,好幾輛汽車追尾,我還記得那高架上的雪都是紅色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遲歡,他也在車裏,到現在他的耳根子後麵都是長長一條的紅痕,已經很淡了,但是仔細看還是看得出的。”


  惠雙雙沉得不能再低沉的聲音接過話,看見遲歡蒼白遲疑的表情突然笑容艱澀。


  “你一定沒有仔細看對不對,遲歡,你跟他重逢那麽久,你連細細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嗎?!他訂了機票,他上了車,他……他隻是沒機會回來找你而已,他努力過,他真的有及時回過頭!可你沒有,你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最大的本事就是心平靜氣,這也是缺點不是嗎,他當時一定沒有想透,越是這樣的女人人越是心硬。”


  嘲諷似玩笑,惠雙雙不住的搖頭,她們在椅子上已經坐了很久,來來去去匆匆路過的人那麽多那麽多,隻有她們兩個似乎像停住似的,周遭的環境都在眼裏凍結,隻有愈加冷冽的風在那兒吹著。


  “我有時候也恨方叔,他利用了那時醒來如一張白紙的顧哥哥,我們找醫生治療了他眼睛,方叔卻一再製止醫生治療他失去的記憶,他那時就像七八歲兒童一般,什麽都需要學,什麽都不懂,方叔拿著幾張他畫的畫找上了司徒蕭如,司徒蕭如看了畫見了人,‘Season’那個時候已經是她在替死去的丈夫掌管著,她答應傾盡全力的幫助顧哥哥給他我們所期望的名聲、地位,所有的一切。隻有一個要求……她要他。”


  “我不答應,我死都不答應!”


  惠雙雙忽然死死攥著遲歡漸漸冰冷的手,唇咬得都滲出了血,眼淚已經幹涸,可是滿眼的血絲。


  “可是,可是我估錯了司徒蕭如對方叔的影響力,我事後才知道方叔曾經辜負過她,那麽多年都沒有釋懷,深入骨髓的愧疚和想報複顧家的心讓他頭腦發熱的就答應了下來,他把顧哥哥灌了酒送上了那個女人的床……他雖然意識是一張白紙,可他的身體不是小孩子,是個男人!不是有人說嘛,完全喝醉了的男人什麽都做不了,可是他不是,方叔沒有把他灌得睡覺,隻是把他灌暈灌迷糊了,然後……司徒蕭如,強……”


  接著下來那個字,惠雙雙死也說不出口,隻能深深吸一口氣,再重新吸一口,渾身漲疼發熱,扣著指甲生疼生疼的。


  “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司徒那個女人太聰明了也太狡詐了,她和顧哥哥說她是他的妻子,妻子是什麽當時他根本不知道,他隻能在那個女人口中知道,妻子是要每晚睡在一起的女人……他聽她的話,穿好衣服上台走幾步,就是那樣他成為了‘Season’的首席男模,我以為以後的都會是這樣,可沒到一年他醒了,在那個女人的床上醒來,當時他寫了滿滿幾百張的紙,上麵都是你的名字,我第二天見他,看著他眼神狠戾陰暗的樣子我就知道,他醒了,沒哭也沒笑,我以為他至少會生氣,可什麽都沒有,後來想想,也許就是那個時候,他開始變了吧。”


  “也就是那天,他突然在屋子裏削起蘋果,之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把水果刀刺進了方叔的腰腹。真的,我不驚訝,一點也不,方叔也沒有,隻是真的很疼吧,方叔暈了過去,他也暈了,等方叔從手術室出來,在病房外,我聽見他醒來跟方叔道歉說對不起,出了病房他就對我微笑,那種笑我沒法形容,真的,我沒辦法,我隻能麵無表情呆呆的聽他說話,他對我說,那把刀應該刺的對象是他……自己。”


  一陣陣的翻滾難受,真的是溺在水裏一般翻騰,不知不覺屏氣難以呼吸,遲歡覺得真的是秋天了,連呼吸都困難。


  風一直都沒聽停,幾片樹葉掉落,輕輕地,她心房抽緊反反複複讓她無法開口說話。


  “……之後他比誰都配合,甚至比誰都努力,他那麽冰冷,連看人做事都狠絕陰冷。司徒蕭如一次一次的誘惑他,他任她挑撥折騰一直都沒有反應,我有時在門縫裏瞧他,他還會對我淡淡的笑笑,真真是冷靜的反應,每次那個女人都是氣憤甩門走的。他也常喝酒,甚至喝到全身都出紅疹也不罷休,你知道為什麽嗎,嗬,我也很疑惑,直到後來他沒有一次喝醉過,喝再多他都沒喝醉過一次,我才明白,他為了什麽……”


  “其實,遲歡,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他能騙我,就算是安慰我說喜歡我也好,可是這四年來除了對別人偽裝自己,他沒騙過別人,即使是我,他也明明白白告訴我沒有可能。”


  “他失憶過,隻是很早就好了,他之後騙你,的確是他不好,可他從來都沒騙過任何人。他騙你,也許是因為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太遲了,他很早就明白他已經不可能再有資格回維也納找你,所以當你出現的時候,他寧願騙你也不敢承認他其實還記得你……”


  ……


  隱隱約約,耳邊繁雜的男女聲音不停的回轉,激蕩,撞擊,耳膜都發痛了,攪得她胸口像是被重物狠狠擊著,滿目鮮紅淋漓,汩汩無聲的流著液體。


  ……


  那個女人在說:“我們有過孩子你記得嗎?”


  那個似曾相識的男人低冷著嗓音:“司徒蕭如,你信不信,我曾經想殺了你。”


  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很輕很輕的在那晚第二天的清晨對她說:“遲歡,不用去,我結紮過的。”


  腳底發麻,頭疼欲裂,遲歡望著惠雙雙深沉的眼眸,嬌柔淚痕的麵容,唇瓣下意識的死死咬著,疼不疼她已經分不清楚了,她勉強勾起唇角,傻傻,僵硬的對惠雙雙笑笑,卻還是無法起聲說話,喉嚨似乎被什麽壓著,溺水冰涼的感覺渾身蔓延……


  而,她的笑比哭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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