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班子怡番外四十七
日子好像流水一般過去,班子怡也從一個四處惹禍的女子,變成了讓人佩服的夫人,不僅僅是因為她是蒲家大少奶奶的身份,更多的還是因為她的為人處世,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些自然要歸功於蒲母的悉心教導,把一個野丫頭教育成一個名滿閨秀一般的夫人,那努力自然不是一星半點。明明應該高興的事情,可是總是有些不如意,小兩口的感情也好,只是遲遲沒有子嗣,儘管她這個做婆婆的不想著急,可是也耐不住交好的世家夫人在她面前說道。
這不,她特意把班子怡留下來,平日里,班子怡都會來請安,只是今天不同而已。
班子怡坐在八仙桌旁,看著一像淡定的婆婆今日好似遇到了什麼難題一般,一臉的欲言又止。她心中很是感激這位婆婆,自己能在蒲府里如魚得水,也離不開婆婆的疼愛。
「母親,可是有什麼難題?如果有的話,不如說出來,俗話說說得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總好過憋在自己的心裡。」她笑著說道,跟蒲母的相處一直都是這般的自然。
蒲母也不過是四十的模樣,儘管生了幾個孩子,可是保養十分的好,頭上一絲白髮都沒有。只是今日的她眉頭微蹙,想著自己要說的事情,總是覺得難以開口,可是為了將來,她由不得不說。她還特意屏退了下人,就留著她們婆媳兩個,這樣話也不會傳出去。
「子怡,你嫁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艱難的開口,她還是扯出了一朵勉強的笑容。
班子怡點點頭,等著蒲母的下文,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總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也是喜歡你的,我們相處那麼久,你自是也能看出來。」蒲母還在給自己找鋪墊。
「母親對待兒媳自然是好的,別家的都羨慕我能有這般好的婆婆。子怡也覺得這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做母親的兒媳。」班子怡笑著說道,這也是她心裡的實話。她對於蒲母,內心都是充滿著感激的。
「子怡,你是個好孩子,只是母親怕要跟你說的事情,會讓你感覺為難,只是母親這也是沒辦法的。」蒲母拉過班子怡的手,似乎這樣才能讓她的心情平復下來。
班子怡想開口說什麼卻被蒲母阻止了,只能安靜的聽著蒲母說話。
「你不要說話,我這也是難得做了一次惡婆婆。只是想著蒲家的後代,我卻不能不說,就讓我這個做母親的來做這個惡人吧!」蒲母也不敢看班子怡的眼睛,低垂著眼,一口氣就把話都說完了,「我的意思,還是要讓你同意,從清白的人家找一個女子來,開枝散葉,有了子嗣,以後你在這個家裡也是好立足的。」
蒲母抬頭看著班子怡,卻見班子怡整個人獃滯了一般,就連那臉上的笑容,也凝固著,全好似哭一般。
「子怡,真的不是母親心狠,這一切,母親都是為了你。世章是老大,這個家始終就是他的,如果他沒有子嗣的話,以後怎麼去立足?你放心,要選的人家,一定要你同意才行。母親也知道這樣讓你很是為難,但是現在如果不做的話,那你們以後會更加難。」蒲母著急的解釋道,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願意提出這樣的事情,可是眼下的情景,她真的沒有辦法。
班子怡整個人都不能思考了,她的腦子裡還在消化著蒲母的意思,就是為了要後代。想她嫁入蒲家三年,都沒有懷孕,她也從來也沒有往子嗣方面去想,蒲世章更加是什麼也沒有說過。她就以為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是如今卻是現在卻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孩子,你怎麼了?你要是真的不願意,那就不要好嗎?你不要這樣不說話嚇母親。」蒲母擔心的很,儘管子嗣很重要,可是這樣逼班子怡,還真的不是她的想法。
「母親,我只是有些……」有些什麼呢?班子怡自己也不知道有些什麼,驚訝嗎?還是說她太年輕,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去想,跟著蒲世章,就沒有為這些瑣碎的事情煩惱過,難道真的是她的日子過得太順心了,所以就會弄出這些東西來?
「孩子……」蒲母還想說什麼,可是班子怡卻打斷了。
「母親,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只是現在還是……讓我回去好好想想好嗎?」說完,班子怡猛然的抽回自己的手,站起來行禮,還沒有等蒲母答話,就倉皇離開。這是她進了蒲家以為最為無禮的一次,可是蒲母卻不會責怪她。
「夫人。」蒲母的貼身婆子冬婆子看著班子怡離開后,就進來。
「冬梅,你說我是不是錯了?」蒲母眼神茫然的望著門外,剛才班子怡失魂落魄的樣子,幾乎都印在她的腦子裡。想來這個孩子之前就那麼命苦,她也答應過蒲世章會好好的待班子怡,可是如今……她到底是不是錯了?
對於這件事情,冬婆子自然是知道,只是為了讓蒲母和班子怡好說話,她們這些親信都離開了。她上前安慰道:「夫人,少爺和少夫人畢竟還年輕,想的事情自然不會那麼周全,都要靠著夫人和老爺撐著。尤其少夫人這件事情,那可是大事情。只是夫人這次要做了這個惡人。」
「只要他們小兩口好好的,我就算做個惡人也沒有什麼。」蒲母卻是覺得全身好像都被抽走了力氣一般,明明是為了他們好,可是她的心裡怎麼就那麼難受啊?
「夫人你也是心善的,現在能讓少夫人接受,總好過到了以後,沒有任何的依靠要好。」冬婆子也是看著蒲世章長大的,只是子嗣的問題,那就是頭等的大事。
「也希望他們能明白我的苦心。」蒲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己也是難為,為了這些孩子,也是操碎了那顆心。
而班子怡這邊,從蒲母處回來之後,卻和平日不一樣,青天白日的就把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整個人躺在床榻上,獃獃的望著帳頂。她細細的想來嫁進來的這幾年,蒲世章對她真的很好,儘管她不知道她心裏面期待的是什麼,可是這樣的生活卻是讓她感覺很舒服。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想到了從前,她總是看蒲世章不順眼,而現在兩個人之間的相處,讓人覺得很恬靜。如果以後真的要插.入一個人……只是這樣想而已,她的心口忽然就猶如被人狠狠剜了一個大口子,那疼讓她的眉頭都皺在一起。
她的手撫.摸到自己的肚子上,為什麼,她沒有子嗣呢?她和蒲世章在這種事情上都沒有避忌過什麼,之前她也因為沒有真心為她謀划的娘家人,也就沒有對於這個問題任何的想法,可是現如今卻是逼著她不得不去面對。
她該怎麼辦?她也不會去怪蒲母,也能夠知道蒲母的意思讓她選一個好拿捏的,只是要一個子嗣而已,可是那不是自己的孩子,讓自己的怎麼去疼?自從嫁人以來,她第一次覺得整個世間都黑暗了。
蒲世章回來的時候,卻是覺得奇怪,屋子裡一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而班子怡卻是早早的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他也曾經問過綠影,可是綠影根本就不知道班子怡這是怎麼了?
他想著不是人病了,只是這樣想著,就坐到床榻旁,一手就抹上了她的額頭,輕聲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讓大夫好好的看看,可好?」
可是這個「大夫」一詞,卻好像刺疼了班子怡的心一般。她手一用力,揮打在蒲世章的手臂上,疼到是不疼,只是那猛然的碰撞,讓兩個人都驚呆了。
她撐起身體,也不知道怎麼就哽咽了,怒道:「是,我可是有病的,你還是不要碰我的好!」
蒲世章皺著眉頭,手還僵硬著,他有些不了解,這怎麼就生氣了?他的語氣也有些不好了,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班子怡也發現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了,眼淚不知道怎麼就落了下來,這哪裡還是她啊?從前的自己娘親去世了,自己的親爹爹根本就和仇人一般,自己和弟弟相依為命,不管受到什麼樣的挫折都沒有哭,可是現如今卻充滿了委屈,還掉起了眼淚。
「這倒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哭起來了?」就算蒲世章有怒火,可是看著班子怡那委屈的眼淚,心還是不自覺的軟下來。自從班子怡嫁入了蒲府,他自問是對她呵護有加,可是現如今這個脾氣,擺明就是沖著他發的,但是他並沒有做任何的事情啊?
他摟著她的肩,一用力,就把人整個都帶入了懷中。儘管她也在掙扎,可是那些許的力量,哪裡又是他的對手了。他的手用力的圈住她,讓她整個人都貼著他,柔聲的問道:「不管是什麼事情,你都要說出來,只是這樣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