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遇水即化
此時,在班府的書房內,氣氛不是很好。班羿翰跪在地上,班鴻鵠是一臉的氣憤,就連皇上,臉上也出現了不悅。
「班羿翰,朕來這裡,只是為了老夫人而已,可不是與你論公事的時候!」皇上把手上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那溢出的茶水就如同人的心情一樣凌亂。
「皇上,祖母過世,微臣也要守孝三年,三年之後,怕也是不能替皇上分憂了。」班羿翰現在是無時不刻的要跟皇上辭官,之前就是為了祖母才回來的,現在祖母不在了,那他還有什麼留下的理由呢?
「班鴻鵠!你好好管教你的兒子!什麼叫做精忠報國!別一天像一個垂暮的老人一樣,天天想著辭官!」皇上用力把桌上的杯子重重的拂到地上,那清脆的聲音都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他還不知道班羿翰為什麼要辭官的嗎?就是為了和雲思米一塊兒回白雲村!
班鴻鵠本來是沒有他的事情,準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可是誰知道皇上居然會遷怒!皇上這一發怒,他馬上就跪下。他斜晲著班羿翰,也不知道這個兒子到底像誰,從小就與他不親厚,他也不喜歡這個兒子。
「你還不趕緊告罪,能夠報效朝廷,為什麼一天就想著要辭官,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祖母,她臨終的遺願是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惹得大家都不高興?」
這個班鴻鵠,會在一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時候,腦子會特別的清醒,他知道,這件事情對自己有利,所以,他也贊同皇上的意見。
一時之間,整個屋子的氣氛已經降到了最低點,皇上不鬆口,班羿翰亦不起來。最後,也還是王公公進來,在皇上耳邊說了什麼,皇上的臉色才鬆動,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就走了。
直至皇上離開,雲思米都沒有見到皇上,她覺得這樣很好。認識一個擁有絕對權力的人,真的太危險了。
喪事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的著,明天就要出殯了。出殯的時候,全家的男女老少都要跟著老夫人的棺材,穿著孝服,一路走一路哭,這個時候也是讓大家看出自己孝心的時候。
雲思米這是跪了好幾天,想著明天等老夫人下葬了就什麼都好了,她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輕鬆。
她回到自家的院子,卻見桌子上還放著一套孝服,很是奇怪。
「夫人,這是大夫人讓人送過來的,說是這幾天穿的孝服都破舊了,現在換上新的。」青玉在院子里守著,有東西,自然就得經過她的手。紅石去忙了,青玉自然就得跟進來伺候。
雲思米點點頭,心裡還想著這個邵氏也算是會做人了,居然還想到了這一茬。她隨手拿起,比了一比,穿得上,也就隨意的放在桌子上。她的確是很累,膝蓋上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坐在桌子旁的躺椅上,閉上眼睛。
青玉早就得到了消息,蹲坐在一旁,給雲思米的膝蓋按摩著。這幾天,大家基本上都是跪著的,等到老夫人出殯了,才能鬆一口氣。
紅石一回來,就讓進廚房燒水,她特意讓人準備了一些草藥,正好給雲思米敷腳。當她端著溫熱的藥水到屋子裡時,雲思米已經在閉著眼睛在椅子上了。
「夫人,還是先泡腳敷藥吧。」她輕聲的說道。
雲思米其實也沒有睡著,只是閉目養神,她從鼻子里「嗯」一聲,算是答應了。
紅石和青玉相互示意,一個人在這裡按摩,一個人就去給雲思米倒參茶,知道雲思米的體力差,班羿翰可是特意囑咐過她們,在這種勞累的時候,一定要多注意雲思米的身體。所以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就特別注意讓雲思米的寅時,盡量讓雲思米多喝湯湯水水,保持絕對的體力。
「夫人,你先起來喝杯參茶,一會還得再去與商議明天的安排。」紅石把茶端進來,站在雲思米的身邊,輕聲的說道。
雲思米睜開沉重的眼皮,知道現在還不是她休息的時候,一會還要去見邵氏她們,不打起精神的話,還真的應付不了她們。她強撐起來,拿過了茶杯,咕嘟咕嘟就喝了幾口,也許是渴了,或者是這個參茶起了效果,她居然還想再喝一杯。
紅石見著她恢復了精神,心裡也高興,趕緊又去弄了一杯。
這次的參茶有些燙手,雲思米不查,以為還是之前那樣的溫度,她從紅石手中接過之後,就著急著喝,這一下,可是被硬生生的燙著了舌.頭。
「啊!」她的手也因為她的動作太大,所以把熱茶弄灑出來而被燙著。
她下意識的就要把杯子放下,正好就放在桌子上旁的孝服上,一個不穩,整杯參茶就這樣全灑在了衣服上。
「夫人,可是有燙傷?」紅石之前是來不及出聲阻止心急的雲思米,看見這茶都灑了,她趕緊上前關心。
「沒事沒事,只是這衣服……」雲思米自詡是皮糙肉厚的,這樣的一點點小傷,她怎麼會放在眼裡的呢。她的眼睛看著被浸濕的衣服,也沒有多想,就拿起來,想看看濕到什麼程度。
「啊!這衣服……」青玉也在一旁,忽然驚叫起來。
「怎麼?」雲思米很奇怪,不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孝服,怎麼引得青玉大呼小叫的?
「夫人,這衣服,線開了……」青玉指著雲思米拿起的孝服,小心翼翼的說道。
線開了?雲思米的腦中閃過一絲錯楞,她趕緊把衣服轉過來,果然在另一面,被茶水浸濕的地方,那縫合的線好像怕水一樣,遇水即化,還真的裂開了。
「這絲線有問題,這是特製的絲線。」紅石見多了宅子里的事情,對於這種線一點都不陌生,沒水的時候,很堅韌,和普通的絲線沒有什麼兩樣,而一旦碰著水,不需要多,只要一點點,就會隨手而化。
雲思米的臉沉得很,她算是知道邵氏為什麼會那麼好心的給她弄一件新的孝服,因為她跟府里的其他人的關係也不好,自然也不會去問,是不是大家都有新的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