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紙包不了火
可一直僵持下去，又不是辦法。這兩人各自有氣不覺得什麼，她卻尷尬不已。
又不能就這麼走了。
只好先走到燕梓桑旁邊，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道：「該怎麼辦，你自己心裡有了主意，我也不多說，可別這麼僵著，事情總歸要解決的。」
燕梓桑看了顧盼一眼，似是妥協，上前坐到了喬永慕對面：「我說，殿下便信么？」
喬永慕同樣先將視線在顧盼身上轉了一圈：「信與不信，說了便知。」
燕梓桑當即冷笑一聲，平息下去的火氣再度被勾了起來：「殿下若是不信，民女又何必多費口舌。」
「哎哎哎！」眼見著兩人要吵起來，顧盼連忙出聲打斷，「殿下，我們可以用性命向你保證，她接下來所說的，不會有半句虛言。」
喬永慕凝神想了半晌，最後才道：「好，我信。」
顧盼知趣地退到一邊，聽燕梓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通。
從她墜下山崖開始，此後的種種，包括許多連顧盼都不知曉的事，此刻都說了出來。
待她說完之後，喬永慕沒立即表態，而是緊皺眉頭，顧盼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勁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時間，屋子裡鴉雀無聲，氛圍很是微妙。
顧盼想著，這會兒自己再呆著不合適，要不悄悄溜了，讓他們小兩口自己處理這事。
可是……她溜得了嗎！
顧盼無奈，只好再儘可能地，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難怪……」半晌，喬永慕才說了這麼一句，顧盼當即有些不解。
難怪什麼？
可她不敢問。
「殿下可是早已有了懷疑？」燕梓桑給自己倒了杯水，不冷不熱的開口。
「是曾有些疑慮，卻沒想過會是這樣。」喬永慕道，語氣中含了幾分暖意。
顧盼悄悄鬆了口氣。
好了好了，喬永慕已經相信了，也不生氣了。
可是看著燕梓桑的態度，似乎……並沒有緩和？
「那麼燕某人也有一事不解，還請殿下賜教。」燕梓桑將茶盞放在桌上，對上了喬永慕的目光，「不知是不是燕某的錯覺，只覺得……殿下對於有些事，似乎未卜先知。」
「我若說了，你可願信？」
「信與不信，還得殿下說過之後，才有決斷。」燕梓桑道，這話在顧盼聽來，怎麼這麼耳熟？
喬永慕卻只是笑了一笑：「若我說，我重活了一世，綰綰是信，還是不信？」
燕梓桑望著喬永慕，並不言語。
「只是上一次，並沒有一個叫做荊憐的姑娘出現，許多事，也與現在不同。曾幾何時，我還以為那不過南柯一夢，直到陳楚開戰……熟悉的事，又一件件的再次發生。」
顧盼幾乎驚掉了下巴。
怎麼回事，還真有人重生了？
她當初真的立下了flag？
要不要這麼戲如人生？
「重活一世？」燕梓桑喃喃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喬永慕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我也不知是為何，綰綰，別多想。」
心思被看透，燕梓桑並沒有對上喬永慕的視線，而是想把手抽回來。
喬永慕卻緊了緊力度，沒讓她如願以償。
這戀愛的酸臭味。
顧盼再一次覺得，自己呆在這裡並不合適。
就盡量小心的，不惹人注意的，貼著牆到了打開的窗戶旁邊，翻身出去。
小跑幾步到了院子里，深呼吸一口氣，顧盼才覺得舒服許多。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做什麼呢？」燕平生從院外走進來，顧盼連忙迎了上去，「哥哥怎麼來了？」
「聽說殿下來了，便過來看看，你怎的在院里，殿下呢？」顧盼將手指豎於唇邊，拉著燕平生離屋子遠了幾步：
「跟憐兒在屋子裡說話呢，哥哥還是別去打擾了。」
燕平生聞言，看向緊閉的房門：「殿下是真打算娶荊姑娘為妃？」
顧盼點點頭：「哥哥放心，憐兒的為人，綰綰能用性命擔保。」
她與燕平生曾為了荊憐，而促膝長談了一次，燕平生說出了他的懷疑與忌憚。天知道那夜，顧盼費了多少腦細胞為燕梓桑解釋，將她的行為合理化，才讓燕平生暫時打消了疑慮。
現在燕梓桑和喬永慕兩人，好容易把話說開了，眼看著就要圓滿結局了，要是燕平生此時出了什麼枝節，又是一件麻煩事。
「哥哥知道，不懷疑她便是，你也別緊張。」燕平生道，「既如此，我也不便進去，只是宋府該怎麼處置，你也該有個決斷了。」
宋長束留下來的府邸，陳帝一直沒動，她回來之後，便說交由她全權處理。燕梓桑也明言，此事由她做主便好。
她只是將府中宋長束埋下的心腹眼線悉數清理了，換成自己的人，便再沒管。
燕平生此問，問的是舒柔。
為著舒柔的事，舒大人前來拜訪了好幾次，皆是燕平生接待的，顧盼只推脫身子不好，避而不見。
對於舒柔，顧盼是不知該怎麼才好的。
這人雖然有些小心思，卻也算不上什麼大奸大惡，嫁給宋長束，也不是她自己能夠決定的事。
還有她的那個孩子，三歲多了，生得虎頭虎腦的，顧盼沒見過，卻也聽說這孩子實在討人喜歡。
稚子無辜，父親做的孽，不該由孩子來承擔。
讓顧盼把他們接進燕府里住著，自然是不可能的，卻也不能趕盡殺絕，只能暫時這樣放著。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陳帝的態度，不知道他想的，是如何處置。
畢竟舒柔背後，是整個舒家，一個不小心，要麼惹了陳帝不快，要麼得罪了舒家。
顧盼也一直在煩惱此事。
「我……暫時還沒想好。」
「心中怎麼想，便怎麼做。區區一個婦人，陛下並不上心，之所以交由你處置，也是順勢給個恩典罷了。至於舒府……如今想的，只是不讓舒柔的事連累了他們，你怎麼處置舒柔，他們並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