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怪歌
這天晚上，董小宇穿著和胖小星同款的跳跳虎親子裝，在爬行毯上陪著胖小星一起玩數字拼圖。
這種木製的數字拼圖很簡單，就是把0到9這十個數字做成了很可愛的卡通造型，刺激小寶寶對數字感興趣，並學會拼圖的邏輯思維。
胖小星很喜歡玩這種拼圖。
每拼對一個數字，這小胖子都像辦成了一件大事似的，笑著拍小胖手給自己鼓掌，樣子十分逗趣可愛。
董小宇陪著胖小星玩了一會兒，期間瞥了幾次坐在藤沙發上發獃的張北山。
每次看張北山，都在好像有種心不在焉情緒不高的感覺。
「大叔，事情已經洗白了，怎麼感覺你反倒不高興了？」
被董小宇問的無奈一笑，張北山當然不能和董小宇說，他有一顆渴望被關注的心。
對於一個不甘於平凡的藝人來說，被公眾冷漠無視，要比被人鋪天蓋地的謾罵來的更無奈。
「大叔，你別發獃了，你要閑得無聊，就給我和小星唱個歌吧。」
和張北山講了一句后，董小宇又逗胖小星：「小星，明天爸爸和姐姐就帶你出去玩了，你想不想去錄音棚玩啊？」
胖小星專心的玩著拼圖，根本就沒抬眼看董小宇，也沒注意到董小宇又有語病了。
被胖小星無視，董小宇氣的捏了捏胖小星的胖臉蛋。
胖小星正聚精會神的拼圖呢，被董小宇打擾很不爽，哼哼著給董小宇的手擋開了。
張北山看的會心一笑。
想到明天就能到棚里錄歌了，他心念一動，對董小宇講：「讓那小胖子自己玩會兒吧，你過來，我教你唱首歌。」
「你教我唱歌？」
「你不是很喜歡唱歌么，明天去錄音棚，你幫我錄個和聲。我這歌需要有女聲和聲，你的聲音沒什麼特點，正適合做和聲，不搶戲。」
「我竟……無言以對。」
董小宇被張北山誇的很無語。
不過她很好奇張北山會教她唱什麼歌，立刻就從爬行毯里出來了。
坐到藤沙發的另一端，欣欣然的問張北山：「你明天準備錄什麼歌啊？」
「一首我自己覺得還蠻有意思的歌，你會讀譜嗎？」
張北山從茶几的抽屜里拿出了紙筆，看意思是準備給董小宇寫譜子。
董小宇小懵道：「讀譜？」
「就是我把簡譜寫出來，你能按照譜子唱嗎？……唉，算了，看你的樣子你肯定不會。」
董小宇撅起小嘴埋怨：「知道你還問。」
「呵呵，沒事，你不會就不會吧。我把歌詞給你寫出來，然後教你唱。」
張北山說罷，提筆寫下了這首叫《大風吹》的歌。
他明天要錄的正是這首「草東沒有派對」的《大風吹》。
這首歌在另一個世界被無數人解讀過。
就像一百個人心裡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一樣，不同的人聽這首《大風吹》，也會聽出不同的感覺。
但在張北山看來，這就是一首入木三分的盧瑟聖歌。
他這不是在貶低這首歌。
他超級喜歡這首歌的，也很推崇草東沒有派對這支樂隊。
這首《大風吹》無論是從技術角度分析，還是從歌曲的內涵層面看，都算得上是草東的巔峰之作，受到了業內人士的一致認可。
在2017年的寶島金曲獎上，這首《大風吹》擊敗了周董的《告白氣球》、五月天的《頑固》等強敵，勇奪年度最佳金曲獎，可見這首歌的魅力有多麼獨特。
很快，張北山就把《大風吹》的歌詞寫好了。
董小宇在旁邊看著卻有點暈眩——
……
大風吹著誰，誰就倒霉
每個人都想當鬼
都一樣的下賤
哭啊，喊啊
叫你媽媽帶你去買玩具啊
快，快拿到學校炫耀吧
孩子，交點朋友吧
哎呀呀
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啊
那東西我們早就不屑啦
哈哈哈
哈
……
這是什麼歌詞啊？
逗逼神曲么？
還是小學生流的作品？
這歌詞給董小宇看的一頭霧水。
張北山把吉他抱過來，告訴董小宇：「我先唱一遍，你看著歌詞聽一下，記不住旋律也沒關係，待會我一句一句教你。」
「好吧……」
董小宇實在猜不出來這首怪歌是什麼風格的作品，只能把耳朵豎起來，認真的聽張北山演唱。
草東的音樂，受北愛爾蘭電子舞曲朋克樂隊Two Door Cinema Club（TDCC）的影響，融入了很多的現代電子音樂元素，必須有電吉他和架子鼓，才能展現出他們音樂的終極魅力。
現在張北山懷裡只有一把民謠琴，肯定沒法把這首《大風吹》的內核表現出來。
他只能唱一個大概。
於是就用了最簡單的伴奏和弦為襯，以比較深沉戲謔的方式給董小宇唱了這首歌。
原曲最後部分的高朝爆發，他只是一帶而過，沒有去撕心裂肺的吶喊，以免嚇到胖小星。
這讓這首歌的魅力大減。
董小宇聽著張北山唱這首《大風吹》，自始至終都感覺怪怪的。
她之前只聽過張北山完整的唱過《小宇》和《我要你》，那兩首歌都很對她胃口的情歌，很溫暖動人。
這首《大風吹》，卻和那兩首歌完全不一樣。
張北山唱這首歌時，聲音中再沒有溫暖成熟的情愫，更多的是一種戲謔和嘲弄的味道，還有點喪氣的感覺。
這種風格不是董小宇喜歡的風格。
看著歌詞聽這首歌，讓董小宇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哭著逼媽媽買娃娃給她玩的心酸史。
被音樂勾出這段不願想起卻又揮之不去的童年往事，讓董小宇心裡很不舒服。
她搞不懂，張北山寫這首歌就是為了嘲諷那些渴望被同伴認可的小朋友嗎？
這立意，也太低了吧！
這大叔就算是孤兒，也不應該寫這麼Low的歌啊！
而且看這歌詞「大風吹著誰，誰就倒霉，每個人都想當鬼」——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完全看不懂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瞎想意識流創作嗎？好詭異。
張北山試唱完這首《大風吹》，見董小宇眉頭蹙的緊緊的，便問她：「怎麼了？不好聽？」
「反正說不上好聽。」
董小宇沒給張北山留面子，因為她真的覺得這首歌不好聽。
今天沒綁馬尾辮，一頭蓬鬆的長發都披散在肩頭。
把呲在耳側的散發很淑女的刮到了耳後，董小宇拿著歌詞認真的問張北山：「你這歌寫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大風吹是一種隱喻嗎？我感覺我完全聽不懂你在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