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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見家人

  譚非反握玉簪,麵對繁星隕落般的刀刃,猛然橫“刀”在額前,以四兩撥千斤之巧力直擋那中年男子的猶如千軍萬馬直奔沙場的一刀。


  兵刃接觸,銀河隕滅,星辰暗淡。


  以玉擊石尤尚不可,更不用說一刀可劈開巨石的大刀了。


  然而,玉簪穩穩的接住了這雷霆一擊,沒有半點碎痕,反觀大刀竟刀刃卷起,震鳴不止。


  譚非震驚不已,他深知師兄交給自己玉簪的不凡,但是還是不敢想到如此的堅硬,竟能讓大開大合的樸刀出現卷刃。


  中年男子並不在意刀刃如何,隻是攻伐不止,刀光越閃越快,角度越來越調刁鑽,一時之間出現了凝如實質的雷電團,籠罩著四方天地。


  譚非無暇多想,能夠識破幻術並且接住沉重一擊,對他這個涉世不深的武道新手來說,已實屬不易。此刻隻感覺被中年男子的刀不停牽引方向,以一種特定的角度不停的旋轉。


  漆黑的夜,庭院深深的大院裏,有兩團身影速度極快的交錯、分開再交錯後再分開,如此反複。


  大紅燈籠高高掛,無家的人兒不敢想家。


  中年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了:“太慢了!”


  刀不知何時刀背衝外,不停的在攻伐之中打在譚非的身上,在譚非的背上、腿上、手臂上都留下重重的傷痕,譚非渾身顫抖不停,但是憑著自己的那股倔勁兒,身形依然保持穩定,還在以招式迎接刀的打擊。


  中年男子依舊不動身形,不停攻伐,又變成了譚非圍繞自己不停轉圈,隻是這次的譚非是被動移動。


  “太慢了!”“太笨!”“腦子呢?”


  中年男子的幾次開口,都好像比刀打在身上還要衝擊著譚非的心,譚非的邪性又充斥了心內,他顧不上自己到底要做什麽,沉浸心神在刀中。


  中年男子看著譚非已經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那種不撞南牆不死心的狀態,充滿鬥誌的眼神,和倔強不服輸的樣子,他欣慰的笑了,好像當初一起長蕩江湖的那個少年就站在自己身前。


  歲月可歌之處,定是人心所念念不忘之美好。


  中年男子的刀忽然停了,譚非狡黠一笑,他已經發現了男子以刀遷移自己環繞的角度正是與困獸式的相反的角度,竟無一絲的誤差,恐怖如斯!

  然後,自從發現了這個中年男子並無惡意之後,譚非嚐試在反向旋轉的同時加入了劍罡縈繞,雖然拳罡被抽絲化解,但是劍罡隨之又形成了新的牢籠。


  譚非以玉簪為劍,身影停頓,新的牢籠產生了,中年男子的刀破不可幾乎要形成實質的劍罡繩索,比剛才的拳罡之縛更加牢不可摧。


  然而,中年男子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甚至有著淡淡的笑意,心中暗想這小子不傻,自己以刀引他領悟破解之法,沒想到他竟觸類旁通的領悟了通萬法,任何武器都隻是介質,重要的是你要用它做什麽!果然是譚同的兒子!


  已經達到了試探的目的,知道譚非的心性如何,也看到了那件類似鑰匙之用的青玉簪子在譚非手中,中年男子決定不在隱瞞身份。


  中年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個繩索係在刀柄的圓環之中,單手握繩,刀尖朝下,樸刀隨著繩索的旋轉飛速轉動,竟由下往上緩緩上升,刀罡所及之處便是劍罡消散之時。


  譚非看的癡了,天下竟有人可以在戰鬥中根據對手的招式特點指定招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就在此時,中年男子的刀忽然脫手而出,直直刺向譚非的心房。


  譚非已是筋疲力盡,當時愣在當場,隻是本能的閉上眼睛,用手護住心髒。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爹!”


  中年男子旋轉刀把時,看到譚非對戰之中的走神,臨時起意要讓他記住這個教訓,才有了後麵的這個致命一擊,其實刀隨脫手,係在刀柄之後的繩索並未鬆去,聽到這聲爹之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了。隻見他兩指微動,馬上要抵住譚非心口的大刀瞬間回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中。中年男子看向屋頂那道紅色倩影,微微有些歉意,這次是自己有點過火了。


  譚非睜開眼睛,看到刀已經返回中年男子的手中,便趕忙聞聲看去,是她!


  來人正是與譚非分別不久的紅衣女子田大方!

  紅衣女子依舊英姿颯爽,冷峻異常,隻是此刻看到譚非的臉上多一絲柔軟。她急急掠到譚非身邊,看著譚非的捂住心髒的手背上已經被刀罡刺傷,不由分說,趕忙拉過來包紮起來。她發現拉著手略有些掙紮,不由的不滿地抬頭看著譚非,四目對視,各自臉紅。


  譚非看著那張精致的臉上,眉頭顰蹙,裝有星辰的眼睛裏充滿了擔憂,抬手想去拂去她的眉頭,一陣殺意撲麵而來,中年男子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身前,低頭看著兩個握著的手。


  田大方滿臉嬌羞,沒有第一次見麵的大膽作風,隻是拉著譚非的手包紮起來,看到中年男子來到身前,平日從來不怕父親的她,竟莫名的有些緊張,拉著譚非的手更緊了。


  中年男子雲淡風輕的拉開了女兒的手,一副高深莫測的對譚非說道:“我是王二,王家的王,兩筆的二,我是一名刀客。”隻是,剛剛像個高手的他,小聲嘟囔著:“怎麽就沒有第一次見王五那般瀟灑的感覺,不過為了這小子,二就二一次吧,也虧得閨女能想出這麽一個暗示,兩筆二?還真是夠直白的了!”


  譚非一聽對方先自報了家門,趕忙抱拳回禮:“前輩!久仰大名!在下譚…”他看到紅衣女子恢複了古靈精怪的樣子,正狡黠的看著自己該什麽應答。


  譚非結結巴巴地說道:“在下孔…”譚非能感受到這個自稱王二的前輩對自己的善意,甚至有一種師兄身上的那種家的熟悉感,實在不想冒充孔慎。


  於是,譚非再此介紹,說道:“前輩,在下覃非!”


  隻是王二沒有聽譚非在說什麽,背刀在身後,硬拉著田大方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擺手對譚非說道:“我跟你很有緣!先出去王家大院吧!正在的王家堡不在這裏,你好生思量,找不到入口,你就不要再見田大方了!”


  “爹!不要說名字!”反抗無效,田大方依舊被王二硬拉著走。


  “哦!對了!作為第一次的見麵禮,我在王家堡…的真正入…口給你放了一件…禮…物!”王二已經走遠,聲音越來越模糊。


  譚非聽著一陣茫然,真正的王家堡入口?怎麽這聲音這麽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隻是剛剛轉過一個路口,田大方就掙脫了那個自稱王二的男人,憤憤地說道:“你怎麽還真打他?他還不夠疼嗎?”


  中年男人負手在後,遙望星空,輕聲說道:“這樣的話,他的心就沒有那麽疼了。”。


  田大方有些傷感的看著月亮,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對著月亮使勁招手:“幫幫他呀,他就是個大笨蛋!”


  中年男子看到女子的樣子,心情複雜,女大不中留啊。然而一想到剛才漏洞百出的暗示,真是丟臉啊!難道我就不能來一次高人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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