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衣女子
譚非隨便找了一家酒店，上了二樓靠窗。
“客官裏麵請~”小兒熱情地招呼著。
“最要的牛肉！最好的酒！”譚非早就聽說平遙牛肉被譽為“人間極品！”
“得嘞！您稍等！”小二聲音在，人已經忙乎起來。
很快，一盤綿柔鮮嫩的牛肉上桌了，譚非好些好奇的夾起一片薄如紙厚的牛肉品嚐起來，忍不住連連點頭。
正是飯時，小店的生意不錯，譚非身邊的餐桌都已經坐滿了客人，市井村民從未有什麽收聲細語的講究，大聲的談論起來。
“哎，胖子李。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聽說江湖中可是出了一件大事！”
“莫非你說的是百善門被一夜之間屠門的事兒？”
“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我告訴你點不一樣的！”
“哎，你快說！你快說！”
“那這杯酒，你請？”
“好說！好說！”
“百善門被一種叫做“山鬼傳音”的秘技聽到，山門門主齊正聿的逆反之言，被連夜下令鏟除！一個儒家正統山門門主和他的結發妻子，那個大名鼎鼎的‘一劍可平天下事’的女子劍仙林茵辰都沒能夠逃出來！”
“啊，還有這等秘文！”胖子李趕緊喝了一碗酒，用力地拍了怕自己肥胖的臉，滿臉橫肉頓時顫抖不止。他的麵頰還是有些抽搐，這是受到了驚嚇的表現。百善門可是當今江湖的第一大門派，山主齊正聿和女子大劍仙林茵辰更是傳奇的神仙眷侶，似乎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
“還想不想聽更刺激的？”對麵的酒糟鼻男子得意地看著胖子李的反映，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差的表哥說的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是那都不重要，天塌了自有大個的頂著，更跟自己搭不上關係。一想到這，他眯眯著的三角眼就放出了賊光。他看了看四周的看客都聚精會神的聽著，覺得自己終於也成為一次了焦點，下意識抽了抽鼻子，伸出幹枯的手也端起了一碗酒抿上一抿，他暗自告訴自己：喝酒嘛，要文雅！
有三五個人都拿著酒擠在小桌的附近，想要聽個究竟。
一個穿著錦服腰帶玉佩的富家子弟開始著急了，什麽時候還輪的上你狗二賣弄上了，他大聲催促著：“快說啊！你要是說個更刺激的消息，我連請你喝一周的酒都行！”
狗二一看是陳公子說話了，趕忙站起來把座位讓了出來，低眉順耳的說道：“陳公子！陳公子~原來是您啊！你快請坐，我馬上就講！”
陳公子瞥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紅衣女子，很滿意狗二的做法。隻見陳公子很是瀟灑的坐下，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大聲說到：“講的好，就賞你了！”
狗二立馬半蹲下來，讓本來就矮小幹瘦的身體跟桌子差不多高了，他仰著頭看著陳公子，抽了抽鼻子說道：“聽出這一次令人聞風喪膽的天龍八部眾都參與在了其中，而且！而且！”狗兒忽然停了停，因為他看到角落裏那個眼眉之間充滿英氣的紅衣女子也看向了自己，他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了，又覺得三十多年沒有被這樣的女人看上一眼，哪怕死了都不枉此生！狗二趕忙盡量直了直身子，搶過桌上陳公子的那碗酒，想要對著那個美如天仙的紅衣女子敬上一杯，卻也沒有真正的膽量，就學著江湖大俠的瀟灑姿態，將一碗酒水仰頭幹了下去，一半燒盡了嗓子，一半灑在了身上。男人嘛，要豪爽！
陳公子正聽的興起，看著狗二小人得誌的嘴麵，隻覺得厭惡至極，扭頭看了看自己原來那桌的陪同，跟著陳公子到處作惡的武師自是知道小主子的脾氣秉性，無奈地搖了搖手裏牽著一條蹲著比桌子都高的大黑狗的繩索。隻見大黑狗一個撲跳就把狗二按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地衝著狗二不停吼叫。
客人們一看此景，都嚇得紛紛避讓，這讓陳公子很是舒心。狗二已經顧不上別的，躺在地上哭嚎著求饒：“陳公子！求求你，放過我！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我繼續說！”
陳公子隻是喝酒不說話，卻夾起一片牛肉扔在了狗二的臉上，瞬間被大黑狗用大舌頭舔了過去，嚇得狗二當場失禁。
狗二不敢怨狗仗人勢的陳公子，倒是把邪火怨在了紅衣女子身上，他心裏一橫，都是你勾引我才壞了陳公子的興致。狗二氣急敗壞地喊著：“陳公子，都是那個紅衣女人的錯，是她不知道給我下了什麽藥勾引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了！”狗二撒起謊來什麽都敢說。
其實，紅衣女子盡管坐在角落裏也還是太過招眼，一看到她就會被她的眼睛迷住，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泛著柔婉的光芒，好似月光灑入人間，然後舉目抬眼之間又英氣逼人，一個女子竟能讓柔美和英氣同時存在，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魅力一度讓無數男人願為其折腰。
男人們早早就注意到了這女不凡的女子，隻是因為她桌上放著一把劍柄刻龍的古樸長劍，讓人不敢造次！聽到狗二的無端誣陷，終於有個理由能夠好好的看上一看。
陳公子便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色膽包天的一個。
“呦！狗二，你竟有這等福分，我也好生想要被喂上一碗迷魂藥，也好讓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陳公子色迷迷的看著紅衣女子，眼睛從上到下肆意的打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
“這個小賤人就是用她的眼睛，讓我敢在陳公子麵前失了分寸！”狗二還被大黑狗踩著，一動不敢動，他顧不上什麽別人的安慰，在他心裏天下最大的道理就是老子要活下去。
“哦？眼睛？那我可要仔細的看上一看！”說著，陳公子就端著酒向紅衣女子走去。
然而，陳公子與紅衣女子之間還隔著譚非這張桌子。譚非也一直關注著狗二到底能講出什麽秘密，他很想知道狗二最後的那個刺激的消息是不是跟自己有關。正當譚非想要扭轉局勢，讓狗二把話講完的時候，他看到紅衣女子的手指微動彈出一個白色藥丸，恰巧落在狗二的嘴裏。
忽然，眾人聽見“嘣”的一聲，大狗黑抽搐倒地，眼睛充血。原來是狗二像瘋了一樣，一拳打在大黑狗的頭上，把大黑狗腦袋打裂的聲音。他瘋狂的喊道：“百善門有什麽錯！錯就錯在他們太強大了，有什麽了不起！最後不就是活了兩個人嗎？”一邊說一邊走，一下子就來到了譚非的麵前，對著譚非大聲吼道：“是你！就是你！你就是那個活下來的首徒孔慎！”然後他就要去抓紅衣女子，可是剛走一步就轟然倒地，口吐白沫而亡了。
眾人驚恐萬分，都紛紛跑開。陳公子了不顧上死去的大黑狗了，跟在陪同武師也迅速撤離了。
一時之間，就隻剩下紅衣女子和譚非二人。
譚非看著紅衣女子的裝扮，習慣性地用手指蘸了蘸碗中酒，在桌子上寫了一個“俠”字。他想起師父曾經對自己的教誨，既入儒門，莫要大俠。
譚非剛要在“俠”字上麵打上一個叉時，一束月光射在桌上，接著便有一個身影從光裏走來，是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把劍放在桌上，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不害怕嗎？”。
譚非低頭看了看坐上的“俠”字，重新被陰影遮住，還是自左向右畫了叉的第一筆。女子見譚非沒有說話，也低頭看著桌上被劃了一道的俠字，嬌怒道:“你這人不說話，還針對我？”
譚非看看她生氣的臉龐，眼神複雜，最終用手指上僅有的水分在“俠”字上又打了一個問號，直視女俠說道：“我叫覃飛，我可能也會是一名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