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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造的孽(1)

  季流年臉上也帶著笑意了,轉過身,看著身邊的孟天佑,沖著墨西樓道:「這個傢伙叫孟天佑。」


  墨西樓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弓箭孟家?」


  孟天佑點頭,看著面前的雲陵王,這人看起來順眼多了,「對啊,我叫孟天佑。」


  雲陵王對這人印象就不好了,離我家流年那麼近幹嘛?

  轉過身來,雲陵王看著季流年道:「六皇子呢?」


  季流年轉過頭,下巴點了點頭遠處,「諾,來了。」


  隨著話音,六皇子總算是掉這一口氣的回了酒樓來。


  季玲瓏瞧著六皇子一身血,皺起了眉頭,「你……」


  六皇子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季流年瞥眼,「我輸了。」


  季流年點頭,「那願賭服輸哦。」


  六皇子偏過頭去,不想跟季流年說話。


  季流年卻抱起手來,「那你就等著迎娶季家三小姐,季悠悠吧!哎,那季三小姐,聽說可是個大美人呢。」


  話音剛落,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騷動,一邊的季玲瓏好奇的看去,直接街道上到處都是人,還有士兵,而中間則拉著十幾輛囚車。


  囚車裡全是女子,一個個衣衫不整的,看起來無比狼狽。


  季流年皺眉,「這是什麼?」


  雲陵王搖頭,「不知道啊。」


  一邊前來上茶的小二卻開口,「幾位客官,小的知道啊。」


  季流年回頭,看著小二道:「那你說說看。」小二笑了起來,「你們還不知道呢,城外有一家下等窯子,專做那些下等人的生意,販夫走卒的,什麼都有,不管客人,有的客人啊,給上幾文錢,有的,甚至可以以物換物,反正啊,那下等窯子,真的是那啥,諾,今兒一早有人報案,是那下等窯子啊,專門劫良家婦女,然後這城裡的府尹就下令搜查,結果那裡,果真如說的一般骯髒,

  那些女孩子啊,都是被拐賣搶去的,現在送回城裡,叫家人去認領呢。」


  一邊的季玲瓏哼笑,「都成這個樣子了,就算家人來了,認出來了,也絕對不會認領的。」


  一邊的五皇子嘆氣,「她們其實,也很可憐。」


  季流年聞言譏笑,「是啊,都很可憐,可惜啊,沒人會為她們做什麼,除了一句可憐,什麼都沒有。」


  雲陵王坐在季流年身邊,輕笑道:「你放心,我會永遠保護你。」


  季流年挑眉瞧著他,一雙眼裡就像海棠開放,風情無限。


  墨西樓,真的是一個專情的人。


  這些時間,他為自己做的事,季流年全部都記得。


  「你……我會自己保護自己。」季流年偏過頭去,唇角的笑意卻是怎麼樣掩飾不了。


  孟天佑就坐在一邊,看著季流年臉上那種笑意,她看來,是很喜歡雲陵王的。


  正想著,底下的騷動突然變成了尖叫。


  「啊……那不是季家三小姐,季悠悠么?」


  「還真的是,我認得季家三小姐,就是她。」


  「真的,我絕對不會認錯,我的天啊,那些人,連季家的小姐都敢搶,真的是不要命了。」


  「季家三小姐真可憐啊,那麼好的一個人。」


  「……」


  底下的人全部爆發了,而一邊季玲瓏的臉色都慘白了,就像白石灰一樣的白,還帶著一種顫抖。


  她急忙撲過去,趴在二樓的欄杆邊,看著底下囚車裡的女子。


  那女子身上還穿著富貴的衣裳,十分值錢,一張臉帶滿著絕望,兩眼空洞,就像一具屍體一樣。


  儘管如此,季玲瓏還是認出來了,那人,就是季悠悠。


  「不!!」


  季玲瓏撕心裂肺的大吼!


  季玲瓏成了這個樣子,以後季家,還怎麼立足!以後季家,還有什麼臉面!

  季流年看著底下,她同情這些女子。


  但,季悠悠不值得同情。


  當初她要害自己,自己屢次三番給她機會,只要在最後的時候,她只要有一絲的猶豫,她都絕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季流年喝著手裡端著的酒,卻覺得苦澀。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為什麼呢?為什麼季悠悠就如此容不下人呢?


  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麼不好?為什麼總要去做損人利己的事?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事先防範,現在躺在囚車裡人人指指點點的,就是自己了。


  很明顯,城裡會去抓捕,正是季悠悠去報案的。


  轉過身,季流年原本要調侃六皇子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六皇子的臉色更加白了,趴在欄杆上,看著囚車裡那個衣服美麗的少女,一把抓過季玲瓏,「是不是?那個女子,是不是季悠悠!」


  季玲瓏臉色都白了,怎麼會這樣?季悠悠怎麼會在囚車裡?

  六皇子突然大怒,一耳光直接打在季玲瓏臉上,「你們季家怎麼盡出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季玲瓏轉過頭一臉憤怒的瞧著六皇子,一張臉白的嚇死人!

  六皇子臉上還帶著濃濃怒氣,「你們季家,還有臉么?先是你未婚先孕!接著又是你三妹自甘墮落!」


  季玲瓏氣的心血翻騰,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邊的孟天佑看的一臉懵逼,沖著季流年道:「怎麼回事啊?」


  季流年聳肩,「六皇子跟我打賭,如果他輸了,就要娶季悠悠。」


  孟天佑腦袋一懵,想了會兒,好像想明白了。


  「哦……六皇子現在要娶季悠悠啊,就那個囚車裡的女子啊?」


  孟天佑說完搖頭,怎麼也笑不出來。


  六皇子氣的臉色白了紅紅了又白,說不出的複雜。


  季流年喝了口酒,季悠悠如果不想著要徹底毀了自己,讓自己身敗名裂,她現在也不會在囚車裡。


  這件事,原本可以壓下的,根本不用搞得人盡皆知。


  可惜了。


  一邊的六皇子還在沖著季玲瓏大吼大叫,季玲瓏終於反應過來了,一耳光打在六皇子臉上,「你滾!」


  吼完這一句,季玲瓏立即轉身就往季家跑,這件事,必須要處理。


  季流年站起身來,看著雲陵王道:「那個,回去了吧!」


  雲陵王放下手裡的酒杯,裡面的茶還有半杯。


  「走吧!真的是,六皇弟啊,你……記得娶季悠悠。」


  雲陵王說完拉過季流年的手就走。


  季流年一把將手抽出來,看著一邊的孟天佑,「哎,你真不回去啊?」


  孟天佑一臉無奈,「我……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說吧!要我怎麼還?」


  季流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用,多一個人知道沈如鸞的真面目,我就很高興了。」


  一邊的墨西樓聽得疑狐,「沈如鸞?跟她有什麼關係?」


  季流年就將今天的事說了,聽得墨西樓心裡壓抑。


  「她真的是……不簡單啊。」


  墨西樓的語氣有著遺憾,有著惋惜。


  自己的好朋友,那樣的謙謙君子,怎麼能喜歡沈如鸞這樣的女子呢。


  孟天佑總感覺自己是多餘的,在這兒是電燈泡,「那個,那我先走了,我……走了。」


  他實在是不想待下去了,感覺怪怪的。


  人走了,墨西樓一把拉過季流年上馬車去,「你是不是喜歡他?」


  季流年一把拍開他抓著自己的手,「說什麼呢?朋友而已。」


  墨西樓再次握著她手,「你要回去了?」


  季流年點頭,墨西樓抿了抿唇,「那好吧!那個……我……我幫你查到些資料,可能有用。」


  寂寥看著他,馬車已經將外面的繁華遮擋,季流年瞧著他的模樣,輕笑道:「什麼?」


  墨西樓抓著她的手,就像抓著一塊柔滑的錦緞似得。


  「是你外公的事。」墨西樓輕聲道,好像怕聲音大一點就會嚇到她似得。


  季流年眉頭一挑,「不用,我自己去查,你……你已經幫我太多了。」


  墨西樓聳肩,「我就喜歡為你付出,我高興,我就是願意。」


  季流年瞧著他這一副無賴的樣子笑了,「我……我不想再欠你了。」


  墨西樓一把湊過去,「那你親一下補償我。」


  季流年一把推開他的臉,「我說正經的。」


  墨西樓抓著她,「我幫我未來娘子,有什麼錯?」


  季流年被他逗笑了,「誰是你娘子。」


  墨西樓看著她,無比認真,「你,你是我娘子。」


  季流年偏過頭去,不想一隻大手直接扳過她的臉,唇上一熱,墨西樓居然吻上了她的唇。


  嗯……


  季流年沒想到他居然又吻自己,這麼久了,好久了,她發現,她不討厭這個吻。


  好一會兒,墨西樓放開她的唇,笑意融融,「現在我吻了你,你就是我娘子了,不準拒絕我的幫忙,不然……收拾你。」


  季流年有點不懂他的收拾是什麼,偏過頭去,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畢竟這麼久,一直是她在誤會他。


  當初他分開三魂七魄去找自己,那可是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


  所以,季流年心裡有些愧疚。


  墨西樓握著她的雙手,「我給你說的,你一定要聽,你現在打聽消息比較難,而且,我已經在幫你查了。」


  說著話,墨西樓嘆了口氣,「你的外公當年是將軍,不過卻因為戰敗死在戰場,馬革裹屍。」


  季流年點頭,「這個,我知道。」


  墨西樓搖頭,「你不知道。」


  季流年神色有些沮喪,「不知道什麼?」墨西樓道:「你外公的戰敗,並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當時有人估計泄露了你外公的消息,說白了,有人在暗處陰了你外公,而你外公的死,也不是死在敵人手裡,而


  是,死在自己人手裡。」


  季流年眉頭陰沉,眼裡一片冰冷,「自己人?我……二叔?」


  墨西樓點頭,「對,就是你二叔,季高義!正是因為他害死了你外公,後來,他才能毫無忌憚的害死你父母。」


  墨西樓說著長長出了一口氣,「流年,真相,是不是很殘忍啊?」


  季流年搖頭,「其實,我早就已經知道一點風聲了。」


  季流年說著話,微微低下頭。


  她的眼睛里是太多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二叔就為了一個位置,就可以昧著良心傷害自己大哥,傷害那麼多人。


  人心啊,比鬼還可怕。


  墨西樓點頭,「對,那……你還知道什麼?」


  季流年抬起頭,盡量遮掩著眼裡的冰冷。


  她不想在墨西樓面前暴露太多自己不好的情緒。


  因為那樣,墨西樓會很擔心她。


  季流年微微低頭,「我父親,是被二叔下了慢性毒藥而死,死後什麼也查不出來,而我母親,是被人害的難產,至於外公,我只是知道點風聲,其他的不知道。」


  墨西樓抿了抿唇,「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年你父親中的毒,也並沒有完全不留痕迹,比如說,找夜之月?但是有一點,那除非……」


  墨西樓沒有說下去,而是看著季流年的臉色。


  季流年嘆了口氣道:「我知道,要挖出我父親的屍體,包括我母親的。」


  墨西樓點頭,「但你父親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只怕,都已經是骨頭了。」


  季流年搖頭,「沒關係,人死一堆骨,只要能洗清冤屈,又有什麼關係,不過一副皮囊而已。」


  話音落,馬車裡變得十分的安靜,安靜的季流年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好一會兒,墨西樓才點頭,「你先回去吧!記住,不可以讓人欺負你,如果你實在是撐不住了,就來找我,我……可以恢復真實身份。」


  季流年瞧著他,滿臉都是疑狐,「你……你不是要繼續用這個身份調查真正雲陵王的死因么?」


  墨西樓嘆息一聲,宛如吹過耳邊的風,颳得人生疼。


  見他不語,季流年淺笑一聲,說了個其他的話題轉移,「對了,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在雪地里遇到的那個黑衣人么?像鬼一樣?」


  墨西樓點頭,「記得。」


  季流年便將自己被追殺的事說了出來,墨西樓聽得詫異,「這個人……無妨。」


  說著話,墨西樓從空間里拿出一顆拇指頭大的珍珠出來,遞給季流年。「如果你再遇到這個人,把珍珠捏碎,我馬上就會到。」墨西樓十分認真,一雙鳳眼裡,倒映出了季流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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