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摯愛(3)
母龍吟獸搖頭,「沒有。」
說著母龍吟獸乾脆就自在的在院子散步。
「哇……雪啊,好多年沒見到雪了,還真有點懷念。」
母龍吟獸說著,仰起頭,看著那漫天的飛雪。
季流年撇嘴,母龍吟獸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它是不管自己。
季流年心裡著急的很。
「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逃走啊?」
母龍吟獸想了想,「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去找墨西樓,讓他放過你不就好了。」
季流年翻了個白眼,簡直是在說廢話。
她的靈力已經恢復,這會兒正試著,看看瞬移術能不能幫自己離開。
瞬移術里說過,這個不受阻礙物的干擾。
然後,母龍吟獸就看到季流年半空貼撞在結界上,整個人成大字型,一點點的滑了下來。
母龍吟獸努力憋笑,「那個,其實,我不是很想笑的,但我……真的忍不哈哈哈哈……」
母龍吟獸就在那兒哈哈大笑起來,關鍵是季流年這個姿勢實在是太好笑了。
從地上爬起來,季流年排掉自己身上的泥土,「不是說瞬移術不受阻礙物的干擾么?麻痹的騙子!」
母龍吟獸笑了一盞茶,好笑才緩過氣兒來。「這任何東西啊,都講究一個力量,你那個瞬移術啊,本身只是靠著咒語支撐,在平坦的地方最好,一般也就能穿透普通障礙物,倒是你想了穿透這樣強大力量布起來的結界,你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啊哈哈
哈哈哈……」
母龍吟獸笑的都要斷過氣兒去了,季流年已經將身上收拾好,雙手捂著胃,真的是胃好疼啊。
看著一邊笑的花枝亂顫的母龍吟獸,季流年冷哼,「你堂堂上古神獸,居然解不了這個結界,你還好意思笑?」
母龍吟獸不滿了,「誰說我解不了的?我能解,問題是你應付的了隨後而來的高手么?那個墨西樓的靈力可是高的可怕,估摸著已經進入天清之境了,麻痹的,這要再進一層……」
母龍吟獸說著就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季流年看著面前無形的牆,只覺得十分痛苦。
而就在這時,墨西樓穿過結界,進了院子。
季流年聽到,立即叫龍吟獸回來。
可是,已經晚了。
墨西樓手裡端著托盤,看著季流年身邊那龐然大物。
「我又不是沒看到過。」
墨西樓端著托盤進來,這龍吟獸當初,還是他看著跟季流年結下契約的呢。
季流年抿了抿唇,並沒有在意,只是將龍吟獸收進空間里去。
墨西樓走了過來,伸手握著季流年那纖細藕臂,「進屋去吃東西。」
季流年被他拽著沒法,只好跟著進去。
屋子的桌子上,墨西樓將飯菜擺上去,沖著站在一邊的季流年開口,「坐下。」
季流年很討厭他這種命令似得語氣,只是站在一邊,動也不動。
只是胃疼,一陣陣的痙攣,使得季流年整張臉都在往外冒汗。
墨西樓抿了抿唇,伸手拉過她,強行將人按著坐在凳子上。
「有湯,你先喝點。」
墨西樓說著,已經舀了一碗排骨冬瓜湯過來。
季流年不想跟自己過不去,就伸手接住,喝了口。
熱熱的湯流進了胃裡,疼到痙攣的胃總算是得到了緩解。
長長出了一口氣,季流年已經將一碗排骨冬瓜湯都喝了進去。
墨西樓見了,面色也沒什麼反應,他看起來很憔悴,就像十幾天沒睡覺一樣。
「還有,都吃點。」
墨西樓將筷子遞了過來,季流年伸手接著,看著一桌子的好菜,她抿了抿唇,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我想離開,去辦點事。」季流年努力的平靜說著。
墨西樓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季流年,「去找韓嘯天成婚么?」
季流年皺眉一皺,有些不耐的看著墨西樓,「你能好好說話么?」
墨西樓看著她,道:「我說錯了?我才一轉身,你就去嫁給他了,難道這是假的?」
季流年一怒,「你……」本想開口辯駁什麼,季流年卻又閉了嘴。
就這樣吧!有什麼可解釋的呢?
季流年放下筷子,一個人走開,坐到窗子邊去。
喝了湯,她的胃也好多了,整個人都有了些精神。
她在想如何離開這兒,可是,連母龍吟獸都沒辦法,她更加不可能有辦法的。
除非墨西樓放過她。
季流年只覺得頭疼,乾脆一個人就靠在椅子背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墨西樓一直坐在凳子上,看著桌上的飯菜都冷了,季流年卻依舊沒有再過來。
走了過去,只見她坐在椅子上,捲縮著身子,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她也沒好好休息。
季流年其實是真的累了,折騰一天了也沒睡,現在都大半夜了。
墨西樓看著她的樣子,只覺得她這樣挺好,安安靜靜的,總好過醒來就要走。
他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就那樣獃獃的看著熟睡過去的人。
季流年這一覺睡得很沉,她一直倒在椅子上,捲曲著身子,就像一隻龍蝦似得。
直到,胃裡一陣陣的痙攣傳來,季流年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面前是墨西樓,他就坐在對面,不言不語,屋子的蠟燭已經滅了,窗口進來的光很是明亮,刺得季流年眼睛有些不舒服。
季流年沒有說話,就保持著坐在椅子上這個動作,她看著墨西樓,墨西樓也看著他。
良久,墨西樓道:「去床上睡吧!」
季流年暗下眼眸,這才看到,自己身上披著狐裘。
雪白的狐裘在身上蓋著,很是暖和。
季流年拉過狐裘,突然窗子一陣冷風吹來,吹得她心都在打顫。
實在是太冷了。
放下狐裘,季流年便往裡走,找到床,倒下去。
她現在已經不怎麼困了,尤其是墨西樓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摸不透他的心思。
季流年心裡煩躁不安,也睡不著,乾脆就進了空間去。
空間里的母龍吟獸正抱著兒子很小老虎一起睡,不知道的,還以為小老虎也是它的兒子呢。
季流年也不想打擾它們,就自己跑到浴池邊去。
現在她不想吃東西,又不敢亂修鍊。
她現在已經是侯正十階,再修鍊,很有可能到達萬生之境,到時候將迎來天劫。
季流年覺得無聊死了,乾脆就躺在地上。
最後,她實在是無聊的要死了,就拿出朱雀天卷看起來。
可上面的東西,她早就已經能背下來了,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意思,季流年就覺得整個人都空虛了。
然後,也許是這裡面靈氣太充裕了,而這身子又太虛了,季流年倒在自己空間的地上,迷迷糊糊的,居然睡了過去。
墨西樓看著她躺上床去,自己便也跟著過去。
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睡著的人。
這樣也好。
季流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兩隻龍吟獸跟小老虎還是保持著同樣睡姿。
季流年打了個哈欠,這一覺睡得熟悉,季流年伸了伸懶腰,乾脆出了空間。
神識回到身體,一睜眼,她就看著坐在床邊的人。
墨西樓就坐在床邊,看著她,側著身子。
他的面色看起來很可怕,不是白雪的那種白,而是沒有光彩的白。
他的眼睛也很憔悴,帶著血絲,就像十幾天沒有睡覺,誰是會精疲力盡而死。
季流年坐起來,想跟他說點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口。
兩人就這樣干坐著,就像兩具雕塑一樣。
漸漸的,季流年對時間也失去了概念,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院子呆了多久。
每天,墨西樓都會帶著一個漂亮而龐大的食盒,裡面裝著香噴噴的飯菜。
飯是粳米,菜有葷有素,而且每日必定有湯。
這樣的生活原本是很好的。
墨西樓還會每天一早在院子里摘花來,放進屋子裡的花瓶里,讓屋子有種新鮮花朵的清香。
但,季流年跟他,兩人同在屋檐下,卻是一言一語也沒有。
每日,墨西樓都會在廚房裡將飯菜提過來。
每日,墨西樓都會將院子里開的正好的花摘下來。
可是,季流年就像一個木偶人似得。
她開始不吃飯了。
不管每天墨西樓在飯桌上擺著的飯菜有多麼的豐盛,有多麼的香味,季流年都是坐在一邊,連看也不看一樣飯桌。
季流年的身體開始變得很差。
她的皮膚又開始變得那麼蠟黃,就像一個快要油盡燈枯的人。
她整個人都漸漸地沒有了什麼生氣,彷彿已是纏綿病榻長久之人。
她經常坐在那兒,手卻捂著胃。
胃病本來就是折磨人的。
墨西樓又是一日,開著的窗戶不但被風送來了幾片雪花,還送來了幾片被風吹殘了的梅花瓣。
季流年就坐在窗子哪兒。
她這些日子已經不去院子了,但卻總是日日呆在窗子邊,透過窗子在看什麼。
她的世界好像孤零零的只剩下一面窗子,是她唯一可以嚮往的自由。
她整個人都捲曲著,就像一株長的搖搖晃晃的害羞草。
季流年的眼窩深陷,泛著青色。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而今,她若一動不動,幾乎會被以為,這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