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新來之客
經歷這場談話的凌宇自信油然而生,但他還需要面對高婕。
這段日子他和高婕的情感很微妙,高婕經常因為給凌宇電話沒接而大發雷霆,而凌宇和高婕說話時時常神遊,引得高婕更加不滿。高婕抱怨以前不管誰的錯凌宇都會第一時間道歉,凌宇忽然覺得高婕是不是更喜歡低三下四的自己,心裡更加煩躁。而今天高婕告訴他投資也出了問題,這樣凌宇更加不安。
神奇的是,這份不安每次見到儲時之後都會被掩蓋起來。凌宇開始意識到了什麼。
當然,最近不安的還有唐澄。
上班時間的唐澄站在座位邊魂游天外,目光獃滯。最新的月度投訴公布,唐澄果然榜上有名。不過唐澄覺得這未必是壞事,正好藉機向侯老闆提議送她繼續去學校學習。
「這個客戶不光投訴你,給他換了好幾撥團隊他都不滿意,所以怪不了你!按照你一貫的表現,這一個投訴基本可以四捨五入,忽略不計了!」侯老闆對唐澄說。
唐澄沒想到老闆是這個態度,非常鬱悶,強烈要求老闆必須賞罰分明,於是侯老闆說乾脆扣半個月獎金,這讓唐澄哭笑不得。
其實侯老闆早就洞明一切:「唐澄啊,有句俗話叫求仁得仁。你求清凈,何必非得去學校呢?去寺廟轉轉也是一樣。懂了?」
「沒懂!我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有話你直說!」
侯老闆只能拆穿她的小心思:「從一開始你對陸子曰就不是認真的,現在分手了,又去禍害人家幹嘛?他跟你不一樣,你分手好比被蚊子叮一下,對他來說,那就是挫骨揚灰。你就放過他吧!」
「那法律還分動機和事實呢!一開始不認真,就表示一直不認真啦?從凌熙戳穿我的那一秒開始,我就知道我對陸子曰是動了真心的。」
「動真心你還傷害人家?」
「他先提分手的,還不許我嘴硬一下?我也要面子的。我以前是挺渾的,但和他在一起之後也變了不少吧?我真的喜歡他。」唐澄順勢向侯老闆撒嬌,「要麼,你幫我約他一下?」
侯老闆看著唐澄,丟下一句話:「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摻和,你自己找他去。」說著繞過唐澄走出辦公室
唐澄一臉喪無可喪,想著也得找得著啊!
陸子曰現在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朋友圈對自己設置不可見,早上晨跑時間都改了,這人也太絕了吧!
唐澄生無可戀回家找凌熙傾訴:「凌熙,你說我是不是咎由自取?」
「把問號拿掉,這是個陳述句。我就不懂了,你要的,人家剛好有,為什麼要一把推開?你有病啊?」凌熙回應道。
「他追過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吃定他,他明明需要我啊。」
「等她終於走了你才發現,根本是你需要人家!所以別傲嬌了,快點留住她吧!」
「我想留,他不一定想啊。」
「萬一想呢?還很迫切!」
「迫切?切,真要迫切的話,我會感受不到?躲我躲到影子都看不見一個,這算什麼迫切啊?」
「躲你?不就在家嗎?總之,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商量的餘地?」
「嗯,我都給他留了一大片餘地了,倒是求我啊!」
「別這麼較真嘛,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非求來求去幹嘛?再說了,人家一個小姑娘住過來,你也沒什麼損失。」
「小姑娘?誰?」
唐澄才明白原來凌熙說的是儲時,自己說的確實陸子曰啊
「凌熙,你說讓儲時留下來?我不同意!」
「唐澄,你再考慮一下?我覺得她還可以,至少自帶搖錢樹屬性,你就當是交電費白送的小姑娘唄。你看,她在這無親無故,猶如浮萍,你不收留她,她只能露宿街頭,說不定冷風一吹,心態崩了,買個雷管,背在身上,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炸藥包……
「還唱上了啊,轟隆一聲學校不見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學校炸平,陸子曰嗝屁,咻,化成一縷青煙,上天了。」
「關陸子曰什麼事兒……」
「他倆一個學校,很容易就炸到了呀!」
什麼!儲時和陸子曰一個學校的!唐澄頭頂突然亮起了燈:「這個倒可以考慮下!」
唐澄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彎!她主動和儲時約定了房屋租賃合同,把頂樓雜物間租給儲時。這份租賃合同里包含了房租協定、水電煤協定、門禁時間規範、值日制度安排、戀愛守則三不準……定點跟蹤,圍堵重要人員……儲時一時也不明白這跟蹤圍堵重要人員是什麼情況,不過看見唐澄終於肯讓她住下來了,雖然只是一個雜物間,但畢竟可以留在中國了,也就沒那麼在意這些疑惑了。
儲時安頓下來這段時間,每個人似乎都在忙著各自的事,無論是莫格利,鄭理還是陸子曰。
莫格利打工的事情終於被凌熙發現了,因為莫格利在和凌熙視頻的時候,背後的工作人員穿著制服拉著板車走來走去,直接穿幫了。凌熙心疼得埋怨莫格利為什麼要去當苦力,勸他別做了。莫格利表示為了快點找到自己的定位,總要試錯幾次吧?這點成本還是要付的。何況自己的小女友那麼努力,他怎麼好意思虛度光陰。他們還一起探討過凌熙的未來,凌熙也開始反思工作室那條路可能並不適合自己。
白藝凌父母從老家來看女兒,白藝凌離婚的事情一直對父母隱瞞著,於是鄭理招呼凌熙莫格利儲時一起在白藝凌的租房內接待了白父母,說這是白藝凌和池旭的新房,而池旭近日出差去了。送走父母以後白藝凌才發現父母給她留了一封信和一疊百元現鈔。原來父母早就知道離婚的事,他們只是沒有當面和白藝凌提起。那天白藝凌抱著信蹲下,埋頭大哭,鄭理蹲在白藝凌身邊,溫柔將她抱進懷裡,這一回白藝凌沒有拒絕。
莫格利和儲時為了抓住陸子曰的行蹤在他家樓下擺起了一個「廢舊電池回收站」。雖然光顧這個回收站的人不少,但陸子曰的行蹤依然神秘,似乎就刻意躲著唐澄的視線一眼。其實陸子曰也是有苦說不出,最近他一直被父母拉著去名人公園相親。陸子曰人高馬大又是律師,並且還是高校代課講師,自然引起了一眾阿姨媽媽的首肯。不過當大家得知他是離婚律師以後,行情又冷卻了不少,這讓陸子曰自己也哭笑不得。
陸子曰有時在家會放起渺遠空靈的佛教音樂「大悲咒」,嚇得父母因為他看破紅塵了。陸母建議家裡不妨放點電子鞭炮聲算了,畢竟唐澄比年獸難纏要驅邪。
「爸、媽,以後家裡別再提那個人了。」陸子曰嚴肅說道,「我們已經結束了……」
「真結束了?我怎麼感覺餘波還蕩漾著呢?牆上掛著『空』,心裡卻不空,根本就是裝樣子,麻痹自己。」陸父看出了兒子的心思。
「什麼真空假空大氣層的,讀書讀傻啦?你在這兒悶悶不樂的,人家又看不見。聽你媽一句話,一把不糊不要緊,下一把黃番了! 」陸母也補充道。
陸子曰頹然坐回床邊,陸母興沖沖從口袋裡掏出一大疊女孩照片讓他挑選相親。
「不就是相親嗎?不就是重新開始嗎?我見!」陸子曰手中的女生相片第一張就是溫柔微笑的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