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半夏猛地把手上的鞭子朝著跌倒在地上的Abel甩了過去。
“啊——”
Abel根本沒有豐凱那樣的毅力和韌勁,他像是殺豬般的哀嚎傳進了半夏的耳朵裏,卻讓半夏厭惡地直皺眉。
“這才是一點利息!”
半夏今天已經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再讓這隻癩蛤蟆再一次從她的逃出去,絕對不會再給他任何的機會傷害她愛的人!
又是一鞭子要打在Abel的身上,半夏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扣動了扳機的聲音。
“半夏,人生中的某些決定,最好還是要三思而後行的。”
半夏沒有回頭,隻是手上的力道又放緩了下來。
“藍祺,你還真是生命力頑強的蟑螂,有Abel這個人渣在的地方,就能看見你,看來你已經完全淪為James家族的走狗了。”
半夏譏誚地轉過身來,看著藍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藍祺手上的手槍並沒有指在半夏的頭上,而是指在了躺在沙發上的Chris的頭上,畢竟在這個房間裏,對半夏而言最有價值的人,可是她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大哥啊。
“半夏,我今天可不是來跟你鬥嘴的,同樣身為殺手,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和Abel的虛張聲勢畢竟完全不同。”
藍祺手上的槍口突然從Chris的身上轉移開,直直地瞄準了半夏。
半夏不躲不閃,她大概能猜得到藍祺的意圖。
藍祺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下一秒,半夏的肩膀上就綻開了一朵血色的花朵。
如此近的射程,如此強大的威力,半夏的肩膀直接被那發發燙的子彈給穿透,子彈從半夏的肩膀上穿過,最後沒入了半夏身後的牆麵中。
可這種被穿透了身體的痛楚,換來的隻是半夏雲淡風輕般地皺了皺眉而已。
“不愧是榜上有名的女殺手,想必你對這把手槍的威利已經十分了解了。”
藍祺的槍口在椅子上的豐凱和沙發上的Chris之間猶豫不決,她看著半夏的眼睛。
“那麽,下一次這種痛感被賦予在誰的身上,可就完全取決於你了,半夏小姐。”
藍祺的臉上呈現出一抹惡毒的微笑,似乎很是喜歡看這種別人陷入兩難選擇中的為難樣子。
半夏眸光森冷地凝望著藍祺,薄唇輕啟,“藍祺,你知道我的前半生裏,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麽麽?”
她一邊問了藍祺一個問題,一邊把手上這條鞭子妥善地卷了起來。
藍祺挑眉,“後悔那次沒在程一凡的麵前殺了我?真可惜啊,半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你永遠都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了。”
其實不光是半夏的心裏有這樣的感覺,就連藍祺都忍不住會埋怨為什麽半夏沒在那天親手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她還在愛著那個男人。
自從那次之後,藍祺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夢見那道擋在自己麵前的黑色身影,更甚至,她不止一次地夢見半夏手上的那把匕首沒能像那天那樣及時地停下來。
就那樣在她的眼前直挺挺地沒入了程一凡的眉心,要了他的命。
這樣的夢境讓她幾乎每天夜裏都會滿身冷汗地驚醒過來,擾得她不得安寧。
雖然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程一凡出現在那裏的原因根本不是因為舍不得她死,而是舍不得Chris家族因為他們的死而葬送掉前程而已。
半夏親眼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藍祺的目光有些渙散,她放緩了手上的動作,注視著藍祺足有五秒鍾的時間。
“你這個蠢貨,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Abel已經明顯地發現了氣氛的不對,他急忙破口大罵,想要借此來叫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藍祺。
可半夏良好的身體素質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手上藏著縫衣針的鞭子猛地飛出,就像是毒蛇鋒利的牙齒咬住了獵物一樣,死死地紮根在了藍祺的手腕上。
藍祺一時不差,被半夏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把手上的手槍扔出去。
但是扔出去之前,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開了一槍。
半夏顯然沒有料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故來,可是藍祺這一槍打出來根本毫無章法,就算半夏想要躲開都沒有機會。
可是電光石火之間,半夏突然感覺自己的麵前似乎出現了一個矯健的身影,他替半夏擋住了那枚子彈!
那一瞬間,半夏覺得自己的心跳都險些停止了。
“要麽就是幾年杳無音訊,要麽突然出現就是讓我替人擋槍子,這都是什麽事!”
那個在半夏的麵前活生生地中了一槍的男人本來身體都要倒在了地板上,但是半夏親眼看見他在自己的麵前站了起來,還嘟囔著別人都聽不清的話。
“您,沒事吧?”
半夏不敢置信地開口詢問道。
男人拍了拍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十分豪爽地搖了搖頭,“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一枚子彈而已。”
他並沒有和半夏閑話家常,而是把目光對準了對麵的藍祺。
“你是藍家的丫頭吧?不知道你從小到大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字,雷力?”
半夏和藍祺看見他如此自然地說這話,不由得齊齊打量起麵前這個男人來。
眼前這個男人擁有著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粗略地估計,他至少也有一米九五的身高。
身上的肌肉結實地像是穿著一副鎧甲,聲音聽上去也很是憨厚,濃眉大眼的樣子,看上去也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而已。
藍祺聽見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這個名字,不由得有幾分驚訝。
“聽父親提起過,是我父親的老師。”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的話,看在我曾經教過你父親幾天的份上,你現在從這裏離開吧。”
語氣平穩地說完這句話,男人轉過身,拉過半夏的身體左看右看了一番,確定沒事了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後問道,“丫頭,你是不是知道程一凡這個臭小子在哪?”
未等半夏開口,身後的藍祺突然不解地問道,“您是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