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老王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也好,他們兩個不在一起,倒也省了我不少的麻煩,今天晚上季然回來的時候你告訴他,讓他在睡前到我的房間裏來一趟。”
“是,王爵。”
James老王爵說完話,就拖著陣陣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去了,管家把桌子上老王爵沒有喝過一口的黑咖啡端了起來。
再抬頭的時候,那具倒在James家族院落裏的費先生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整個院落裏安靜的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晚上九點鍾,季然敲開了James老王爵的房門。
“父親,您找我。”
季然那張和老王爵有七分相似的臉上滿是藏不住的疲憊,他低著頭,麵上滿是恭敬。
老王爵放下了手上的書,拍了拍自己床邊的位置,示意季然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最近在忙些什麽?家裏不見你,也不見你大哥,你們兩個在計劃著什麽事情麽?”
老王爵像是尋常的父親那樣,慈祥地問道。
季然自嘲地笑了笑。
“父親說笑了,大哥從來都是討厭我還來不及,怎麽會和我一起計劃什麽事情?我隻是在家裏待得煩悶了所以出去走走罷了,父親若是不喜歡,我今後少出門就是了。”
老王爵的手搭在了季然的肩膀上,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季然的呼吸和心跳顯然都是經曆過劇烈運動的,而且原本看上去單薄的季然此時摸上去也像是比起之前更加強壯了一點。
“你每天早出晚歸,是去做運動了?”老王爵問。
這是他的猜測,不過他也的確是覺得季然實在是太弱了,弱到像是如果A國刮起台風的話,他第一個就會被強力的台風吹跑了。
季然的臉上飛快地染上一抹緋紅,他低下頭,小聲地說。
“因為大哥總是說我太弱了,說我根本沒有James家族強悍的體魄,聽得多了,實在是覺得刺耳,所以我就……”
像是做了什麽難為情的樣子讓他羞愧不已,季然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甚至讓就坐在他身邊的老王爵都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麽了。
“沒關係,慢慢來。”
James王爵的眼裏閃過一抹讚賞,他拍了拍季然的肩膀,像是鼓勵,又像是在敦促。
隨即他又說,“你大哥有時候說話的確是難聽了點,季然,有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其實是可以取代他的?”
James老王爵的房間裏黑漆漆的,隻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亮著,老王爵一半的臉都藏在黑暗中,讓季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父親,您這是什麽意思?”
季然全身的肌肉都繃的緊緊,原本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他扭過頭,那盞昏黃的床頭燈的光芒讓他臉上錯愕而惶恐的表情被老王爵一覽無餘。
老王爵的語氣聽上去雲淡風輕,“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季然覺得自己像是在被一道灼熱的目光所注視著,身體不隻是因為驚懼還是興奮而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父親,可我隻是您的私生子,我連關上James家族姓氏的權利都沒有,怎麽可能能取代大哥的位置。”
季然不清楚老王爵今天晚上到底是為了試探他的野心還是真有此意,所以他把這件事情的重重阻礙都擺在了老王爵的麵前。
這些原因,正是Abel對於季然這個私生子討厭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忌憚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Abel才會不屑於浪費自己一絲一毫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或者是有什麽想要殺了他的念頭。
“這樣啊。”
坐在床上的老王爵似乎在季然的提醒下才想起來這些阻礙的原因一般,他沒再說什麽,隻拍了拍季然的肩膀,告訴他“回去休息吧”之後,就躺在了床上。
關掉了床頭的昏暗的燈,閉上了眼睛。
季然從老王爵的床上站起來,有些悵然若失地站在原地,躊躇了許久,直到床上的老王爵打起了鼾,他才咬了咬牙從這個房間裏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月光從房間裏那扇小小的窗子裏瀉下來,照在了正靠在床頭的季然的臉上。
他從這張破舊的床上的一個不為人知的暗格裏拿出了一部黑色的手機。
“秦浪,馬上回到我身邊來,我們的計劃提前了。”
月光下,季然的眼底滿是一片森然的殺意。
費先生死了。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Chris一陣陣的錯愕。
而程一凡聽見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和半夏商量起晚上他們兩個要兵分兩路去查一查這個分險勝的底細的事情。
“你們要去查什麽?”
Chris問。
程一凡告訴Chris,“我說過,我從一開始見到這位費先生的時候就懷疑他和你父親的死有關,我還懷疑那份研究報告就是他帶走的,或許現在就放在他的家裏。”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凝視著Chris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而且現在,我還懷他的死因,和你們家族的宿敵James家族有脫不開的幹係。”
半夏張開雙臂抱住了表情表情僵硬的Chris,柔聲開口。
“哥,我知道你因為父親的關係對這位費先生十分尊重,但是如果他真的是背後那個害死了父親還要對你下毒手的人的話,他就徹徹底底地是我們的敵人了。”
半夏從Chris的胸前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Chris,聲音堅定地說道。
“比起死去的父母,還有這些父母的朋友,我更在乎的是活著的你啊!”
好不容易才讓她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他,她都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聽見半夏這樣說,看見半夏眼底濃濃的悲傷和懇切,Chris終於默默地歎了口氣。
他伸出手臂回抱住了半夏,“好,就聽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內的遺傳病作祟的緣故,Chris總覺得自己變得愈發的優柔寡斷了起來。
關於這件事情他明明早已經有了足夠的心裏準備,可是當自己真的要去麵對這樣的結果的時候,又總會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