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離開的半夏,甩掉了在市中心的大街上追了她整整十幾條街的警察,把那輛搶來的直接開進了河裏,然後直接從河裏遊到了對岸。
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半夏的完美身材。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靠著路邊一棵大樹坐下,腦子裏不斷的閃現出一個男人的臉,和那雙看上去像是有無數的話想要說的眼睛。
她在去找安心病房的路上,路過一間重症監護室的時候,透過寬大的玻璃,看見了一個男人。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用來監測生命體征和維持生命的管子,看起來遜爆了,可是他卻像是會發光一樣,隻是一眼,竟然就讓她念念不忘。
病床上的男人也看到了半夏,他似乎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然後走出來,看看她,摸摸她的臉什麽的,半夏自己竟然還在期待著。
可是最後,半夏還是沒有放緩腳步地路過了那間重症監護室的玻璃,把那個奇怪的男人拋在了腦後。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個人告訴她,殺了薑老的人,就住在這間醫院裏,她要去殺了他們……
在路邊坐了足夠久的時間,半夏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不遠處的一座山走了過去。
山上的別墅裏,宮凡鶴正坐在院子裏的樹蔭下,看著他的手下帶回來的關於葉奕辰和安心的消息。
當然還有程一凡的。
有人看見程一凡被林豪攙扶著離開了醫院,上了一輛車,隻不過這輛車最後的目的地是哪裏,沒有人知道。
還有那個被他安插在葉奕辰身邊的棋子,竟然告訴他,葉奕辰最近已經開始懷疑起他了,他的處境越發的危險了起來……
宮凡鶴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蠢貨,自亂陣腳,隻會讓你死的更快而已。”
有人來稟告宮凡鶴,“宮先生,半夏回來了。”
宮凡鶴懶洋洋地抬起了眼皮,看著正在朝他一步步走進的女人,那雙褐色的瞳仁裏,閃過一抹愉悅的表情。
他養了黑豹那個廢物整整三年,最後卻辦砸了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可是,他也並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收獲,畢竟最後黑豹這顆人肉炸彈,竟然把半夏給炸的失憶了。
他的人按照他的命令想要去把安心擄劫回來,不料最後被帶回來的竟然是半夏。
本來宮凡鶴還想要用這個半夏來威脅葉奕辰,沒想到治好了傷醒過來的半夏竟然失憶了,那這個故事當然是他怎麽說,就怎麽是了。
他告訴半夏,薑老是黑豹殺的,但是黑豹卻是被葉奕辰給收買了。
葉奕辰和程一凡因為一個叫安心的女人爭風吃醋,買通了黑豹,為了讓黑豹有足夠的實力和長一番相抗衡,他指使黑豹殺了薑老,然後借助黑豹的力量,摧毀了GK。
這種故事很好編,隻要把幕後那個人的名字從他的,換成是葉奕辰的,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半夏果然信以為真,甚至還在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殺去了那間醫院。
宮凡鶴原本以為,按照半夏的身手,起碼也能殺了安心和葉奕辰之間的其中一個,但是沒想到……
半夏不顧宮凡鶴身邊手下的阻攔,竟然直接衝到了宮凡鶴的麵前,一把掐住了宮凡鶴的衣領。
“你是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忘了告訴我?”
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
宮凡鶴對半夏和豐凱之間的事情並不了解,以為半夏說的事情,不過就是自己和安心之間的事情而已。
他低頭淺笑了一下,“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即便是曾經確確實實的發生過。”
宮凡鶴的回答模棱兩可,沒有主語,更加讓半夏產生了誤會。
讓她以為宮凡鶴說的是她和豐凱之間的事情。
“為什麽?為什麽會分開?”
就算是她的記憶會騙人,但是感覺不會,她分明還能感覺到自己對那個男人還有很深的感情。
宮凡鶴笑的,笑容有些莫名的淒楚,“因為,她的心裏住進了別人。”
先來後到這件事情在人的心裏是從來都說不可能說得清楚的,明明是他先遇到了安心,可是安心還是整顆心都拴在了葉奕辰的身上。
即便葉奕辰曾經對她做過那樣過分的事情。
宮凡鶴說的是自己的故事,可是落在半夏的耳中,就變成了她的故事。
雖然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半夏卻能想象,想象出豐凱跟她之間是怎樣的海誓山盟,然後因為另一個女人的介入而變得分崩離析。
現在在半夏的心裏,豐凱儼然已經成了渣男的代名詞。
“那個女人是誰?”
半夏的一雙眼睛都已經開始泛紅,身體也因為自己腦補出來的場景而顫抖不已。
宮凡鶴雖然驚詫於半夏的反應,但仍然還是說出了安心的名字。
隻不顧,這個名字顯然讓半夏有些意外了。
安心,她不是葉奕辰的女人麽?為什麽竟然和那個男人又扯上了關係?
這倒是在半夏的心裏又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猛地鬆開拽著宮凡鶴的衣領的手,半夏留給了宮凡鶴一個意味不明的表情之後,轉身離開了。
到底是還是不是,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等到半夏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這間別墅的外麵,宮凡鶴的手下才敢開口。
“宮先生,這個女人雖然能力卓然,但是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關鍵的時候,恐怕會壞了我們的事……”
宮凡鶴卻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沒關係,我留她,自然有留她的道理。”
他當然也知道把籌碼押在半夏身上的話,變數太多,甚至可能最後會讓他承受不住這種突變,但是現在,他留著這顆棋子,還有很大的用處。
半夏重新回到了醫院裏,隻不過,這一次她的目標不是去殺葉奕辰和安心,而是站在了豐凱的重症監護室的窗前。
豐凱正閉著眼睛,絲毫不知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站在外麵,正深情地凝望著他。
她甚至想不起他的名字,可即便如此,她心裏澎湃著的感情,都足夠有理由讓她站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