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確陷入了短暫的暈厥,她躺在浴缸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睡了過去,她實在太累了,整整一夜,葉奕辰都沒有放過她。
溫熱的水暫時緩解了安心的疼痛,讓她在這種治愈的溫暖中緩緩地滑入了水中。
潛意識中,安心聽見了開門聲,但是沒入水中的動作卻不是安心主動做出來的動作,這個時候的安心其實就已經開始有些神誌不清。
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葉奕辰渾身也是疲累的很,從他早上走出公寓的門之後,不管他做什麽,不管他去哪裏,他總能想起安心那副受傷的眼神。
他仿佛看見安心的眼神逐漸變得心如死灰,沒有任何的神采,仿佛能夠看見安心正一點一點的對他關上了心門,甚至還落上了鎖。
整整一天,葉奕辰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平日裏殺伐果斷,令人聞風喪膽的商戰之王今天卻給人一種不知道在做什麽的感覺。
所以,葉奕辰幹脆吩咐一聲之後就離開了公司,想著不管如何還是需要給安心買點吃的帶回去,回過神來的時候,S市幾家最有名的特色小吃都送到了葉奕辰的後備箱裏。
整整兩大箱子。
可是葉奕辰提上樓的時候,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場麵。
安心的暈厥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葉奕辰的人工呼吸很快就讓安心吐出了不知不覺間被她吸入肺中的積水。
安心能夠醒過來,對於葉奕辰來說簡直也奇跡發生沒有什麽區別,讓他一起懸起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葉奕辰沒有讓正在一旁劇烈咳嗽的安心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也沒有讓安心看見自己臉上的擔憂,轉身走出了臥室。
走到客廳裏的葉奕辰,手指顫抖地從茶幾上的煙盒裏拿出了一根煙,可是打火機卻像是出了故障一般,幾次都沒有點燃。
臥室裏安心的咳嗽聲終於止住了,葉奕辰也終於點燃了手裏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帶來的快感讓葉奕辰仰頭靠在了沙發裏。
短短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葉奕辰隻覺得自己似乎像是經曆了人生最為漫長的一個夏天,安心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了葉奕辰的生活之中。
把葉奕辰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把葉奕辰的心也攪得天翻地覆,可是現在,事情竟然發展成了現在這種荒唐的樣子。
安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床上給安心身上的水漬搞得濕漉漉的,她掙紮著從床上起來,拉開了葉奕辰臥室裏麵的衣櫃。
裏麵是清一色西裝襯衫,看上去款式大約都相同,隻是顏色不同。
從頭到尾,安心沒有找到一件能讓自己穿得舒服的衣服。
可是如果她仍然什麽都不穿的話,在這間屬於葉奕辰的房間裏,她又十分的不自在。
最後,安心胡亂地拿出了一件白襯衫,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葉奕辰高出安心二十幾厘米的身高差,讓這件襯衫,剛剛好遮住了安心的臀部,露出修長的大腿。
葉奕辰的情緒也終於平靜了下來,他走進臥室,一言不發地換掉了安心的弄濕的被子。
“葉奕辰,你放我走吧,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我們停止互相折磨吧。”
安心的聲音是暗啞的,像是喉嚨已經被撕裂了一般,說出的話來完全沒有平日裏的感覺,現在聽上去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一般。
昨天夜裏安心曾經問過葉奕辰,讓葉奕辰放她走,可是葉奕辰並沒有回複她,隻是身體力行地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可是現在,葉奕辰好像並沒有什麽理由回避安心的這個問題了。
安心的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心裏卻像是打起了擂鼓,讓她有些對葉奕辰的答案忐忑不安。
果然,葉奕辰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嘴角不知什麽時候爬上了一副殘忍的笑意。
“放你離開?安心,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你自己現在的處境?”
葉奕辰的話涼薄的讓安心瑟瑟發抖,可是她卻沒有明白葉奕辰是什麽意思。
深吸了一口氣,“葉奕辰,你當初幫我母親還債,我很感激你,我也說過,我會想辦法把那筆錢還給你的……”
安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奕辰冷笑著打斷了。
“想辦法?想什麽辦法?靠你對著男人賣笑,穿著暴露的衣服遊走在那些猥瑣男人的身邊?安心,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竟然是個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葉奕辰臉上的表情,和從那雙薄唇中說出來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針,深深地紮進了安心的心裏。
安心怒極,眼睛裏的恨意在一瞬間漲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安心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重重地扇了葉奕辰一個耳光。
“葉奕辰,你無恥!”
安心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已經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裏流進了,有時候即便心裏壓抑著太多沉悶和委屈的情緒,可是眼睛卻是幹巴巴的,流不出眼淚。
可是現在,被心愛的人用這樣肮髒的字眼羞辱,安心才知道,原來心痛並不會麻木,他還是會在最柔軟的地方插上一道,看著她血流如注,卻無動於衷。
安心渾身的氣力已經沒了大半,人也仿佛隻剩下了半條命,打在葉奕辰臉上的巴掌不痛不癢,卻是讓葉奕辰整個人變成了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般,變得暴躁了起來。
他抓過安心的胳膊,把安心脆弱的身體抵在了她身後那間衣櫃的門板上,安心扭動著身體下意識的想要掙紮,可是大腿卻被葉奕辰的腿緊緊的禁錮,動彈不得。
安心故作鎮定的看著葉奕辰,可是眸光裏的驚恐卻是泄露了自己現在的想法,“你想幹什麽?”
葉奕辰嘴角的笑意變得越發的邪魅狷狂起來,他捏著安心的下巴,嘴唇貼上安心的耳際,噴薄的呼吸落在安心的耳垂上。
葉奕辰的聲音對於現在的安心來說就像是惡魔的詛咒一般,她聽見他說,“我隻是想試試安心小姐有沒有幹這種工作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