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心現在卻是沒有任何的耐心和興致再跟他們周旋下去。
“米總,我承認了我自己的錯誤,現在來辭職,有什麽不對麽?”
說完這句話,安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宮凡鶴的辦公室,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宮凡鶴一眼。
宮凡鶴的心裏逐漸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米若琳在他耳邊對安心這種狂妄自大大肆渲染,宮凡鶴卻隻是默默地打開了安心送到他桌子上麵的那封辭職信。
裏麵有一張紙,上麵是一行娟秀的筆跡,隻有五個字,謝謝你,再見。
再見?安心跟他說了再見?
宮凡鶴一瞬間便覺得有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籠罩了他的全身。
安心的東西不多,簡簡單單地收拾到了包裏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項目部的辦公室,留下了身後那些不懷好意的同事的竊竊私語。
隻不過短短三天的時間,安心甚至連整個宮氏集團的規模和辦公大樓的構造都沒有摸清楚,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而且,整個宮氏集團的大樓裏,沒有一個安心需要與之告別的人,這還真是傷感啊……
宮凡鶴想要追出來,而是兩隻腳卻沉重地像是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耳邊仍然是在米若琳授意下的財務部長和保衛科長的喋喋不休。
宮凡鶴隻覺得這個原本冬暖夏涼的辦公室裏像是有整整一窩的馬蜂在飛,嗡嗡聲不絕於耳,讓他頭疼欲裂。
他一直在心裏反反複複地問一個問題,如果安心真的走了,他該怎麽辦?
他想不出答案。
安心打了一輛車,直接回到了林可的別墅,取了自己的行李箱。
她現在沒有手機,也就沒有什麽牽絆,正好,她想要完全地脫離現在這個已經與她原來的人生完全背道而馳的生活裏,最好的方式,就是完完全全地和過去道別。
和自己那個荒唐的母親,和葉奕辰這個改變了她人生軌跡的人,和宮凡鶴,和整個S市,道別。
安心留了一張字條給林可,字條上也仍然隻有簡單的五個字,謝謝你,再見。
多餘的話,安心沒有說,但是她知道,她想說的,林可都懂。
而且,林可也不會去找她,等到她終於想通了,也理解了這發生的所有的一切,她自然會回來的。
出了林可的別墅,安心突然有了一種沒有任何著落的感覺,像是一株離開了母體的蒲公英,隨著山風,或者是河流,飄飄搖搖地,不知去向,沒有歸屬。
就連出租車司機問她,要去哪裏,安心都一時有些回答不上來的感覺。
“去機場吧。”
既然要離開,就選擇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去過,卻一直想去的地方好了。
葉氏集團裏,葉奕辰正在和曹非落實那件合作項目的具體細節,豐凱卻接到了一個讓他臉色大變的電話。
“少爺,宮氏集團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安心小姐已經離開了。”
聽見這個消息,葉奕辰的嘴角有些情不自禁的上揚,他以為,在和宮凡鶴的這場拉鋸戰之中,他贏了。
但是,豐凱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
“安心小姐叫了辭呈,但是,現在卻是已經下落不明了。”
“下落不明?下落不明是什麽意思?”曹非的語氣也有些激動。
豐凱看著這兩位老總的眼神,還是咬著牙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複述了一遍。
“安心小姐因為被冤枉是商業間諜的事情,向宮凡鶴遞交了辭呈,離開了宮氏集團,隨後回到了林可小姐的家裏,取走了自己的行李箱,我們的人,已經跟丟了。”
安心打了車,離開林可家的別墅的時候,跟蹤的兄弟們確實卷入了一場結婚的車流裏麵,馬路上一時間充滿了粉紅色的氣球,車輛來來回回地穿梭著,他們就跟丟了。
“那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點派人去找!”
葉奕辰沒有說話,曹非卻已經是激動地開始使喚起了豐凱,根本無暇顧及現在是什麽場合。
葉奕辰坐在小沙發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他想了幾個安心可能去找的人,和可能回去的地方,並且讓豐凱一個一個地聯係過去。
可惜的是,不管是花秀玉那裏,還是安澤,或者是林可,都沒有任何關於安心的消息。
豐凱這幾個電話打完,詢問消息也就變成了通知消息,一時間安澤和林可都是十分擔心地加入了在整個S市範圍內尋找安心的工作。
而葉奕辰,卻是在沉吟了大約十分鍾以後,去地下車庫裏取出了自己的邁巴赫,朝著機場的方向疾馳而去。
豐凱已經跟他說了,派出去的人究竟是在哪條路上把安心給跟丟了的,而那條路正巧就是林可家裏,通往機場的必經之路。
葉奕辰的心狂跳不止,他多害怕自己這樣莽撞的找過去,可是安心早就已經離開了S市,那他要怎麽樣去麵對今後冗長的沒有安心的那些日子?
他隻怕會再一次變成一個隻知道工作的工作狂人,再沒有任何人類的情緒和溫度,認識了安心之後,他才知道,那樣的生活有多空洞。
葉奕辰的儀表台上麵,放著一個被他扣下的相框,裏麵的照片,就是上一次安心在和他自拍的時候,那張他們兩個都最喜歡的照片。
被安心拿走了一張之後,葉奕辰特意吩咐豐凱,又去洗了一張,並且裝進了相框,擺在了葉奕辰的車裏。
照片上,安心的笑容明朗的像是清晨的太陽,讓葉奕辰總會生出一種想要守護一生的感覺。
可是,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竟然現在讓安心,幾次三番地想要離開他?
是從米菲兒的出現開始的麽?還是從葉建林從中阻撓開始的?
為什麽?為什麽安心從來都不肯給他解釋的機會?總是擅自難過,擅自分手,又擅自離開?
葉奕辰現在隻覺得胸前那枚印刻著安心名字的項鏈,正在發燙,灼熱,像是要將他的心髒,都灼燒出一個窟窿一般,讓他難受的無法呼吸。
“安心,安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