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娜被安澤帶走了,但是安心心裏的陰暗和恐慌要怎麽辦?
“安心,馮文娜就是條瘋狗,你可千萬別把她說的那些話往心裏去啊。”
林可上前安慰安心。
林可默默地歎了口氣,她知道,安心這個人,可以說是因為自小親人都不在身邊的緣故,所以才導致她現在的這種敏感的個性。
不管發生了什麽,隻要是需要別人幫忙的事情,安心就覺得自己是再給別人添麻煩。
這二十幾年以來,安心甚至連病都不敢生一次,她害怕自己被安琨那個禽獸趁虛而入,也害怕繼父會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將她丟掉。
安心躺在病床上,腦子裏一邊又一遍地閃過馮文娜說的話,又一遍又一遍地閃過,自從遇見葉奕辰以來,發生的這所有的事情。
安心不禁得出了一個結論,如果葉奕辰沒有認識她的話,槍傷,車禍,是不是都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了?
安心正在胡思亂想著,一旁的林可不管說什麽,安心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林可在一邊氣得直跳腳。
花秀玉離開醫院,回到別墅去想給安心煲點湯,趁著這個機會增進一下母女之間的感情,或者等豐凱什麽時候來看望安心的時候,讓他給葉奕辰帶回去一點。
這樣一個金龜婿,如果可以,花秀玉寧願出車禍的那個是自己。
林可以為安澤把馮文娜那條瘋狗趕走以後就會回到病房來,可是林可沒等回來安澤,卻是等回來了一個大人物。
“你是哪位?你……”
林可看見氣勢洶洶衝進來的人,本能地想要保護安心,卻沒想到那些人十分強橫地衝進了病房,並且第一時間控製住了林可,將她架出了安心的病房。
“你們要幹什麽?”
林可掙紮,奈何自己的小身板卻是拗不過這些粗壯的手臂。
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與林可擦肩而過,走進了安心的病房,他梳著一絲不苟的頭,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此刻正是一臉的怒容。
他走進來,二話沒說,衝著躺在病床上神遊的安心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才將安心重新拉回了現實。
“不要臉的東西!”中年男人沉聲說。
安心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麵前站著的赫然就是葉奕辰的父親,葉建林。
“你……”
林可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麽,可是下一秒卻被捂上了嘴巴。
“伯父……”安心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發蒙。
“住口!別用你假惺惺的語氣叫我!如果不是認識了你這個女人,奕辰怎麽會如此不服管教?竟然還做出了爭風吃醋這等醜事出來!安心,如果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最好在我動手之前,自動自覺地離開奕辰的麵前,否則,我不介意向你展示一下我們葉家的手段。還有,我已經決定,同意奕辰與米菲兒之間的婚事了,婚訊不日將會公布。”
葉建林說完這些話之後,便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安心的病房。
安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葉建林的最後一句話上。
葉奕辰要跟米菲兒結婚了?葉家同意他們的婚事了?
等到葉奕辰醒了,他就會把米菲兒娶回家了?
安心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一個明顯的掌印逐漸在安心白皙的臉頰上清晰起來,腫的高高的,可是安心仿佛對這一切渾然不覺一般。
想起葉奕辰與米菲兒站在一起的畫麵,他們的婚禮,會在和菲酒店舉辦,那個地方對於他們來說,意義非凡。
但是,那個地方對於安心來說,同樣意義非凡啊!
原本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逐漸刺痛起來,疼得安心在床上弓著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淚一滴一滴地滲進蓋在身上的被子裏,開出大朵大朵的花。
等到葉建林帶來的保鏢最後一個走出了病房,門外架著林可肩膀的幾人才鬆開了手,並且完全無視了林可在他們身後的叫囂。
林可將掙紮中被踢掉了的高跟鞋穿好,這才發現安心竟然已經暈厥了過去。
她慌忙地找來醫生,經過一番搶救之後,安心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卻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
“大夫,她怎麽樣?”
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的林可和趕回來的安澤,急忙圍上去問。
大夫摘下臉上的口罩,“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罹患急性應激障礙的可能性非常高,並且患者現在的求生意誌薄弱。如果長此以往下去,病人恐怕會變成植物人。當務之急,是先讓病人醒過來。”
大夫說完話,搖著頭離開了,留下安澤與林可,像是被抽光的渾身的力氣一般,滑坐在一旁為家屬準備的椅子上。
急性應激障礙?植物人?求生意誌薄弱?
安心啊,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手術室外等候的時候,林可就已經把剛才葉建林來過的事情告訴了去而複返的安澤。
但是,病房中的葉建林到底跟安心說了些什麽,林可也不知道。
從安心臉上的掌印來看,恐怕葉建林少不了有威脅恐嚇之類的嫌疑。
而最讓安澤心痛的是,安心竟然為了葉奕辰那個男人,這樣的作踐自己。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林可不清楚,安澤就更不清楚了,原本以為葉奕辰一個富家公子,竟然能願意為救安心而讓自己身負重傷。
安澤也知道,安心嘴上說著與葉奕辰沒有關係,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反感過葉奕辰的靠近。
那些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安心白皙的脖頸上不經意間露出的淡淡痕跡,都讓安澤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安心的麵前,從來沒有任何的機會。
他也從未想過要將這份壓抑在心底的感情宣之於口,他不想讓安心知道,他怕,一旦被拒絕的話,恐怕他們今後,連普通的兄妹都做不成。
而如果安心接受的話,那不知道,人前背後,安心要遭受多少的白眼。
安澤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破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冷風從四麵八方無孔不入地灌進來,讓他渾身發冷。